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睡覺別出心裁
這哥仨來到當院,也沒打算去做其他的事情。他們當然可以幾天幾夜不睡覺,連續作戰,但是總不如養精蓄銳以後能更好地發揮。況且,目前的情況雖然也非比尋常,還不到令三人寢食不安的地步。
麥軻對二人說:“我們可以重溫一下特種兵的睡覺方式。”“沒問題!”那哥倆毫不含糊,一口答應。
然後三人就成三角形背靠背站在一起,麵向外,背朝內,上身稍微向內傾斜,互相倚住,鼎足而立。除了麵向前門的麥軻保持警戒以外,韋昌麾和馮運陝都瞬間進入深眠。
別看這些都是特種兵的基本功,正是這些常人以為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方顯出特種兵的與眾不同。如果說他們能在露天任何地方睡覺,很大程度上得助於那身服裝;可是說睡馬上就睡,並且是深度睡眠,就不是一般水平了。
還有他們是站著睡的。人們都知道馬站著睡,很少聽到人這樣睡。其實這種睡法,全是麥軻這小子瞎搞弄出來的名堂。
而麥軻自己呢,是李師傅經過兩年荼毒,才給麥軻建立的這個習慣。見到兩個兄弟還沒有忘記自己一番虐待以後的結果,麥軻感到欣慰的同時,心緒飛到了自己初見師傅的一幕。
那天早上我按照預定,到指定的地方去見師傅,雖然我起了個大早,淩晨五點就到了,可是師傅比我更早,已經在那裏等候。他沒有批評我比他到得晚,隻是告訴我今天的訓練項目是學習站功。
乍聽之下,我有點兒懷疑是否聽錯。我今年已經十幾快二十歲了,難道我還要學習如何站立?
看到我滿臉不解的樣子,李師父給我作了簡單解釋:“站得穩定如山雷打不動是武術最基本的功夫,有了站立的基本技巧和基礎功夫,你才能更上一層樓。”
我並沒有真正弄懂為什麽站立那麽重要。但也沒有吭聲。可是李師父並未放過我的懷疑,繼續說道:“你不要小看站立的難度。在某些特定場合,站立將非常困難。
“舉個例子,如果在百丈懸崖的頂部邊緣,當時狂風怒號,雨雪交加,你能不能以金雞獨立的姿勢,堅持站立半個小時?
“或者在另一種情況下,你能不能穩定地站在又濕又滑的地麵上,保持既不摔倒也不移動?”
一聽這種情況,我傻了眼,趕緊老實承認,“我多半兒不能。”
“因此你需要學習如何站立。不過呢,死守一點堅持不動的站立並不是目的,這隻是隨後展開行動的預備階段。如何行動將是我們下一步要學的。”
“我相信我現在懂了。開始學站立吧。”我還要要當回小孩子了,還是不會站立的那種。
基本的站立是立正姿勢,“挺身直背如偉岸青鬆”,我師父如是要求。立正站姿也就成為我的第一項學習的內容。第二項內容是金雞獨立。顧名思義,這種姿勢就是單腿站立了。越往後學的站立姿勢難度越大。
最後一項站立姿勢是馬踏飛燕式:單腿獨立,上身前傾,兩臂張開,平舉兩側,頭部揚起,頸部挺立,兩眼前視,單腿後踢。
練完了馬踏飛燕,我鬆了一口氣,以為站姿的學習到此結束。哪知道後麵的站姿還花樣翻新層出不窮呢!
我師父接著指出,站立並非僅僅是用腳,還包括利用身體其它部位的站立。如果認為隻有腳才能站立,那隻是不會武功的普通人想法。對習武之人來說,這種想法是個大大的錯誤。不僅大錯,且有大害。為什麽是大害?是因為習武之人遇到的許多場合,根本不允許用腳站立。
“那麽除了腳以外,還有哪些部位可以站立?”我好奇問道。
“首先是頭啦。”李師父說,“然後是兩隻手;接著是一隻手;再然後是兩隻姆指;接著是一隻手上的任何兩隻手指;最後是一隻手指,俗稱一指禪。除此之外,還有不同姿勢的側立,也應熟練掌握。”
這些五花八門的站立姿態,我簡直是聞所未聞,更別說知道它們的功能了。以前的姿勢我師父一說,我都能八九不離十地跟著做出來,當然離標準姿勢還頗有差距。模仿一次李師父的示範動作後,我便基本掌握了要領。現在的非正常站姿,光憑我師父的一遍解說我可做不來。李師父也沒有強我所難,隻是要求我仔細觀察他的示範動作。
李師父逐一演示了從頭頂到單指的倒立。其它的倒立不說也罷,當我目睹李師父輕鬆地用一隻手指托起全身的重量並堅持了五分鍾之久的時候,不禁駭然。
和以前一樣,我也逐一模仿這些動作。但是除了用頭和雙手站立勉強成功外,其它嚐試全部失敗。無論怎末努力,我都無法用兩個手指支撐起我全身的重量-大約有一百八十磅左右。更別提用一個手指了,我索性試都沒試一下。
當我不屈不撓地試圖再做一遍時,李師父要求我暫停。他指點我說,後麵這些動作,沒有特殊的訓練和長期的練習是不可能一下做成功的,因為在一般情況下,人們不能僅用兩隻手指托起全身的重量。以他本人來說,他是從很小的時候就開練的,並且持之以恒地每天練習,才達到今天的水平。
“既然你沒有從小學習,也沒有持久鍛煉,不會兩指倒立是理所當然的啦。我會首先教你增強內力,然後你再一步一步地循序漸進,最終達到要求。現在,先把這最後幾項跳過去,集中練習其它站立姿勢。下麵你獨自練習第二遍!”李師父命令道。
觀察完我的第二遍演練後,李師父要求我自己作更多的練習,然後轉身離我而去。
我繼續在原地練習了一個小時,才返回去吃早餐。中午和下午,我分別找出時間各作了一遍練習。晚上,我則連續做了六遍,直到我認為動作掌握熟練了為止。
第二天淩晨,我比第一天早晨早起了半個小時趕往練功場地。但是仍然比我師父晚到。他已經在那裏做準備活動了。
我師父對我的晚到依然保持沈默。他馬上要求我做準備活動。接著命令我把昨天學的統統演習一遍,除了二指禪和一指禪以外。當我輕車熟路般地完成了所有的動作後,我師父滿意地頷首讚許:“不錯,沒偷懶兒。”。
然後他讓我把馬踏飛燕那一式再做一遍。我重新擺好馬踏飛燕姿勢,我師父幫我作了一些調整,然後退出一丈開外:“好,就這樣,堅持十分鍾!”
保持馬踏飛燕姿勢,我開始並未覺得多難。可是大約四分鍾以後,我的支撐腿首先發抖,接著是那條後伸的腿,然後是兩側伸展的胳膊,最後是全身。在我抖得不可開交時,偷眼一瞧旁邊也擺著同樣姿勢的師父,他老人家正在那裏巋然不動。
我在顫抖中又堅持站立了另外四分鍾,終於不支,癱倒在地,到底沒有達到我師父的站立十分鍾的要求。
“站起到我這兒來!”李師父喝令。
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站起身來,邁開顫抖的雙腿梛向師父。當我到他身邊時,他命令道:“推我,用全力!”
我有點兒猶豫不決,擔心把我師父推倒而讓他受傷。我隻用了一半兒的力量來推。我師父依然紋絲不動。
“用全力!再來!”
我再一次推出。這一次是全力以赴。但是結果依然如故,我師父穩若泰山。
“怎麽樣?這就是你的目標。”我師父收了他的馬踏飛燕姿勢後對我說。“至於你要用多長時間,你的功力有多高,就取決於你的努力了。聽沒聽到過‘師父領進門,學習在個人’?”
看了一眼身邊深眠的弟兄,麥軻把思緒從師傅那裏收回。他應該還能馬踏飛燕吧?有十年未見了。
站功大成以後,他進入了特種兵,把從師傅那裏學來的一套,全部施加到這些戰友身上。起初,這幫刺頭沒有一個乖乖就犯。我們都是二十郎當歲的人了,難道還要跟你學站立,真把我們當猴子了!
麥軻沒有廢話,隻公布了一個條件:你們誰能打倒我,就可以免學;相反,被我打倒的話,你就乖乖地從頭學起吧。那些愣頭青一聽,摩拳擦掌就要上。
這時總教官張遠給他們放了一個錄像。大家看完錄像,就如果瀉了氣的皮球一樣,不想和麥軻動手了。原來這個錄像的內容就是張遠被麥軻完虐的情景。
結果大家都成了麥軻站立功夫的學生。當然,麥軻也從來不是墨守成規的主,他早在承受師傅磨練的時候,就想到要推陳出新了。於是,他就根據特種兵的特殊情況和需要,把那些基礎功夫和實際的禦敵對敵動作結合起來。其中一個應用就是睡覺,站立睡覺。
這種站立睡覺最大的好處就是時刻處於警惕中。他們每個人都能從睡眠狀態瞬間清醒,投入下一步的行動中。站立睡覺時有一個人保持清醒是為了觀測周圍可能出現的敵情。
這個站功的另一個應用,和這個站著睡覺相關的,就是在行軍中睡覺。隻要有一個人在前麵引路,後麵的眾人就可以在睡眠中行軍。以特種兵的特殊身體素質為基礎,他們可以這樣連續行軍四五天,不需要停頓。
這些特種兵睡覺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不管用什麽姿勢,都是絕對安靜。沒有那些咬牙咂嘴說夢話噪音,打鼾這種高級別噪音更是絕對沒有。非但如此,連呼吸的聲音都是細不可聞。
約莫過了一個半時辰,三個人同時被外麵的鑼聲和喊聲所驚動。他們馬上站直上身,如同從來沒有睡覺一樣。銅鑼和吆喝聲繼續傳來,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當當當!去法場嘍!當當當!看砍頭嘍!當當當!大家都去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