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悟太極
「張真人,這就是黑玉斷續膏,拿去吧。」
趙敏將裝著黑玉斷續膏的玉瓶遞給張三丰,還不忘替林輕說句話:「等俞三俠和殷六俠的傷勢穩定之後,張真人可要好好指點一下林郎啊。」
張三丰慎重接過玉瓶,喜形於色,含笑點頭道:「多謝趙姑娘,林小兄弟擁有這等卓絕的劍意,老道可不敢說指點,切磋交流才是。」
林輕不由得笑了笑,看來趙敏還真是把心掛在他身上,看來只要再考驗她最後一次就能作出決定了。
張無忌信得過林輕,也沒懷疑,便直接將黑玉斷續膏用在了殷梨亭和俞岱岩的傷處,殷梨亭還好,而俞岱岩卻是已經殘廢了二十多年,想要恢復行動能力,還需要將斷骨重新折斷,讓骨骼重新生長,過程比較痛苦。
沒過幾個時辰,黑玉斷續膏就開始發揮效力了,殷梨亭和俞岱岩都感覺到傷處發癢,似乎正在癒合,不由得大喜過望。
武當眾人對於林輕和趙敏也極為感激,儼然是當成了貴客對待。
次日,張三丰果然親自登門,主動要找林輕切磋。
林輕一喜,自然是點頭應允。
空曠的紫霄大殿內。
張三丰一襲灰佈道袍,白眉銀須,站在大殿的中央,面色溫和地笑道:「林小兄弟,老道生平別無他長,最得意之處便是自創的太極拳劍,近年來,老道坐關十八月,太極拳劍終於前後貫通、一氣呵成,還請林小兄弟指點一二。」
「張真人,請。」
林輕鄭重點頭,微微抬起手,食中二指併攏作劍,一縷微弱的劍芒在指尖乍現。
張三丰驚訝一笑,頷首讚歎道:「豎指成劍,果然是人劍合一的至境。」隨即,他緩緩抬起雙手,擺出了一個太極拳的起手式。
林輕知道太極之道是以慢打快、以靜制動的上乘武學,況且他也是擅長進攻,便沒有等待,毫不猶豫地出手了。
他一動手,自然是以超快的速度瞬身突擊,只是一閃,就已經出現在了張三丰的右側,閃爍著鋒芒的劍指同時點向了這老道的肩頭。
而張三丰也是一怔,似乎是被林輕的速度驚到了,不過他的反應倒是很快,在林輕的身法慢下來的瞬間,就探出了右手,似緩實急地攬到了林輕的手腕,精湛的內力猶如長江大浪,頓時讓林輕的劍指偏了三分。
「攬雀尾!」
張三丰輕喝一聲,緊接著他手掌一翻,肘部上揚,手臂化為鞭影抽在了林輕的肩頭。
林輕一皺眉,使出乾坤大挪移的卸力法門,硬生生地一個旋身,卸掉了這一記手鞭的沛然力道。
「單鞭!」張三丰含笑著說出了剛才那一招的名字。
既然是切磋,林輕自然不能任由張三丰擺布,在他旋身落地的同時,右腿猛地掃出,猶如巨劍橫掃。
張三丰又是摟膝拗步,右腿提起,重心一變,順著林輕的掃腿化解了這一擊。
白鶴亮翅、手揮琵琶、進步搬攔錘、如封似閉、十字手、抱虎歸山……一個個招式施展開來,林輕也沒用全力,任由張三丰喂招接招。
這套太極拳的招式實際上平平無奇,關鍵在於用力的技巧和意境。
如果沒有內力的配合,這拳法也只是花架子而已,更別提什麼四兩撥千斤了。
一番切磋結束后。
林輕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張真人,這拳法確實精妙,運力的意境和巧勁連綿不斷,除非我倚天劍在手,不然以我的身法速度,在張真人面前也難以發揮效果。」
張三丰聞言,不由得神采飛揚地笑道:「林小兄弟過譽了,你的輕功之快,也是老道生平僅見,普天之下,恐怕無人能與你相比,剛才你所施展的這套劍指之法,看似散亂無章,實則蘊含至理,奇快無比,可稱是無招勝有招的境地。」
林輕搖頭一笑,沒說什麼。
他哪裡會什麼武功了?
剛才他的一切劍招攻擊,不過都是破虛劍殺戮帶來的本能而已,沒有任何路數,只為殺戮破壞而存在。
張三丰含笑道:「老道的這套太極拳,講究用意不用力,太極圓轉,無使斷絕。當得機得勢,令對手其根自斷。一招一式,務須節節貫串,如長江大河,滔滔不絕。」
林輕早就知道這太極精意,只是不知運力法門,自然無用,此時見了張三丰本人施展,頓時豁然開朗。
這太極拳,學的是運力的意境,而非是表面的招數。
林輕繼承了凶劍破虛的戾氣殺意,本能也極擅長攻伐戰鬥之術,可以說是劍道天才。
而且乾坤大挪移的法門與太極的粘字訣也有相似之處,此時他一經指點嗎,便觸類旁通,舉一反三,開始思索該如何將這太極的『圓轉不斷』應用到劍道。
張三丰見林輕右手劍指無意識地畫圓,便知他已經悟得幾分意境,不由得笑道:「林小兄弟,老道還有一套太極劍,你且看看。」
說罷,他右手拿起掛在殿中的一柄青鋼劍,左手捏個劍訣,雙手成環,開始一招招地演練起來。
林輕此刻已經悟到了太極的『圓』,在他的眼中,張三丰的劍招已然消失,只剩下劍尖那一點不斷在空中划動,劃出一個又一個或大或小的圓而,那太極圓轉的意境也不斷印證在他的心中,手中劍指所划的圓也越來越流暢。
待張三丰的劍招結束時,林輕閉上了眼睛,而他的指尖則是綻放出了一縷微弱的劍芒,劍芒在空氣中,圍繞著他的指尖不斷飛舞,久久不散。
「原來如此,如封似閉,渾圓無漏。」
林輕緩緩睜開雙眼,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只擅長攻伐的劍何必要強求防禦?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劍氣如圓,運轉不斷,一樣可以形成超絕的防禦,這新領悟的防禦劍術,就叫如封似閉吧。」
「林小兄弟好悟性,老道創造這太極拳花了不知多少日子,林小兄弟只是看了一遍便學到了精髓,當真是不世奇才。」張三丰眼見林輕指尖的那一縷劍芒,驚訝之餘,又忍不住讚歎於林輕的天賦和悟性。
「這怎麼能相比?」
林輕笑著搖了搖頭,認真道:「多謝張真人指點,今後武當若有什麼事需要代勞的,張真人儘管開口。」
若無張三丰的這一番指點,他也悟不出這破虛劍力的防禦之法,承此諾言到也不為過。
張三丰聞言,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淡然道:「林小兄弟若有空,還請幫老道把那幾個不成器的小徒救回來吧,許久未見,老道也頗為想念啊。」
「張真人請放心,待屠龍刀一事了結,我便前往大都,解救武當諸俠。」林輕微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