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新年之夜
過了十二月，就臨近華國的農曆新年了，這是個全家人團聚的日子，也是探親訪友的好時節。
只是，今年的新年對於白淑而言，並沒有什麼變化，除了何父何母在水城呆了一天，就匆匆忙忙會京都了。
白淑由於身體的原因，不能長途坐車，自然也不能去京都了。何昌旭捨不得讓她自己在水城過年，只好留下來陪她。
思兒關鍵是思孫心切的何父何母只好到水城來了。這到讓白淑十分的不好意思了，本來應該是他們這些小輩們去京都看望父母的，接過誰想到這樣了呢？何父雖說是開著自己家的車來到的水城，可是到底是讓有心人知道了，晚上就有人來拜訪了。
是水城的所在，山省的省長，他們同為一省之長，作為東道主自然要歡迎浙省的省長的到來了。也算是，同行之間的交流了。其實，山省的省長本不必來的，但是，他曾經受過何老爺子的恩惠，作為好友之間，過年串門，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他們在一樓的小書房裡面，白淑和何母他們在樓上。
「媽，本來應該是我們去看您的。」
「沒事，你這不是特殊情況嘛，我和你爸都了解，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們做父母的就開心了。」何母以前也來過水城，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到水城開會，順便來兒子這裡吃了頓飯，那次匆匆忙忙的，不過，這次也不算輕鬆就是了。「我給孩子帶了點兒衣服來，到時候別手忙腳亂的。還有，生產時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那個還需要準備嗎？」
「當然了，醫院裡雖然有，但是還是自己準備的更好，可能不能隨便就用了。」
「哦，那我趁這幾天再準備一下。」
白淑還真的不知道，還以為到時候去醫院就行了呢，現在發現，她有太多的東西要準備了，心裡突然有點兒慌了。
「不要慌張，現在不是還早著呢嗎？預產期三月還有一個多月呢。」白淑的預產期是三月二十八日，確實還早點兒，但是有備無患呀，早點準備總是好的。
「嗯。」
「對了，你上次給你三叔包的葯，還真的很管用，你三嬸上次還專門提過這件事兒呢。」
「管用就好，三叔這個又不能不喝酒，這副葯也就是緩解一下而已，病根還是沒法去，不過，長時間吃著，也行，對身體損傷不大，不過，三叔還是需要注意一下。」白淑知道，三叔是死於肝癌，這與他常年喝酒有很大的關係，而且，他現在不僅僅是肝，胃也出問題了。「下次，等我去京都，再給三叔把把脈。」
「嗯，好。你爸？」
「爸沒問題，爸應該自己也挺注意的，媽放心就好。」爸的問題不是在身體上，而是在心理上，何父將來從高位退下的時候，沒有了那麼的公事，也沒有了那麼多人的圍繞，自己心理上有了巨大的落差，這種落差並不是他想拒絕就能消除的。而且，這種心理問題，也不是她一個小小的中醫能解決的了的，還是得靠自己。不過，現在提醒何母，為時尚早。
「那我就放心了，我這一輩子啊，就是替他們父子倆操心了。將來你啊，也是一樣，在家的時候，千般好萬般好，等一嫁了人，這女人啊，心裡就被裝的滿滿的，操心丈夫，操心孩子，以後還有你操心的時候。」
「嗯，我做好準備了。」白淑舉起右手，打起包票來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孩子還好嗎？」何母低頭看了看白淑的肚子，白淑的肚子已經很大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她都睡不好了，有時候半夜會被孩子給踹醒，真是個頑皮的小子。都說母子相通，她想睡覺的時候，為什麼不讓睡呢？
「挺好的，他挺愛動的，有時候，半夜就把我給踹醒了。」
何母會心一笑，「小孩子都這樣，我懷著小旭的時候，也是，半夜睡得好好的，他反而精神了，在裡面伸伸胳膊，伸伸腿兒，可把我給折騰壞了。那會兒，他爸在外地上班，晚上腿抽筋了，都沒人理。」
何母想到以前的歲月，雖然受了很多的苦，但是，其中的幸福是每一個當媽的都會感同身受的。
白淑拉著何母的手，「媽，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是啊，現在多好，所以，你們趕上了一個好時代啊。」
一會兒，何昌旭的飯就做好了。一家人，何父在會客，何母在和白淑聊天，所以做飯只能落到何昌旭的頭上了。好在，何昌旭真的是得到了何父的真傳，整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真真是家宴了啊。
「張伯伯要走了？」何昌旭看到何父帶著山省的省長出來了，這人叫張力波。
「嗯，改日再來。改日再來。」
「小旭，陪我送送。」何父帶著何昌旭送客，何母她們就先擺放碗筷。
何父他們回來的時候，何母和白淑都已經坐在桌邊，等候吃飯了。何母催促他們趕緊洗手吃飯。
「張省長，怎麼這會兒來了？」何父在書房談了時間太久，而且，這大過年的，雖然串門是習慣，但是何母並不覺得，這個張省長會趁著這個時間來找他，除非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山省的書記病了。」何父說。
「哦。」何母就是簡單的應了一聲。
書記病了，那背後的意思就是這個張省長還有一步的前進可能了？不過，這個張省長的年紀確實有點兒大了，上面的意思，恐怕並不想要他再進一步。這個位置的空缺，那可是有很多的人虎視眈眈啊。不過，這一切，都與白淑無關，她現在有點兒餓了。
第二天一早，何父何母就回去了，這一天是年三十，何父何母得去何老爺子那邊，守年夜，這已經是何家的規矩了。他們又變成了二人世界。
外面的風不要命地掛著，他們倆個人都沒有了出去的興緻，還是窩在家裡吧。
她翻著雜誌，他拿了個筆記本，也在隨意翻著。兩個人雖然都沒有說話，可是有彼此在身邊陪著，安心，溫馨。這也許就是夫妻相處之道吧，雖然沒有那麼的話，但是，彼此只知道，旁邊就有那麼一個人，需要自己的守護，也同樣是自己的守護。
「啊。」白淑叫了一聲。
「怎麼了？」何昌旭扔下電腦，趕緊過來。
「沒事，就是他踹的我有點兒疼。」這小子，在裡面還不知道練了什麼功呢，這會兒在裡面可勁兒地折騰。
「小子，在裡面小心點兒，要不然你出來，爸爸揍你。」
「不許揍他，他現在什麼都不知道，以後就不會了。」白淑轉頭對著自己的肚子，」是不是啊？以後乖乖的啊。「這兩天孩子動的厲害，時不時地踢她一下，不過，醫生都說了沒事。她自己也診過，確實沒什麼問題。現在肚子太大了，孩子在裡面的空間也小，她時常擔心他在裡面的空間是不是不夠了。
白淑剛剛說完，她又被踢了一下，這一下狠狠的，真的好疼。她的胃一抽一抽的，寶寶，你太調皮了，那是媽媽的胃，不是你的玩具哇！
「怎麼了？沒事吧？」何昌旭看到白淑緊皺的眉頭，自己緊張死了。「我們去醫院。」
「好。」白淑沒有反對，她現在不僅僅是被踢的疼了，連肚子都痛了。可是，這明顯沒有到預產期啊，她的預產期是三月，現在也不過剛剛二月初而已。而且，今天是三十啊，都回家過年去了，醫院裡哪裡會有人啊！
白淑的臉上已經疼的出了細細麻麻的汗了，孩子動的更加厲害了，他不會早產吧？越想越不安。
「沒事，沒事，一會兒我們就到了。」何昌旭雖然安慰著白淑，但是他開車的手都有點兒打顫了。
「旭旭，我，我害怕。」白淑知道此時不應該打擾他開車，可是她真的害怕了。孩子還沒有到月份，她還沒有做好準備，一切來的太突然。她都不知道孩子是否健康，這會兒若是真的出來了，他是否能生存？
「不怕，不怕，現代的醫學這麼發達，怎麼會出事呢？」他拉過她，狠狠地吻了她一下，「我們就要到了，你看醫院的大門。」
「旭旭。」身下一片水漬，那是羊水破了。
「吱！」的一聲，刺耳的剎車聲，他們停在了急診的門口。他三步並做兩步，趕緊過來開門，抱起白淑就沖了進去。
「醫生！醫生！」急走過來的醫生也動作迅速地接下病人。
「小白，小白！」她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打濕，緊皺著眉頭，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小白，你要堅強，我們的孩子需要你，小白！」
看著小白進了急診室，他悻悻地退到旁邊的座椅上等候。這會兒才發現，自己的手上黏黏的，還有絲絲的血。這是？
看到匆忙趕來的大夫，何昌旭立刻就抓住了他，「大夫，我老婆還未足月，大夫，求您，一定要保住大小，大夫……」
「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儘力。」大夫拉開何昌旭的手，趕緊進去，病人耽誤不得。護士已經報告了，羊水已經破了，再不抓緊孩子就沒氧了。
何昌旭看著搖擺的大門，才發覺自己真的無能為力。原來的計劃，都因為今天的突髮狀況而打亂。誰也沒想到，孩子會這麼著急出來，他還沒有足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