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小女病危
這邊何媽媽準備著去水城，那邊的韓淑蘭醫生終於來了。直接被給白淑接生的一聲抓去了。
何昌旭放下手中的手機，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外面的鞭炮聲不斷傳來，走廊盡頭的天空被各色美麗的煙花填滿，此刻靜悄悄的，大概只有那邊的護士站還有兩個小護士在值班，還有，他的背後的房間里的女人和孩子。
從小到大，他從未有這種感覺，瞬間責任重大的感覺，那一刻當護士將孩子放在他的手掌，當他隔著玻璃看到那張淡紫色的小臉，他的心中，似有千斤重。那一刻，他才真正感覺到生命的延續。
那是他的孩子，那也是他以後的責任，未來的幾十年中，讓他牽腸掛肚的兩個小生命。此刻的他們是那麼的脆弱，甚至，他一不小心的手滑，都可能讓他們的生命喪生。他小心翼翼，他更是心驚膽顫，不論在以前國外經歷的風風雨雨，還是自己成立公司后的艱難挫折，都比不過此時此刻他的心中的翻江倒海。此時此刻，他才終於意識到自己當了父親了，可能過不了幾個月，就有兩個小娃娃叫他爸爸。
爸爸，這是個多麼偉大的稱呼，他不知道是什麼人發明的爸爸這個詞語，他更不知道為什麼爸爸這個詞就能代表了父親，他甚至無法想象當他們開口叫爸爸的時候，他應該是怎麼樣的一種心情。他知道的是，這個世界上，他又多了一種身份，那就是父親。
父親在他的心中，是高大，是聰明，是依靠，是解惑，是力量，是歸宿，他的人生中很多美好的詞都與父親有關，可是，現在，他成為了別人的父親！他也是一個父親了！
他抱住自己的頭，他在想，他應該要做一個怎樣的父親，在他們兩個孩子的中，他應該是個什麼樣的父親，他們需要一個什麼樣的父親？他現在發現，他還是需要自己的父親來給自己解惑。他此時此刻也需要一個父親。
他推開門，屋內靜悄悄的，只有腳邊的照明燈還亮著，不至於室內太黑暗。她在床上睡的深沉，旁邊的小床上，小小的人兒也進入了甜美的夢想。他輕輕地退出來，又去了樓上兒科，又隔著那個玻璃窗，瞧著那個更小的人兒，她睡得很安穩，環境的改變絲毫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影響，大概是累了吧？他隔著玻璃窗偷偷地給她拍了張照片，拿在手裡仔細的描繪，看著她長長的眼線，他覺得，將來她一定是個大眼睛的小美女。
哎呀，她好像醒了！手臂揮舞著，兩隻腳丫不停地蹬著身邊的小被子，頭上的插管可能讓她不舒服了，不停地動著，想要脫離這些東西。何昌旭著急了，他的女兒哭了。他瘋也似的跑到旁邊的護士站，讓她們趕緊過去，孩子醒了。
趴在桌子上淺眠的護士，趕緊過去敲門。嬰兒的護理室這邊應該是有醫生值班的，大概是太困了，睡了過去，沒有聽到小孩子的哭聲。
何昌旭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著，終於看到醫生過去了。
安撫了下小孩子，大概是尿了，也餓了。醫生餵了她一點兒奶粉，換好了尿布，小小的人兒也終於安靜下來了。
看著她又重新進入夢想，他才覺得自己的心落了地，終於又踏實了。
那個不負責任的醫生讓他心中莫名地煩躁，可是，他更擔心的是，如果自己沖她發火了，那他的女兒是不是更不會被關注，是不是還可能發生虐待？他又壓下了自己的不滿，又想著是不是要買點兒什麼東西或者塞點兒錢給她？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錢包裡面似乎沒有那麼多的錢。
抬手想要敲門的他，才想到，這就是網路上常常說的醫患關係嗎？醫生，不應該是時時關注病人的情況嗎？他是親人，所以才會把所有的關注點都放在病人身上，可是醫生不會，醫生關注的事情太多，因為她同時有很多的病人，還得關注自己的家庭，還得關注同事之間的關係。何昌旭知道他們忙，他們不容易，可是，能不能將自己的工作負責一點兒？像這種孩子哭了，旁邊的值班醫生卻在睡覺。若是他沒有看到，或者若是孩子不小心將頭上針頭、插管弄歪了，那損失誰來承擔？這是一個生命，他們承擔的起嗎？何昌旭越想越覺得，孩子出來之後，他會立刻投訴這個醫生！他要利用手中所有的關係、權利，將這個醫生辭退！這是他作為一個父親，給他女兒的。他甚至想著，找院長，再換個醫生！
這麼想著，他也是這麼做了。
「你不是想讓我進入你們系統嗎？」他撥通了一個人的電話。
「你是？」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
「是你要找的人。」
「您請說。」
「麻煩換一個兒科嬰兒護理室的醫生，我在水城第一人民醫院，多謝。」何昌旭就這麼掛掉了電話，他相信，那個系統的人應該動作很快，像這種醫院的信息，他們應該掌握的速度更快。
自從入侵公司系統的那件事起，他知道他們找了他很久，上次見到大堂哥更是確認了這個消息。那麼，就不如他自己送上門去吧，那裡的人，相信有更多的特權不是嗎？本就是一個特權的部門。他很不介意用自己的才能換取一部分的特權，畢竟，在這個世界，特權才能讓你有更多的機會、捷徑和資源不是嗎？
何昌旭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動作還真快，不過就是半個小時的功夫，嬰兒護理室的新任醫生就來了，是一個四十餘歲的女醫生，頭髮梳的一絲不苟，雖然新年夜被臨時拉來，到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脾氣，到了之後，看了看嬰兒的情況，做了部分記錄，就出來尋找家長來了。
「您是孩子的父親？」護理室里只有一個孩子，外面也只站了一位年輕的男子。
「是的。」
「孩子情況基本平穩了，明天您就可以進去看她了，後天大概就能出來了。」
「多謝，多謝。」他是真的感謝！
「應該的。」
「孩子是早產兒，不需要多觀察幾天嗎？」
「孩子呆在母親身邊才是最好的治療，剛剛出生的嬰兒最需要的是母親，母乳是他們最好的醫藥，我們也只是救急，現在孩子基本上已經平穩了，明天再觀察一下，就可以出去了。另外，早產兒確實也有很多的注意事項，按照前面醫生交代你做的去做就行，相信孩子，他們沒有那麼嬌弱。」醫生平和地交代著，溫聲細語，她對待孩子也應該是這樣的吧？
「謝謝。」
「不客氣。」
何昌旭又看了眼女兒，這才走開，到樓下去了。
屋內卻燈火亮了起來，何昌旭緊走兩步跑了過去。
「怎麼了這是？」他看到有個護士在小床前忙活，白淑也醒了。
「孩子尿了，也餓了。」白淑解釋。
「對不起，我剛才去樓上看女兒去了。」他親了親她的額頭，他都不知道這是這幾個小時里，第幾次親她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表示自己的感激，還有激動。
「來教教我吧，下次我給他換。」何昌旭轉到小床邊，跟那個護士說。
「嗯，行，不過，你得小心，小孩子承受不住你們那麼大的力氣。」護士以前就看到過這樣的事情，有的人，剛剛做了父親，一來是新鮮，二來對孩子那是不用質疑的愛，可是，男人嘛，總有那些五大三粗的，一不小心，把握不好力道，很容易弄傷孩子。
「好的，我一定注意。」
小孩子看不到，但是誰摸他了，他是有感覺的，而且，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頓時手舞足蹈起來。
「看來你兒子挺喜歡你的。」護士一邊指揮，一邊笑道。
「呵呵。」何昌旭只能苦笑了，他手舞足蹈的高興了，可是讓他忙亂了。
「好了，還不錯，以後多加練習就好了。」護士給何昌旭加油。「這是奶瓶，給他喂完，哄他睡覺就行了，盡量養成他黑天睡覺的習慣，不要黑白顛倒。」
「嗯，好的，謝謝。」
何昌旭接過奶瓶，給懷裡的小子餵奶。看到他終於吃上了，他這一頓的忙活，總算是值了。此刻他的成就感一點兒都不比他們公司接了個上億的大單子差，反而內心更加的欣慰。
小孩子吃飽了，就想睡覺覺了，一會兒的功夫剛才還動個不停的孩子，含著奶嘴就睡著了。他輕輕地將他放下。
「旭旭。」
「辛苦你了。」他過來依偎著她，躺在她的身側。
「相比這他們，一點兒都沒覺得辛苦。」白淑看著小床中的他，心裡滿滿的。
「給你看張照片。」何昌旭打開自己的手機，翻出那張在玻璃窗外照的女兒的照片，指給她看。
「她那麼小，就……」白淑看著看著就哭了，都是她的錯，她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自己診脈雖然感覺是雙脈，可是，她的眼睛，看不透自己的身體，雖有疑惑，但是，看到醫院裡的B超圖片的時候，她又懷疑自己了。
「她好著呢，沒事。」何昌旭摟緊了她，他知道她心裡肯定也不好受，生下來的孩子，本都是健康的，可是，那個小小的她卻在那邊受苦，他們為人父母，內心怎麼會好受的？「我去看她了，她醒的時候，可精神了，手揮舞著，小腳亂踢，可有勁兒了，醫生說都不像早產的孩子。」
白淑知道，雙胞胎很難有足月的，重要的是，雙胞胎在**里的空間變得越來越小，孩子在裡面根本就活動不開，那時他們在裡面動的厲害，她還以為他們不舒服了，原來，他們這是要出來了，她還自詡未中醫，結果連自己都診不好，怎麼能幫別人看病？
「都是我不好。」她趴在他的懷裡，嗚嗚地哭著。
他順著她的頭髮，他知道，她現在需要哭一場，憋在心裡更不好受。
白淑哭著哭著就睡著了，何昌旭撥了撥她汗濕的頭髮，尋了個兩人都舒服的姿勢，也睡了，這一夜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