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終於胎動
進入十二月，白淑真的感覺自己爬樓梯都有點兒難了。公司所在的辦公室是老式的建築，還沒有安裝電梯，每次白淑都是氣喘吁吁地爬到五樓，太累人了。
「白淑，咱們單位下個月要進行外部檢查，主要是零散辦公室的那幾位老同事牽頭，咱們這邊配合一下，有些數據需要重新統計，你這樣，先去各部門要一下數據，然後，按照去年的形式統計分析一下。」朱顏跟她說。
朱顏給了她一份厚厚的報告，又是數據！自從來到這個公司，白淑幾乎都是和數據打交道了。她不能久坐，坐久了，她的膀胱受不了，但是，統計數據最是擔心被人打斷，打斷思路就斷了，有時候，都不知道從哪裡統計開始了。
現在什麼工作都不容易呢，況且，她是一個職場新人，有些事情，慢慢適應吧。況且，工作做的多了，也就滿滿的熟悉了，她還有很多的時間呢，而且，她是碩士畢業，難道還做不好這點兒事情嗎？
白淑的想法十分簡單，好在，她是孕婦，同事們對她的要求也不算太高。
「旭旭，他竟然動了。」期盼已久的胎動，這會兒到來了。
「什麼？」何昌旭在旁邊陪著她看電視劇，孩子竟然動了？
她現在已經快六個月了，醫生說，四個月後一般就有胎動，可是，他們的孩子，五個月的時候一點兒動靜都沒喲，現在，突然有胎動了，他們兩個人幾乎要哭了。原以為是孩子有問題，後來醫生一直在強調，孩子沒事，大概是不愛動。
他移到她的身邊，隔著她的肚皮傾聽裡面的動靜，沒想到，他竟然隔空挨了裡面的他一腳。「臭小子，還沒出來的，就敢踹老子了。」
「他知道什麼呀？說不定還以為這是和你互動的方式呢。」白淑的手也覆上去，摸著，期盼這他下一次的互動。
「啊，真乖。」沒想到小小的他竟然拿手掌和她來了個隔空對接，真聰明，這麼小就知道和父母互動啦！
「我來試試，我來試試。」兩個年輕的父母傻傻地和肚子里的孩子玩了起來，
一會兒，「他怎麼不動了？」
「是不是累了？第一次就動這麼多，肯定累壞了。」白淑也感覺到肚子里孩子安靜下來了。
「哦。我們給爸媽打個電話吧。」
「不要吧，就是孩子動了一下，再說，以前也沒跟他們講過孩子沒動的事兒，這會兒別大驚小怪的了，別讓他們跟著擔心了。現在孩子好好的，我們安心等待就是。」現在孩子沒動的事兒，白淑並沒有告訴何父何母，以來怕他們擔心，二來，她真的害怕他們勸她將孩子打掉，畢竟孩子這會兒不動，醫生雖然說沒問題，可那僅僅是指標上的沒問題，具體到底有沒有問題誰也不知道。現在，孩子動了，健康著呢，他們真的很高興。孩子好，他們父母的心就落地了。
真的是養兒方知父母恩，孩子的一舉一動都牽挂著父母的心。
「好，都聽你的。」何昌旭將白淑拉入自己的懷中，他環著她，她摟著肚子，小傢伙出來了，該多麼幸福，有父有母，有吃有穿，還有玩，白淑真的羨慕了。
「你說他應該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是個小男孩還是小女孩。」
「喔，男孩應該長得像你，女孩像我，他們不是說，男孩像母親，女孩像父親嗎？」
「不要，男孩張得像我就太女氣了，女孩也不能像你，五大三粗的，怎麼嫁出去。」
「也不一定啊，你看我，就是結合了爸媽的所有優點。」
「你還沒有你媽好看呢。」何母長得很不錯，在他們那個年代，應該是出類拔萃的了，要不然何父也不會下這麼大力氣去追求不是？
「那也是你媽。」何昌旭強調。
「好吧。」
他低頭吻了一下她，「我爸媽就是你的爸媽，不要去想以前的那些好嗎？」他感受到她有點兒失落，每次提到爸媽的時候，她總有那麼一會兒的遲疑，因為她是個孤兒啊。她的爸媽不知道為什麼就把她丟到了孤兒院，她從小沒有父母的關懷，她羨慕別人，也在憤恨自己的父母為什麼要將自己丟掉。
她窩進他的懷中，這輩子有他足夠了。
「我們不如去給他買東西吧？」白淑提議，正好是周末，她也有時間去買，過不了幾個月他就降生了，到時候手忙腳亂的，還不如現在就備好。
「又買？」何昌旭看了看旁邊那個緊閉的房門，那裡面已經堆滿了各種嬰兒用品，有國內的，還有國外的，有爸媽買的，還有叔叔伯伯買的，當然還有他們自己買的，單單就是奶瓶就不下十個了，各色衣服，足夠孩子穿到五歲了，還買？「我們今天去看畫展吧？聽過最近新晉青年畫家趙勝的作品展出，你不是喜歡畫嗎？咱們也去看看，順便培養一下孩子的藝術情操。」
「好吧，那看完畫展再去買衣服。」
「好。」
看來白淑今日和買衣服杠上了，這孕婦的心情就真的像過山車，想一出是一出嗎？生出來的孩子，可千萬別像此時的你媽。
看完畫展的白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買衣服了，畢竟逛街可是一個力氣活，現在，他們在畫展已經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了。不過，
「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你都沒有帶我看過什麼畫展，明知道我喜歡畫。現在為了你兒子的所謂藝術天分，什麼都不怕麻煩了。」白淑吃錯了。
「老婆，那是我錯了，好不好？等以後，只要水城有畫展，我就帶著你來。」何昌旭打包票。
「不稀罕了，以後我帶著兒子來，你自己在家做飯。」
「好，都行。」
孕婦最大！
「想吃什麼？」何昌旭一看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了，她中間在畫展那，吃了點兒點心，還沒吵著餓，要不然早就想著吃飯了。
「我不知道，想不起來。「白淑摸了摸肚子，確實不餓，她不餓的時候，真的不知道吃什麼，而且，現在外面那些吃的，她還真的不是太感興趣。
「好好想想，一會兒就該餓了。」
「嗯。」她認真思考了一下，「要不然我帶你去個地方吧，我記得有一次師傅帶我來水城，吃的一家麵館很好吃。我想想在什麼地方來著。」
那應該是她十餘歲的時候，水城有個師傅的好友去世，她跟著師傅來奔喪來了。後來，師傅，就在人家的家門口站了一會兒，連門都沒進，讓別人捎了一份禮就走了。好像是城西這帶吧。
「哎哎，好像是這條小巷子來著。」白淑讓何昌旭趕緊停車。
他們將車停在路邊，下車走進巷子里。巷子里已經完全變了模樣，不過大體的格局還在，那時她也不過是個十餘歲的孩子，雖然記憶力好，但終究那會兒只對吃的感興趣，其他的倒是沒多關注。現在發現，這個巷子還真是不太尋常。
這裡有的賣著剛剛出土的古董，有的幾個人湊在一起下棋，看著就是有兩下子的人，還有一家清雅的茶館，咿咿呀呀的還有在上面唱戲的。這裡完全與世隔絕的樣子，與外面的水城可是大相徑庭。
「你看，就在前面。」前面有家店子，掛了一面「麵館」的旗幟，就是一面簡單的紅字白底的旗子，連門匾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古代的麵館呢。
裡面只零零散散地坐了大概也就是六七個人的樣子，相較於外面，周末吃飯排隊的情況，這裡實在是冷清的很了。
「老闆，來兩碗炸醬麵。」白淑高聲喊道。
「旭旭，當年我和師傅吃的就是炸醬麵，可好吃了，與別的地方做的很不一樣。我那會兒記住這個味道了，後來再也沒有吃到過。」
「小白，要不我們還是走吧。」何昌旭感覺到這裡有點兒不太尋常，這裡處處都透露出一絲詭異，這裡好像是自成一片天地，與水城格格不入。他也進過京都，甚至南方的小巷子，絕對不會這麼安靜，也不會像這裡的人，這樣，如此獨特。
「嘗嘗吧，我很想吃。」白淑拉著他的手，可憐巴巴地求他。
「好吧。」何昌旭最受不了她的這副樣子了。
「咦，老闆呢？老闆！老闆！」白淑剛才喊的那聲，竟然沒有人回應，這裡的老闆呢？
「小姑娘，這裡的老闆只給熟人做飯，再說這裡也沒有炸醬麵，老闆不做炸醬麵。」旁邊的一位老大媽提醒她，別在這裡喊了。若是第一次來的顧客，看到沒有老闆理會，估計早就走了，也就是她白淑還坐的住。
「可是，十多年前，我師傅帶我來的時候，就吃到了啊。」
「你師傅？」
「是啊。」
「是誰？」
「我師傅姓孫，但是他老人家已經過世了。」
「哦，那我去看看老闆在嗎。」說著老大媽就起身給到廚房後面尋人去了。
這裡的飯館老闆就是這麼對待顧客的嗎？怪不得做的這麼好吃，店裡卻這麼冷清，原來這老闆太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