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破虛劍訣

  迅疾無情？


  林輕挑了挑眉頭，破虛劍帶來的殺戮本能不屬於人類，的確稱得上是迅疾無情。


  「你的仙風雲體術和醉仙望月步也很快。」


  林輕注視著那玄衣男子，冷漠道：「姜清，你已經逃入鎖妖塔百年了，你又怎麼知道天下間發生了什麼事？」


  「百年……百年……」


  姜清似乎完全沒有發覺時光已經過了三代，喃喃了一會兒，轉頭望向姜婉兒，問道：「有百年了嗎？」


  姜婉兒說道：「塔中沒有時間，我不知道。」


  林輕皺眉道：「姜清，你已經死了，你難道不知道嗎？此時的你不過是一隻厲鬼而已。」


  「死了？我死了？」姜清轉頭望著自己的屍骸，失了神一般地喃喃道：「是的，我已經死了……」


  姜婉兒冷冰冰地說道：「你想起你當初怎麼死的了嗎？」


  「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她來救我，讓我殺了她……可是我怎麼會殺她？她是妖……親自吸入地癘之氣，冒著廢身之危混進蜀山，救她的同伴，她錯在哪裡？錯的是我不該被她蒙蔽，不該受其情意，不該欺上瞞下……該死的是我，不是她……」


  姜清坐在自己的屍骸旁邊，緩緩仰起頭，將劍對準自己的胸口，「我在她面前這樣一刺，一劍把自己刺死在這個地方……」


  「可是……我為何還在？女苑呢？她在哪裡？」他轉頭看向姜婉兒。


  姜婉兒冷冷道：「娘死了。」


  姜清望向姜婉兒，道：「你說什麼？」


  姜婉兒像在說著無關痛癢的話一般，平淡地說道：「娘用數百年的功力救回你一命，你卻又馬上自殺在她面前，她本想立刻自散道行，隨你而去，可她正要挖出真元時，發現了我。」


  姜清問道：「你是誰？」


  姜婉兒說道：「是她體內的肉胎，你的女兒。」


  「你是我的女兒……」姜清反覆了一遍，卻無激動之情，也並不驚訝，只像理解了一件事一般，然後，他又問道：「女苑在哪裡？」


  「她煙消雲散了。」姜婉兒冷漠道。


  「那我……為何還在？」姜清喃喃道。


  姜婉兒說道：「你自責過深，陰魂難以消散，還以為自己是蜀山的人，便守在此地，阻止蜀山的弟子入塔，可是你只知道要拚命阻止，將他們都給殺了，死人便無法入塔，你才安心了。」


  姜清身子一震，「我殺了同門？我殺了同門？」


  姜婉兒點了點頭，姜清一躍而起，發出一聲長嘯，聲音有如千萬巨雷，震得整座塔都晃動起來！

  林輕冷冷道：「姜清，你只是個厲鬼，這就是你的屍骨，你難道看不出來？」


  猛然間，姜清拔劍攻向林輕，怒喝道：「你騙我！你騙我！」


  「你還在騙自己？」


  林輕冷笑一聲，手中破虛劍一振，借著姜清這一劍之力後退數十丈。


  同時，他的心中閃過破虛劍決的第一個字，劍尖上驟然綻放出一抹劍芒，隨著他揮舞破虛劍，無形的劍芒在空氣中劃出了一個古樸奇異的複雜大字。


  林輕不認識這個字，可是卻知道這個字的意思。


  破！

  他一劍刺破這個大字，無形的劍芒大字化為無數劍芒碎片開始急劇匯聚，只感覺渾身的劍力都湧入了出去，而後那無數細小的劍芒凝聚為一道淡白色的劍虹，猶如游龍破空，直奔姜清而去！


  「轟！！」


  姜清被這道驚天的劍虹擊中，轟然消散得無影無蹤！

  劍虹去勢未消，殘餘的威能又撞在鎖妖塔那白玉金剛石的牆壁上，不過並未傷到這固若金湯的牆壁，只是令牆壁隱約凹陷，便化為衝擊波四散爆發開了。


  「當。」


  那把鑲有七星的劍，也落在地上，靜靜地躺著。


  林輕只感覺一陣虛弱無力，渾身的劍力剛才都融入了破虛劍決的第一個字之中，勉勉強強才成功施展，此時劍力只剩下半成。


  「姜婉兒，那柄劍，現在可以歸我了吧？」林輕深吸一口氣，看向姜婉兒。


  「你幫了他，他的劍自然歸你。」姜婉兒將七星劍撿起來，遞給林輕，說道：「他死後一直無法解脫，遂成縛地之鬼，他這樣攻擊你，便是要你拿出實力來，打散他的魂魄。」


  林輕微微點頭，坦然受劍。


  他也知道，若非那姜清回憶起來百年前的事實，發了狂，失了方寸，一心求死，他也不敢這麼隨意使用破虛劍訣這種殺招。


  否則劍力一旦耗光，那姜清卻沒死，他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姜婉兒，現在我要吃掉這柄劍，過些天我再找你，到時候麻煩你帶我去鎖妖塔的下一層。」林輕直言道。


  在姜婉兒看來，妖吃妖，人吃人，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


  於是，她木然點頭道：「那等你吃飽了，我再來見你。」話畢，她便漸漸消失在了空氣中。


  林輕拿起七星劍，露出一絲笑意，總算沒有白費功夫，這柄七星劍內的位面氣運，可是比倚天屠龍加在一起還要多。


  論地位，倚天屠龍在那個位面絕對是數一數二，但倚天屠龍的位面等級太低，倚天劍屠龍刀也算不得神話，所以位面氣運也不算多。


  而這七星劍在仙劍位面遠遠稱不上最頂尖的氣運神兵，但架不住仙劍位面的等級高。


  「又要開飯了。」


  林輕微微一笑，化為一道道黑色氣流融入破虛劍之內，而後化為黑暗深邃的陰影，將這柄七星劍徹底籠罩起來。


  三日後。


  陰影消散，七星劍消失不見，一道道黑色的劍魄能量逸散而出，再次凝聚為劍意衝天的林輕。


  「不錯，壽命達到了1500天，劍力修為也提升了接近一倍……」


  林輕感受了一下目前的狀態，略微滿意地點了點頭，此時的他再使用破虛劍訣的話，就不會那麼辛苦了，拼盡全力的話，也勉強可以使用兩次了。


  不過，他距離使用破虛劍訣的第二個字還差了不少。


  「現在的實力，對付鎮獄明王還是不夠啊，要是有個幫手就好了……」


  林輕心裡一動，忽然想起來，這鎖妖塔之內就有一個不錯的幫手，只是不知道具體位置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