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夔牛
待毒神離開之後，一個碧綠色衣裳的美麗少女從帝殿的後殿走了出來，正是碧瑤。
她眼眸帶笑地看了林輕一眼，輕笑道：「尊主哥哥，你騙人哦，明明才告訴那群青雲的弟子，你不會和我聖教『同流合污』，轉眼間就和毒神商量起來怎麼攻破青雲了，何必多此一舉呢？」
「我也沒說假話吧？」
林輕淡淡一笑，「我只是說不會做出禍害蒼生的事情，至於攻破青雲門，又算什麼禍害蒼生了？我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們，我要滅你宗門吧？」
「我總感覺尊主哥哥你對那群青雲弟子，好像特別上心……」
碧瑤小聲嘟囔一句，忽然望著林輕，「難道尊主看上那個叫陸雪琪的女弟子了？也是呢，那女弟子的確美得驚人，連我都比不上呢。」
林輕瞥了碧瑤一眼，從小看著她從一個哭哭啼啼的小丫頭長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對於這丫頭的心思，他也是比較懂的。
碧瑤的母親和姥姥都是由於天音寺的僧人而死，五年前他救碧瑤的時候，那幾個追殺碧瑤的天音寺僧人說他渾身戾氣衝天，還要殺他，他便隨手殺了他們，可能就是因為這事，導致碧瑤對他極為依賴。
林輕也習慣了碧瑤在身旁，偶爾會讓他想起以前身為人類時，那個相依為命的妹妹，可惜，那個唯一的妹妹也由於遺傳病，多年前便已離世了。
「小瑤說得對，你說，以我現在的身份前往青雲門提婚，道玄會不會答應呢？」林輕似笑非笑地看著碧瑤。
碧瑤一愣，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隨即又哼道：「你又來逗我，我才不信。」
「哈哈，碧瑤還真是長大了。」林輕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小的時候，我每次這麼逗你，你都很會白痴地哭上一整天，長大了還真是無趣啊。」
碧瑤臉黑了，微微蹙眉道：「林輕，你怎麼還把我當小孩子看待？」
「什麼林輕，要叫哥哥。」林輕伸手揉了揉碧瑤的頭髮，又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臉蛋，「你可不就是小孩子嗎？幾年前還經常哭得流鼻涕呢。」
碧瑤雙頰一紅，惱羞成怒地抓住林輕的手，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個牙印，然後飛也似地逃走了。
林輕看了一眼手上的牙印，啞然失笑，「這破虛劍還真厲害，模擬的靈體竟然逼真到了這種地步，連口水都有……」
這時，殿外走進來了一個身穿白袍的中年文士，他細眉方臉，眉目透著儒雅，但雙目炯炯，額角飽滿，卻在這文雅中自有不怒而威的氣勢。一襲儒袍，腰間別著一塊淡紫玉佩，玲瓏剔透，隱隱有祥瑞之氣。
「林兄。」
中年文士略帶苦笑地走到林輕面前，搖頭道：「瑤兒這丫頭，現在對你比對我還要親啊，見了我，連聲爹都不叫就走了。」
「萬兄，瑤兒在我的庇護下受的苦太少，還沒長大呢，小孩兒脾氣而已。」林輕笑了笑。
這中年文士，便是碧瑤的父親，鬼王宗宗主『萬人往』。
「但願如此，林兄對小女真的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嗎？我看得出來，瑤兒對你可完全不是哥哥那麼簡單。」萬人往嘆口氣道。
「她還小，不說這個了。」
林輕搖搖頭，沒繼續談這個話題，「毒神那個老傢伙已經答應了，這十年之內暫時收斂心思，直到你將四靈血陣補全，我們再看準時機行動。」
「我已將伏龍鼎帶過來了，只待那夔牛出世，到時候就拜託林兄出手了。」萬人往微微點頭道。
「放心，這流波山是我閻羅殿的地盤，天下間絕大多數修真門派都不敢擅闖。」
林輕又皺眉道：「不過，唯一麻煩的就是正道三大門派，這些天魔教搜尋夔牛的舉動，說不定已經被青雲門知道了，雖然這次我讓那三個青雲弟子帶話回去，稍微迷惑了一下青雲門的視線，但也未必管用。」
「無妨。」萬人往搖頭道：「道玄坐守青雲，幾乎不會下山，而且有那個人監視他，只要道玄一離開青雲山脈的範圍，林兄你正好輕鬆闖入青雲，奪走誅仙古劍，誅仙一失，青雲門憑什麼和我們斗？」
「可惜那道玄幾乎不可能離開青雲，不然也不用這麼麻煩了。」林輕搖頭一笑。
萬人往沉默了片刻，緩緩道：「百年前，青雲之人闖入蠻荒，殺入我教聖殿，多次陷入險境，也不見那道玄有何動作，現在就更不可能了。」
林輕知道，這鬼王應該是想起了百年前的萬劍一。
而萬劍一此時就在青雲門的祖師祠堂，修為就算不如道玄，估計也接近太清境界了，倘若斬龍劍在手，也算是一個麻煩人物。
……
……
青雲，通天峰。
玉清殿上，道玄等各脈首座聽完了陸雪琪的彙報，俱是沉默起來。
「各位，你們怎麼看？」道玄真人沉吟了一下，開口道。
蒼松道人皺眉道：「那閻羅殿竟然邀請了毒神那個老傢伙，果真是與魔教有瓜葛，也不知道在密謀些什麼事情。」
「我倒不這麼看。」水月真人臉色淡漠，冷冷道：「雪琪也說了，那酆都大帝才剛一現身，就一劍滅殺了吸血老妖，倘若魔教萬毒門真的是閻羅殿的客人，豈會被這般對待？或許，其中更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我同意蒼松的說法。」
商正梁看了蒼松一眼，微微點頭，說道：「邪魔外道，自相殘殺的還少嗎？如果閻羅殿與魔教真的沒有關係，為何全天下的修真門派之中，唯獨只邀請了魔教？」
田不易也點頭道：「吸血老妖在正道臭名遠揚，在魔教也是聲名狼藉，不招待見也不值得奇怪。」
「不過，我們也不能否認，陸師侄和我兒他們四人，之所以無一損傷，也多虧了閻羅殿出手。」曾叔常沉吟道。
道玄真人聽著各脈首座商議了半晌，開口道：「這閻羅殿的法寶層數不窮，不光有魔教的合歡鈴、噬血珠，還擁有焚香谷的鎮谷奇珍玄火鑒，行事風格亦正亦魔，的確是古怪的很，此次，我徒兒蕭逸才在魔教之中潛伏多日，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蕭師侄？」眾首座訝然。
道玄真人輕輕點頭道：「那魔教之人，正在流波山搜尋那三千年出世一次的夔牛，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閻羅殿也曾協助出力，恐怕會有大行動。」
「那掌門師兄，我青雲……可要出面？」蒼松皺眉問道。
「那是自然，組織一部分弟子，你們幾個帶隊，去流波山看看吧。」
道玄真人淡淡道：「記住，倘若閻羅殿與魔教並非一路，定要禮待，若是自甘墮落……你們應該明白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