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趁夜黑衣鑿洞
夜，漆黑如墨。
雨，傾盆如注。
大黑，領著四千人，都身穿黑衣，從西往東散開。
小黑，也是領著四千人，身穿同樣的黑衣，則從東往西散開。
八千人，間隔五米的距離，把這八十裏地漫長的堤岸全部占據。
黑衣、黑夜，溶在一起，整個一個純黑領域。
即使站在當麵，近在咫尺，也無法看到對麵的人。
在這黑色的掩護下，攝靈精心設計的毀壞黃河大堤的行動全麵展開！
漫長的堤岸線上，隻聽到一陣擦擦挖土的聲音，如同億萬隻春蠶正在蠶食桑葉。
由於人數眾多，這也操作者有力大無窮年，而且是把它們造成的聲響放大了十倍。
不過，這種響動，卻基本上被天上降雨造成的轟鳴聲全部掩蓋，近處聽還能察覺，稍遠一點，就一無所知了。
就在這個河段上遊不遠的地方，攝靈正在那裏佇立沉思。
他一直和大黑保持密切聯係，掌握天軍的動態。
他最關心就是這次苦心釀製的水淹黃淮效果。
按他的設想，凡是懷安以下的所有人等，包括那裏的居民、天軍所有的軍人、甚至滿清在那裏和天軍對峙的軍隊，全部要淹死！包括那個最可惡的麥軻。
他估計，按他的發洪水成功的狀況來看，他的這個設想，即使不是百分之百首先，期滿要實現九成！
剩下的一些殘兵敗將，就不足慮矣！
可是，後來大黑等人到了水災地區，了解到的情況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
天軍的主力，不管是水師還是陸軍，都基本上沒有傷筋動骨！
尤其是天軍還建立了一條新淮河，那裏成了躲避災害、不受衝擊的安全島。
更要命的是，本來那些已經被大水衝走，已經被水淹死的人，又被尋找回來，死而複活了。
最讓人不懂的是，那些死人明明死得不能再死，到了麥軻所在的船上，一會兒的工夫，就生龍活虎了。
真的是生龍活虎！所有人都知道，經過這樣一場死而複活，他們每一個人都在體能上有大幅度增加！
這個增幅保護估計有二成！
大黑對這個現象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曾試圖就近看看，開始的時候，他上不去船，因為他不屬於麥軻救治的那條艦隻。
後來，他主動去尋找死屍，找到以後，親自背著送到船上，交給麥軻治療。
他卻故意磨蹭，留在船上不走，終於目睹了他夢寐以求想看到的東西。
可是，看完以後，他就更糊塗了。
他特意要看麥軻怎麽一致的，所以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等到他親自送來的死人從甲板上翻身而起，死裏複活，他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因此，他匯報給攝靈的情報，這一項上依然是沒有解決。
隨後，大黑隨時報告天軍救人的進度，說天軍的救人活命比例到了後麵，就開始降低。
現在隻剩下百分之九十五了。
攝靈聽到這個比例，滿頭都是黑線！
他想罵人！
這個百分之九十五還低？
這天軍淹不死，這老百姓也淹不死？
天軍不死，接著打就行了。
這老百姓不死，後果就嚴重了。
他們不死，就是我等死！
因為這些老百姓，已經知道是誰害得他們死去；又是誰，把他們從死裏複活!
這麽明顯的對比，這麽明白無誤的事實，就是傻子也知道誰好誰壞。
現在，天軍正在那八十裏河段救人，那裏城鄉居民最密集，雖然沒有大城市成為中心，卻是最富裕的地區。
最主要的，這個地區的人口眾多，至少有五百萬人。
聽了大黑的匯報，攝靈繃緊了最後一根線，這就是他的底線。
如果這裏的人也被天軍救走，那麽整個水淹黃淮計劃就徹底失敗了！
“絕不能讓麥軻成功！”攝靈從心底發出瘋狂的叫囂。
於是，他決定動用黑衣軍，也就是大黑、二黑、所有黑衣人全部出馬，確保麥軻的救人失敗。
攝靈專門來到這裏，不僅僅是觀戰；當然觀戰也是它的主要目的之一。
他要目睹天軍的操作，徹底明白天軍如何起死回生。
這些在黑暗中鑿洞的人、在那鑿洞現場之外準備觀戰的攝靈，都沒有注意到，實際上也不從注意，在一千米的高空中，麥軻正在那裏鳥瞰這一切。
別說是這樣漆黑如墨了，就是大白天，從二千米高空往下看，也是看不清楚的。
可是現在麥軻偏偏就看的一清二楚。
他當然借助了夜視儀和望遠鏡。
麥軻自始至終對這些黑衣人特別注意，從救人開始以來他們安分守己，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定時炸彈引爆了。
他雖然不知道哪個大黑是如何與攝靈取得聯係的，估計是什麽邪靈特有的一些方法吧？但是他卻準確地掌握了這些黑衣人的動向。
本來，在這八十裏長的河堤南麵，天軍救人部隊分成兩隊，一直向南推進。
黑衣人都在後麵那一隊，後來小刀郡主特意調過來摻砂子的其他天軍都在前麵一隊。
今天天黑入夜以後，這些黑衣人來了一個集體後轉，然後是出身法，以比平常快了五六倍的速度回到黃河大堤。
到了那裏，這些黑衣人迅速散開，拉開五米的距離，形成了一條八十裏長的散兵線！
他們各就各位以後，飛快地從別上取下一個長方形的包裹，刷刷兩下打開，拿在手裏！
麥軻一看，這不就是後世的工兵鏟嗎？
從頭到尾有一米長，前麵是鐵鍁狀的鏟頭，後麵是木柄；木柄結實，鏟頭鋒利。
黑夜中似乎一道閃電，八千柄鐵鏟一期開挖，嚓的一生，深深插進堤壩之中！
然後，就是一個一米見方的泥團拋棄，滾落堤下。
這個時候，大雨依然瓢潑般地下；河水依然漫過堤壩趟流，那團泥土這是造成了小小不言的響動。
有了開始，後麵就照樣來了，隻見土團不斷飛出，現在堤岸南坡上的八千個黑洞已經隱約可見。
麥軻一邊觀察黑衣人施展陰謀詭計，一邊安排天軍，這些人已經自己跳出來，斷然不能再讓它存在下去！
現在，攝靈已經離作業現場越來越近了。
按他的計劃，到最後關頭，他會出頭登場，給這個行動的最後程序一個統一指揮，也是防止出現什麽意外！
現在離最後關頭越來越近，他也不禁有些激動起來。
這個目標的實現，實在太不容易了，而且經曆了第一次的失敗！
著更加顯得成功的重大！
一切都非常順利，那些大洞還在不斷地擴大，人也竟看不到了，隻有泥團還在繼續從洞中飛出。
根據他們的計劃，等到離河水很近的時候，聽攝靈的號令，大家一起打通洞穴，讓河水倒灌入洞。
他們這些人則從水中逆流而動，進入河水，給這個八十裏大決口來一個推波助瀾，凡是決堤不徹底的地方，再給它掘上幾楸。
等到決堤發生的時候，他們就飛快地穿過河道，到達黃河的北堤岸，逃離決堤水災。
然後他們就可以穩坐釣魚台，看那那些天軍和居民在水中掙紮，隨波逐流了。
還有一個根陰險的目的，就是在黃河中停泊的千艘戰艦。
他們都是頭東尾西停泊在河水中，河水決堤的時候，河中成千上萬噸水量轉瞬之間，都會流向南方，那大船也會隨著水流而去。
但是大船是東西方向停放，它隻能前進或者後退，且不能橫向移動，而在決堤的短短時間內，大船根本不可能掉頭。
所以，當河水突然出現大幅度流失，橫向失去平衡的時候，它就隻有一個結局，側翻！
想到千條軍艦一起側翻的景象，甚至還不止一個側翻，尤其是從黃河堤岸幾仗高出翻倒堤岸底部，拿該多麽精彩！
想到此處，他那永遠陰沉的麵容罕見地露出邪異的笑容。
正在這時，打黑給他發了信號，說已經到達預計的深度！
過了沒有一分鍾，二黑也發來同樣的信號。
攝靈等的就是這一刻！
立刻一聲聞所未聞的嘶叫聲發出，聲音不大，卻傳遞到八十裏河段盡頭。
原來他走的不是空氣路徑，而是通過水路傳遞。
之間那個嘶聲在水紋中蜿蜒而去，傳到每一個黑衣人的耳中。
他們此前已經高舉的鐵鏟，用盡力氣，像麵前的土壁插了進去，然後盡力向後一摟，壓力巨大河水立刻鑽了進來，呼嘯而去！
這些黑衣人此時的鐵鏟深深地在插在旁邊的堤岸上，防止被第一股水流衝走，然後摒住呼吸，一個猛子竄進河水之中。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幸運，也有人能力差點，挖洞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完成後麵這些程序。
這些人怎麽樣，不去管他，也沒有人顧得上管他們。
所有八千個洞穴一起冒水，八十裏長的黃河大堤瞬間崩潰！
億萬噸渾濁的河水一起向黃河之南傾斜而下，湧起了四五丈高的滔天巨浪！
大水一刻不停，以雷霆萬鈞之勢奔向人煙稠密地區！
凶悍的黃河巨龍，如同脫韁的野馬，就要在黃淮下遊平原肆虐，其殘暴程度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