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同歸於盡
水魔獸。
洪荒時代被女媧娘娘封印的太古五靈魔獸之一，擁有強悍的力量和遇水則生的能力，由於其不死不滅的特點，人間只有擁有神力的女媧族後裔能將其封印。
風雨交加，洪水滔天。
水魔獸那八隻蛇頭仰頭嘶吼，捲起滾滾驚濤。
巫后氣得全身發抖，死死地盯著拜月教主，「你為了除去我，引來如此巨禍，害死不知多少人民，你……你為何要這麼做！」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還需要問嗎？」
拜月教主哈哈大笑，又看向了林輕，饒有興趣地道：「況且，你身旁的那隻劍妖，散發的凶戾之氣簡直比水魔獸還要驚人，你難道不覺得他比我更殘忍冷漠嗎？我看，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死絕了，也未必能讓這劍妖皺一下眉頭！」
林輕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道：「別拿我和你這種雜碎相比，你本身是人類，卻主動捨棄人性，也配和我比？」
「隨便你們怎麼說。」拜月教主不以為然地笑道：「全族的人都相信，你就是那興風作浪的妖孽，為了平息天神的憤怒，你只有一死！」
巫后顫聲道：「果然，這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你的心實在太惡毒了！」
拜月教主得意道：「呵呵……你就恨吧！要怪就怪你不是人類，沒有人會相信一隻蛇妖的話，哈哈哈……」
狂笑聲中，一記驚天巨雷閃過，映得天際一片雪白，白光閃過後，已不見了拜月教主。
「巫后，讓我試一下這頭水魔獸有多少能耐。」
林輕鬆開巫后的手，凌空站在半空中，持劍望著那水魔獸。
「沒用的，水魔獸遇水則生，人間之力唯有女媧神力才能對付它。」巫后搖頭道。
「我也不是人間之劍，說不定有效果。」
林輕盯著那水魔獸，手中劍光閃動，劍尖開始在虛空划動，飛快地寫出了一個繁雜古樸的大字——
破！
而那頭水魔獸已咆哮著狂撲而至，足有數十丈高如同小山般的巨大身體，林輕在它面前根本就微不足道，就像是一隻螞蟻和人類的區別。
然而——
「呼！！」
一道銳氣衝天的淡白色劍虹驟然劃破長空，猶如貫穿天地的天光，化作一條毀滅性的游龍洞穿重重驚濤，直撲水魔獸八隻蛇頭的結合處！
「噗嗤！」
只聽得一陣巨大的撕裂聲，大片血霧瞬間染紅了附近的水面，水魔獸痛苦地狂吼起來，八隻頭顱在水中瘋狂地舞動著，掀起了一道道驚天巨浪。
林輕和巫后在空中仔細一看，原來水魔獸的身上已經多出了一個足有丈余的貫穿傷口。
不過，這水魔獸的傷口一接觸到水，立刻開始冒出了絲絲肉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看情形，估計一兩個時辰就能恢復了。
「你果然也不是人間之劍！」巫後有些震驚地看著林輕，「水魔獸的恢復能力應該沒有這麼差才對，看來你這一劍還真有效，極大地削弱了它的恢復能力。」
林輕微微皺眉，搖頭道：「可惜沒用，這一劍的消耗太大，我頂多再出一劍。」
倘若他的劍力修為恢復到可以隨意使用破虛劍訣的第一個字，那滅殺這水魔獸並不難，亦或是能恢復到使用破虛劍訣的前三個字，憑藉三個字的破虛劍虹，以碾壓性的威能一劍滅殺這水魔獸的一切生機。
至於現在，他是毫無辦法了。
「水魔獸遇水則生，只要在水中，它就是不死之身，不管把它砍成幾截也沒用。」
巫后也蹙起眉尖，只是猶豫了一瞬間，她便毅然道：「現在只有一個方法了……當年我也曾殺死一頭水魔獸，在我將死的時候，是巫王親自從沼澤中找到了我，細心照顧我……」
她聲音中有點黯然，輕聲道：「這第二回，再也沒人能救我啦……」
「巫后，我有另一個方法，要不然你聽聽？」林輕有些不忍地開口道。
他這個冷漠絕情的劍靈，見到巫后如此犧牲自我的精神和決心，此時心中那冰封的心湖也波盪了起來，似乎那一絲人性也得到了觸動。
巫後轉頭看了林輕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真的不忍心，唇角揚起一絲會意的笑容，問道：「什麼方法？」
「巫后，其實我是天外之劍，不屬於這個世界，由於受到了損傷，現在的修為極低，倘若能吸收其他神劍，我的修為就能恢復一部分。」
林輕一邊飛快地思索應對方法，一邊說道：「我聽說女媧族後裔會一種逆流時光的法術，你將我送到兩百年前，那個時代曾經出現過兩柄神劍，我吸收了它們，再回來幫你。」
巫后一怔，頓時知道眼前這年輕人說的是回魂仙夢，輕嘆道：「不行，逆流時光兩百年所消耗的法力太大了，我恐怕要竭盡全力才能成功，況且，無論你在回到過去經歷多久，這邊都會過去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啊，不知道水魔獸和拜月教主會把南邵迫害成什麼樣……」
林輕皺了皺眉頭，發現的確沒有第二條路了。
唯一的方法，就是在林輕來十年前之前，就將趙靈兒化為子劍靈，幫她提升法力之後，讓她把林輕送到兩百年前，提升了修為之後，再讓林輕穿越到十年前，這樣才有機會對付水魔獸。
至於現在，確實是無計可施。
為了以防萬一，另外四靈珠他也沒有帶過來，否則找到水靈珠之後，五靈合一說不定有點希望。
他也不可能把巫后變成子劍靈，先不說巫后是否願意，就算願意，他和巫后的修為也只是在伯仲之間，哪怕巫后成為子劍靈，法力不可能提升的。
更別說，一旦成為子劍靈，不僅需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成為其他神器的器靈，還需要一段磨合期才行。
「別想了，現在我面前只有一條路。」
巫后淡淡地笑了笑，似乎已不將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
她望著下方痛苦嘶吼翻滾著的水魔獸，輕輕道：「年輕人，雖然我還不知道你的姓名，但是……希望你能答應我，日後若是你遇到我的女兒，請你好好照顧她。」
林輕嘆口氣，說道：「我叫林輕，巫后，我會照顧好趙靈兒的。」
巫后臻首輕點，露出一絲笑意，右手一揚，「你去吧！」
一陣狂風驟然升起，將林輕託了起來，朝著遠處王宮的方向移動而去。
而巫后那修長的蛇身已如青練般飛起，落在水魔獸面前，長發飄飄，玉顏寒霜，宛如天神，舉杖喝道：「妖孽！你我原本都不該存在這世上，與我一同化為塵土吧！」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一片遮天蔽日的白光驟然爆發，一波又一波熾熱的氣浪狂涌疾掃，瘋狂衝擊著大地，漫天狂濤都被掀起了數十丈之高，猶如世界毀滅了一般。
待一切平靜下來，林輕的眼前只剩下掩蓋了整片大地的黃泥。
他望著眼前的場景，沉默了許久，緩緩抬起手，按著自己的心口，閉上眼感受著那冰冷的心跳，喃喃道：「這……也是人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