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見聞

  城內不單是石板路，還有許多用石磚砌起來的房屋，展示著這個時期發達的工藝水平。這與安亦斐想象中，應該是木製房屋完全不同。


  街道兩邊有木製屋子，可面積相對狹小，一看就知道屬於窮人所有。街上的店鋪大多採用著很古老的敞開式販賣方式，也就是顧客入店、自己挑選商品，而後付錢走人，很像古代超市。


  隨著零號不斷將翻譯文字展現在安亦斐眼前，他開始慢慢理解了這座城市人們所說語言的意思。


  街上有很多美女，安亦斐不清楚其他國家怎樣，但吳國這邊的人們明顯都以精細食物為主，后槽牙的肌肉緊收、細膩，這讓幾乎每個人都顯得很秀氣。


  進入一家酒館之後，他由衷讚歎起來：「豐富而悠閑的生活才能創作出無數流傳萬世的詩歌，此時的姑蘇除了沒有電器，不亞於我們那個時代啊」


  酒館由磚木混合建築而成，雖然沒有後來的奢華木雕、磚雕之類，可布局非常合理而大氣。寬敞的店堂直對著一汪後世已經消失的湖水，湖面上蒹葭蒼蒼、野物成群。


  隨著零號的分析之後，安亦斐知道如今人們身穿服裝的布料，是由蕁麻製成，也就是「西施浣紗」中的那個紗。


  語言天賦再次幫了大忙，況且如今的吳語與後來的家鄉土語很接近，很快，就讓安亦斐從結結巴巴到變得流利起來。


  不過讓他不習慣地是，如今人表達方式真的如同文言文，一個詞代表了很多意思，說話的句子很短。


  「爾欲酒乎？」，其實小二沒有不敬的意思，「你」這個字出現在唐代之後，而「您」則是韃子的通古斯語言，不是漢語。


  （不好寫篇文言文的，所以，之後對話算是翻譯，都是現代語言）


  「是，來兩壺酒、一盤炙」，這個時代物質生活的豐富出乎想象，所謂的酒就是米酒。雖然主食依舊以黍為主，可在吳國這個江南之地，稻也很多，不過這時代大多用以釀酒。


  為了彰顯自己的文化，滿清文人修改了大量歷史，包括華夏飲食文化，其巔峰就是所謂的「x漢全席」，這是想直接李代桃僵、替代華夏文化的最明顯證據。


  實際上，從周代初期、分封天下之後，和平和安寧讓接近千年的這個龐大國家物質和文化都極其發達。後世所謂的「發明」也都早就出現在這個時代里了，比如：造紙、印刷等等。


  因此，隨著後來那些朝代走上科技倒退史后，很多科技與其說「發明」，不如說是發現更為貼切。或者是發現了什麼周代典籍、又或者是得到了傳承。


  安亦斐吃著地是很美味的炒菜，後世以訛傳訛，所說古人只知道煮食，其實是大多是偏遠地區發生的事情，比如北方邊境等等。作為周王子分封重要地區之一的吳國，經濟文化水平經過長久發展后，相當發達。


  望著秀美的景色、呼吸著新鮮空氣，咀嚼著美味的食物，安亦斐非常感慨。「零號，說起來，周朝才是真正的封建王朝啊。封建、封建，分封而建。之後，也只有唐朝才有其影子」


  「這點我很贊成，宿主。這樣的制度很貼合這個時代，帶來了和平安寧，也是這個朝代存在了接近千年的原因」


  幾位美女如同在後世的酒吧，淡定地選了離安亦斐不遠的桌子坐下。而後笑嘻嘻地低聲議論著他，畢竟他的樣貌很帥氣。


  回了個微笑之後，「呵，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真喜歡這個時代。男女之間能在城頭談情說愛，不用嘴上去喊婦女解放，她們就是自由的」


  「嗯，這個時代的這個國那個國，其實是歐洲幾千年後領主制的先驅。讓領主之間打來打去的，君王當裁判，很有意思」


  「嬴政是個禍害，劉徹更是。你看這之後的集權型王朝，有幾個超過周代歷史的？不過，最不行的就是宋代，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那些領主就如同我經濟帝國中的高層白領們。搞集權，讓他們失去了動力，讓整個王朝變得衰弱。到了滿清，呵，連給周朝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了」


  另一桌的幾位女子中，有兩個不斷地沖安亦斐拋著媚眼。她們身穿的，可不是被「粽子」化的服裝，在春天裡，相當地大膽。身上的吳服形同深v領，展示著各自的「事業」深淺。而且這種不屬於正式場合、休閑版的吳服，非常像後世的連衣裙。女子們腳上的木屐，則款式不同，像是涼鞋一般，居然還有帶著高跟的。


  「一起坐坐啊」，安亦斐被這個時代女子的大膽給嚇住了，隨著第一個女子的邀請，其他幾個也附和起來。


  掃了眼店裡的老闆、夥計，還有其他顧客，安亦斐知道，拒絕是很沒有禮貌的事，這從他們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兩桌並一桌之後，安亦斐得到了更多關於這個時代的資料。女子們都在集約化生產蕁麻的作坊裡面做事，這讓他嘖嘖稱奇，也明白了「浣紗」這個詞語的由來。一大幫女子在岸邊清洗用竹簍裝起來的蕁麻，那種有著奇怪韻、舞蹈般的動作，光是想象就已經很美。


  「我常年居於北地，昨日才回到家鄉。說話當然不怎麼流利」，通過聊天，他得知自己來到的是闔閭統治時期，也是吳國最強盛時期。


  「吳王最近幾日，正在選拔美人，入駐西施。吾等姐妹都將去呢」，說話的女子是這幾個女生中最漂亮的一位。


  安亦斐現在明白了，人們的平均身高就是生活水平的直接體現。他來到的這個昌盛的時代中，平均身高遠遠超過香港，街上超過180公分的男子很常見。面前說話這位女子最少有172公分，其他的幾名也都是好身材。


  「西施？」，安亦斐愣住了，「請問，這是一處場所嗎？小子離家太久，不是很清楚」


  那名女子看樣子很喜歡安亦斐的眼睛，幾乎是直勾勾地盯著他，「西施啊，吳王安頓美人的設施。它位於吳王宮西部，稱為西施了」


  也許是因為水質特別好的原因，跟安亦斐同座的女子們都有著極佳的膚色，各個都肌膚勝雪。而她們黑色的瞳孔證明，這些就是自己祖先，而不是白種人。


  應付著那名越來越大膽女子的同時，「零號，我們不應該被稱為黃種人，你看她們，皮膚幾乎像是白雪一樣」


  如今，孔老二估計還在某個鄉下當他的小吏。雖然周旦早在周代之初就提出了「仁義禮智信」，但這時代的五常，貫徹著讓人著迷的自由氣息，盡情地釋放著人們的熱情。這也是導致百花齊放，出現了無數學術門派的重要原因。


  「都不問問人家名字的嗎？算了，告訴你好了，我叫嬙。你呢？」


  不過再怎麼開放，當著這多人，嬙還是不會怎麼的，只是臉龐離著他越來越近。


  「嬙？你姓什麼？哦，我名亦斐，姓安」，這樣的對話方式，也讓安亦斐很熟悉，有在紐約某次酒會上的感覺。美女自我介紹的方式，不像後來，羞羞答答、欲推還迎的，非常直接。


  「人家姓毛，全名毛嬙」，女子的動作也讓安亦斐想起，面對卡瑞等好萊塢明星的時候，內心感嘆：「我們曾經擁有過遠超美國的自由，可惜，最終卻失去了」


  「啊？」，安亦斐又不是小白，當然知道這位在歷史上大名鼎鼎的美女。原來還是猜測，如今他確定所謂的「西施」是對一群美女的統稱了。也許後世的那些故事，就是綜合了毛嬙等等吳越美女們的一個代表吧？


  直到此時，本來無心對她的安亦斐這才仔細打量起來。雖然審美觀有其時代特點，但美麗的東西是共通的。細看之後，他不由地暗暗稱讚。


  沒有美容，甚至連化妝品都很少，毛嬙除了有著近乎透明般的肌膚之外，還有滿頭烏黑的秀髮。而她的五官精緻地搭配在了一起，由無數短毛組成的眉毛帶著一抹飛線，消失在兩鬢之間，如同書法中的「一」字；潤紅的嘴唇展示出她健康的身體，帶有天然的寶石光澤，嘴唇略顯厚，可是整體小巧地讓人想咬上一口；弧線美妙的臉頰、與同樣線條優美的脖子等等組成極美的容顏。


  安亦斐努力地、妄圖用記憶中某位女星，去打敗眼前這位女子。可惜，他最後只能承認，「什麼事情都怕對比，早年認為的那些女神們，比起她來，星辰之於皓月啊」


  「讓開，嬙在哪裡？吳王宣汝進宮」，酒館外走進兩名士兵，他們的裝扮很容易就讓安亦斐想起玩過的那些遊戲，盔甲精緻，手裡的兵器是青銅合金，閃著亮光，顯示著他們的精銳。


  如果沒有安亦斐出現，毛嬙不會拒絕成為類似貴妃般的人，可現在，她選擇躲到了他身後。


  這樣的美女，怎麼能被別人吞了呢？安亦斐站起身來，「兩位，毛嬙已經答應成為我的女人，無法跟你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