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師門不幸
聽聞血刀老祖對萬獸魔門內部制度的些許解說，葉天默然不語。
尋常江湖人士大罵世道不公，世家宗門子弟處處高他們一截，輕視他們，但若是細究下來，世家宗門內部，也不會比江湖安穩多少。
只見牛寬的雙拳在真氣的襯托下如同牛蹄，不動不搖地突破了劍氣阻礙，落在韓東的胸膛之上，當即便將其擊飛，血霧噴吐而出。
但真意境武修的劍氣威力驚人，斬斷十層鐵板也是綽綽有餘，韓東雖然沒有拿著趁手的兵器，可其劍氣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覷。
牛寬臉色忽紅忽白，身上更是莫名其妙地突然裂開三十餘到血口子，使得其變成了一個血人。
若不是他在常年間習慣了毆打，尋常氣海境武修能不能站著都還是問題。
「哈，我認出你了，你是那個裴縱身邊的侍從！」韓東一抹嘴角鮮血，面露不善，「果真是心胸狹窄之輩，只是因為我昨夜的譏諷之言就派你來刺殺於我。」
「若不是你只有氣海境的修為，恐怕我已經命歸西天了。」
韓東的言語之間充滿了后怕之意，可眼中的寒芒，周身流露出了殺意卻是愈發濃烈。
牛寬只懂得挨打，對敵經驗卻是不足，沒有將韓東一擊致命，反而被其借力倒退，重新將百紋鞭劍拿到手中。
就見到韓東一抖手中鞭劍，頓時便分離成了百塊小型利刃，猶如一襲難以琢磨的狂風撲殺而下，漫天劍芒更是使得牛寬目不暇接。
「去死吧！」韓東狂叫一聲，牛寬在其眼中已然是必死無疑。
面對百道森冷寒芒，牛寬心中滿是不甘，可卻也只能束手就擒……
然後一個蒙頭的黑衣身影突然出現，空手抓住了劍刃，在韓東難以置信地的目光下一個爆栗甩了下來。
「砰」的一聲悶響，韓東聳拉著腦袋倒在了地上。
葉天於心不忍地看著昏迷的韓東，生怕把韓東給敲成了白痴。
畢竟他們兩個無冤無仇，也不好下重手。
「這……俺這是得救了？」牛寬傻愣愣地問了一句。
「得救？這卻是未必吧！」葉天假扮的蒙頭人冷笑一聲，「說！你到底是從哪裡得到的血刀秘錄！」
他這是應了血刀老祖的要求，逢場作戲，要從牛寬口中套出情報。
不過若不是葉天百般阻撓，恐怕等不及的血刀老祖早就探出神念，玩上一出拿手的「搜魂秘法」了。
「血刀秘錄？那是啥東西？」牛寬一臉獃滯，「前輩您在說啥呢？」
在其眼中，能夠空手無礙接下真意境武修的攻擊，定當是地煞境武修，足以稱之為前輩。
「不知道？哼！你修鍊的若不是血刀秘錄，那還能是什麼？！」
「俺真的不清楚，」牛寬不自在地說道，「俺是萬獸魔門之人，修鍊的只是粗淺的蠻牛勁，從未聽說過血刀秘錄。」
聽到牛寬的回答，葉天裝模作樣地抓起牛寬手臂，按在他的脈門故作玄虛地探查起來。
只見葉天輕噓一口氣，神情複雜：「為何萬獸魔門的功法中會有血刀秘錄的運行法門……」
「說！到底是誰背叛了血刀門？！」
他抓住牛寬的領口將其高高提起，將一名血刀門憤怒的忠誠弟子身份表現得淋漓盡致。
這是一個足以評選影帝獎項的高超演技……
「這演技實在是浮誇，」血刀老祖嗤笑一聲，「若不是這牛小子血肉種身也是用的某種牛類凶獸，腦子因此愚笨遲緩不少，有誰看不出葉小子你這破綻百出的反應。」
對此，葉天不給予任何評價。
「俺不知道什麼血刀門，但俺聽師兄們說過，好像門內的郭長老是出身別的宗門，就是他和掌門一起大改過門內功法。」
牛寬愁眉苦思了許久，這才終於想起了過去聽到的一個傳聞。
葉天閉口不語，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可其腦海之中，血刀老祖卻是已經鬧翻了天。
「姓郭？姓郭！還能夠和典老鬼一同更改功法，能有這般修為見識的，除了我的好徒弟郭晨，有還有誰？！」血刀老祖癲狂大笑著，卻是說不出的凄涼。
「老祖我縱橫江湖無數年，即使被世人所不齒，滿以為門下弟子也會為我鞠躬盡瘁，沒想到我的寶貝大徒弟卻還活得好好的啊！」
當年古晨率領齊天宗門下圍剿血刀門，為了不放過任何一人，血刀老祖的得意弟子都被安排了各自的對手。
除非他的徒弟在臨戰之前便已經脫逃，要不然十死無生！
「好你個郭晨，欺師滅祖之罪已經坐牢，老祖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
血刀老祖的言語之中充滿殺意，葉天的腦海中更是因此浮現了血浪滔天，屍骨漂浮的地獄之景。
恐怕這郭晨，已經被血刀老祖列為更在古晨之前的必殺對象。
「前輩？前輩您沒事吧？」牛寬小心翼翼地問道，「您要是沒啥事，俺可就先走了。」
牛寬表明了去意，可雖說如此，他的目光卻是戀戀不捨地留在了韓東身上。
他被裴縱命令來刺殺韓東，如今刺殺對象沒死，他卻是不好交差。
但葉天尚在此處，他也不好逾越，當著救命恩人的面殺人。
「怎麼？你一個氣海境武修刺殺真意境不死已經是大幸，還想著取他性命不成？」葉天眉頭一皺說道。
葉天算是看出來了，裴縱本來就不對牛寬刺殺韓東一事抱有多大希望，更多的是抱著借刀殺人的念頭，懲戒一下自己這不知禮數的沙包。
不過這一「懲戒」，要的卻是牛寬的性命。
「先是讓他送禮，緊接著便讓他去刺殺修為更高的武修……哼，還真是懂得壓榨人力。」葉天心中冷笑連連。
「這……俺必須得想辦法交差才行。」牛寬咬牙說道，「俺家公子血肉種身用的凶獸級別太高，至今無法完全控制獸性，俺要是空手回去，恐怕又得是一頓毒打。」
「公子下起手來，平時從來沒有留情過，若是生氣，那可是要俺的命了。」
牛寬的雙瞳微微顫抖，似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既然如此……」葉天沉吟片刻，「你便把此人的兵器拿走，想來足夠你交差。」
平白無故取人性命，葉天下不了手，也是看不得別人下手。
「這人我會幫你送到別處，你家公子追查不出什麼。」
「真的？！太感謝前輩您了！」牛寬沒有半點疑慮，驚喜說道。
他拿走了百紋鞭劍，對著葉天千言萬謝，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