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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 威脅

  「聽不懂人話啊,還不快去,搭梯子上屋頂。」方雲一腳踹守德的屁股上。


  「是,是,少爺。」守德唯唯喏喏地點頭,一路小跑開去。


  「方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馬管事頓時變了臉色。


  「沒啥意思啊,剛才不是說過了,臨走之前,最後打理一下莊園。以後說不準就沒機會再回來了。」方雲嘆了口氣,臉上的憂傷似乎要長成一朵盛開的花。


  「少爺,少爺,我澆了。」守德提著夜壺,按照方雲所說的澆了一些過後,屁顛屁顛地一路小跑過來道。


  馬管事嫌惡的讓到一邊,而那納悶地紅衣少女更是策馬退到了幾丈開外的地方。


  「笨蛋,虧你還跟了我這麼長時間,難道不知道少爺不僅重感情,而且還是個講信用的人嗎?說了整壺澆上,就絕不能只澆半壺。」方雲聽到夜壺裡晃蕩的聲音,聞到那股子尿騷味。也嫌惡地揮手道。


  「快提走,勲死我了。對了,荷池裡的那些荷葉,荷花什麼的,茅房裡面還有不少存貨,咱們臨走之前,你也給本少爺打理一遍。不要讓這些花花草草短了肥料。莊園里的草地什麼的,也不要漏了,咱們茅房裡的存貨用光了,去附近借上一些,鄉里鄉親的,想必也不會拂了本少爺這個面子。」


  「窮酸書生,你要敢破壞這園子,本,本姑娘讓你好看!姓馬的,快阻止他,本姑娘可是下了定金的,得到的要是一座臭園子,你也逃脫不了干係!」紅衣少女聽得面色一白,尖叫一聲,想到方雲說的那種情況就一陣陣的噁心!

  「方公子,這恐怕不妥吧,這莊園既然已經抵押給了賭場,方公子臨走之前,莫非是要將其糟蹋一遍?」


  馬管事一聽臉都綠了,卧草,自己茅房裡面的存貨不夠,還要去找別的農戶家去借。這大熱天的也不嫌臭得慌。給方雲這麼一整,別說紅衣少女這樣愛美愛乾淨,嬌滴滴的大富人家小姐,換個正常人也受不了啊。滾犢子的,這不是存了心思要把這莊園整得這段時間出不了手嗎?再說他的東家可是說過要極力促成這庄交易,若是把事情辦砸了,豈不是讓東家置疑他的能力?


  「馬管事,你這話我就有些不愛聽了,以前我在這莊園住了這麼久,對莊園疏於管理。現在快要走了,於心有愧,想在臨走之前,做點實事,怎麼能叫糟蹋,我對這個園子可是有感情的。」聽到馬管事的話,方雲一臉不悅,不爽地斥了馬管事一句。另外又瞥了紅衣少女一眼道,「抵押還有兩天才到期,兩天之內,我才是這座莊園的主人,你這新主人來了不拜拜碼頭就想趕人,不覺得太早了一些嗎?我說姑娘啊,以後你跑馬也注意一些,養馬是好事,可萬物皆有靈,踩傷了花花草草之類的,終究不好。」


  「看看你腳下是什麼?」紅衣少女翻了一記白眼道。


  「噢,剛才沒有注意,真是罪過,罪過。守德,去把你的夜壺也提過來,把我剛才踩到的這兩株草好好澆一澆,這兩株草剛才給我踩傷了,得補充一下營養。」


  又是夜壺,紅衣少女打了個激伶,連忙策馬又走開了一些,柳眉揚起道,「我不管,姓馬的,反正定金我已經下了,要是不能按時交一座完好的莊園給我,到時候你們負責賠我違約金。」


  我的姑奶奶,違約金的事現在能不提嗎?現在提出來,這不要臉的方公子恐怕又要坐地起價了,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


  馬管事一張胖臉頓時蕩漾著苦瓜香。得,到時候事沒辦成,還要賠上三倍訂金的違約金,這座莊園可不便宜,他要是賠上這筆錢,傾家蕩產也賠不起,畢竟他只是賭場的管事,不是賭場的老闆。


  「方公子,這位蘇小姐是我們賭場的貴客,你若是真要攪黃了這庄生易,惹怒了我們鄭大官人,我們鄭大官人,那可是知府衙門趙大人的拜把子兄弟!到時候就算兄弟我給你說情,只怕也擋不住鄭大官人的怒火啊。」馬管事吸了一口氣之後,臉色一寒道。


  「吆喝,你這是想威脅我啊,守德,你立即跑一趟京城,找我那死要面子的老子,就說我這不孝子把杭州的家業敗光了,這賭場也給我下了套,現在還要跑上門來威脅我。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位鄭大官人,能把我怎麼樣!」方雲嘿然一笑道。


  「好嘞,少爺。就算老爺再怎麼樣,也不會真放任少爺死活不管。到時候正好給這賭場算算帳,敢坑方家,還敢來耍橫。我呸,也不怕自己撐死。要不是少爺怕老爺知道,早就讓這姓馬的好看了。這回就是拼著讓老爺打斷一條腿,也要讓這賭場曉得厲害。」


  守德這回聽話的提了自己的夜壺趕了過來,一臉憤懣地道。


  「行了,行了,老頭子發火自有我擔著,你那條腿沒人要。對了,給莊園里的花花草草施完肥,就快點滾回京城去,少爺我現在身無分文,等老頭子的人過來撐腰,沒錢沒糧,可撐不了多久。」方雲擺了擺手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二位請回吧。」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絕色公子輕搖摺扇,一對明媚的眸子中泛動著莫名的光彩,這書生不要臉了一點,但這才學也是沒得說的,單憑這兩句就不枉她來這一次了。


  「方公子,兄弟一場,鬧得這般生分,這又是何苦呢。方兄弟生活上遇到了困難,早跟我說,這四里八鄉,誰不知我馬某慷慨解囊,急公好義,急兄弟之所急。」


  聽到兩人的對話,馬管事臉上一陣陰晴不定,不過方雲這二世祖前前後後在他的賭場里敗了數百畝良田,一座莊園,現銀數千兩,這樣的家當,可不是他一個二世祖能掙下的。


  再看守德那跟班,對上他這個賭場的管事,但對於一般欠債的人便是閻王一般的角色,竟然也是絲毫不懼,雖然杭州這邊離京城有些遠,但京城方家,也是略有耳聞,指不定這二世祖便是京城方家的人,俗話說打狗看主人,更何況方雲這貨很可能還是方家的嫡系子弟。看這傢伙不學無術的樣子,要是這傢伙掙下這麼大一筆家業,馬管事能把那一夜壺的尿喝下去還不帶打嗝的。若真是方家子弟,對方拔根腿毛下來,都要比他們的腰粗,那趙大人確實還不夠對方拿正眼瞧的。


  另外以馬管事閱人無數的經歷,方雲這貨在賭場輸了這麼多,宅子,田產都沒有了,也沒見得有多驚慌,換個正常人,若是輸光了家產,好歹會有些失魂落魄,或者是輸紅了眼后各種瘋狂的癥狀。而無論是方雲,還是這小廝,看上去似乎都還表現正常,這就由不得馬管事不多想了。若是給身後的東家惹上這麼大一個麻煩,那東家估計能把他砍成無數塊去喂狗。


  小心使得萬年船,馬管事能在賭場做幾十年管事還安然無事,催帳要錢,逼得不少人家走投無路,但卻從來不得罪有權有勢的人,關鍵時刻,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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