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買屋

  《覆雨翻雲》終於開始在《東方日報》上連載，第一天並沒有引起什麼關注，但從連載的第二天開始，賣出去的報紙被一搶而空。無數地港人被那美妙的故事和優秀的文筆所折服。


  報社的發行部內電話不斷，黃洋武和郭興容一前一後眼帶喜悅地注視著不斷要求增發的電話。


  「阿武，我得到了老闆的許可，用最高的稿費、最佳的特權緊緊抓住安亦斐。像他這樣的作家，對提升我們的文化底蘊意義重大」


  「好的，主編。但稿費提高的具體數據是？」


  郭興容摸著下巴沉吟了一下之後，「你去試探一下他的打算，我們需要的是一位能穩定創作的作者，這本書既然如此受歡迎，就將稿費先升到千字四百，這已經比《明報》稿酬最高的作家都要高了，下一本書千字千元也是可以考慮的」


  安亦斐用了很多天才徹底適應了自己變回少年期的事實，並逐漸習慣了香港的環境。隨著對《道藏真經》上無名功法的持續領悟和修鍊，加上有錢之後，能吃到這個年代那綠色的牛奶、雞蛋等等食物，營養充足，他的身高已經長到了178公分。


  玉蝶所寫的是一部不像內功的奇怪心法，安亦斐感覺有些像小說里描寫的鍛體術，因為功法中夾雜的一些圖畫和文字非常強調兩個字「背肋」，與傳說中什麼丹田、任督二脈等沒有半毛錢關係。


  在沒有網路的時代，手機也沒什麼用處，但裡面大量的後世訊息卻極為珍貴。為了安全，安亦斐上街訂購了一隻檀木盒子，裡面墊上了軟布等等，專門放置手機、玉蝶等貴重的物品。省得萬一有人來，被無意中看見。


  安亦斐曾經是一名鋼筆書法的愛好者，這與他上一世所處的時代有關，在原本的八九十年代，練習鋼筆書法是一股裝文藝范的潮流。但就是這樣的過往帶給了他極佳的素質沉澱，讓他能寫出一手流暢而漂亮的鋼筆行書，而且還是繁體字。這讓很多年之後，他「創作」的《覆雨翻雲》等原稿在拍賣會上以讓人咂舌的高價成交。


  「哎呀，武哥，不好意思，我出去逛了幾圈，等了一會？」，從街上玩回來的安亦斐看見黃洋武正坐在自己公寓外的台階上。


  「是啊，阿斐，你可算回來了」，胖子熱情地站起身就想抓安亦斐的手，被他一身雞皮疙瘩直冒地躲開了。


  兩人進屋之後，黃洋武這才轉達了自己報社的要求，「阿斐，這本書先委屈你了，畢竟是新人。上來就拿高稿酬也不太好，但下一本我為你爭取千字千元的待遇」


  「武哥，這個我理解」，給黃洋武倒了一杯水之後，安亦斐這才直奔主題，「其實現在這本我已經創作完畢，總共一百九十多萬字」


  安亦斐能這麼快完成「創作」，是因為前世作為導遊，他來過很多次香港，對比將來，如今的港島稍顯破舊，沒什麼值得遊玩的。而且手裡的資金也不允許他去考慮投機性投資項目，抱著與其緣木求魚、不如退而結網的心理，這些天，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抄寫小說，好高騖遠不是他實際年輕的習性，相反，一步一個腳印才是他的計劃。


  黃洋武驚喜地瞪大了眼睛，「寫完了？我看看」，等拿到安亦斐從卧室里取出的厚厚稿件，就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阿斐，你這一手鋼筆字，嘖嘖，漂亮。我也不細看了，回去后我會為你爭取千字五百的稿費」


  貌似很了解安亦斐在想什麼，黃洋武環視了一下擁擠的單身公寓之後，「這房子太小，想買房子不？」


  「是啊，武哥，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唉，從大陸遊過來之後，我就打算在這安家，房子是肯定要買的。你有什麼路子沒？」


  「阿斐，你可算找對人了，我有個朋友打算移民去加拿大。家裡的房子正在找人出手，裡面可是樣樣齊全」


  安亦斐知道，自己來到的1975年是大批香港警員和附屬之人選擇逃港的時間段，許多有問題的傢伙拋售地產、選擇離開香港躲避廉政公署的追查，也是房屋最便宜的時期。再等上幾年，就會迎來房價大幅度上揚，港島的炒房風潮也將超過熱鬧的股市，成為喜歡賭博的香港人另一個做發財夢的項目。


  「武哥，具體是什麼情況？」


  「唉，我那位老朋友是一位老警員了，好不容易才混到見習督察。壞在他收的『茶錢』太多，之前感覺無所謂，如今的狀況越來越不對，他就打算掛印去加拿大避風頭，加上他收到的『茶錢』大部分都用以打點關係還有手下兄弟，錢不太夠用，所以不動產是留不住的，只能拋售。房子在牛頭角，3000多尺（英尺，大約300平米左右），他打算賣65萬」


  這些天安亦斐也在了解香港的房屋行情，知道現在的房價大約是每平方英尺230港幣上下。大略算了一下之後，「武哥，那我手裡的錢不夠」


  黃洋武拍了拍手裡厚實的稿件，「沒事，回去我跟老闆說下，將餘下的稿費一次性付清，那是絕對夠了。他家的房子很不錯，獨門獨院，不是這樣的機會，過了這一村就沒這個店」


  安亦斐明白再過幾年，那樣的屋苑最少都要1000元一尺，確實是個機會，「那好，多謝武哥，那等你忙好一起去看看」


  「沒問題，唉，阿斐，《覆雨翻雲》的版權現在是你的，過些天自己去找一個出版社，能賺上一大筆，要不要我幫忙介紹一個？」


  「武哥，這個不急，再看吧」


  《東方日報》的老闆因為小說帶來的報紙大賣非常高興，毫不猶豫地開出了八十萬的支票，比實際答應的稿費又要高出一些，讓安亦斐非常滿意。


  黃洋武那位朋友的房子有點出乎安亦斐的意料，由於曾經是特殊人士，所以這位原見習督察那面積很大的房子外面用院牆圈了一座面積不小的院子，而且沒算在出售面積里。但為了安穩，安亦斐還是在房屋過戶的時候，將七十多平米的院子報了上去，在黃洋武那位朋友的幫助下，支付了五萬港幣，就拿到了一套完整別墅的產權。


  雖然為房屋花了七十多萬港幣，但安亦斐卻非常滿意。那位已經前往加拿大的前督察有位很賢惠的太太，別墅里被她收拾地整整齊齊，房間、衛生間、廚房等地方乾淨整潔，沒有半點衛生死角。院子里種滿了這位女子喜歡的花卉，可以說一切都顯得物超所值。


  最讓安亦斐喜歡地是院子邊角一處不小的花壇長出的凌霄花，這是一種在他前世記憶中有著溫馨回憶的花卉，無論是供銷社大院還是後來的大學都有著這種花的身影，只是在後來的房產大開發之後，就再也沒有看見過。


  「真舒服的環境，找個老婆？不急，大批的美女現在都是小屁孩呢。先打好基礎再說，小說那樣王八之氣一振、天下縱橫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所有的穿越者都是浮萍啊，首先要做的就是打下根基、融入時代。無厘頭地到處揚名、做出頭鳥，遭人嫉恨。那是弱智才做的事情，悶聲發財才是王道」


  院子里有石凳和石桌，那位警官太太搭建了一座覆蓋了大半個院子的花架子，上面爬滿了葡萄、凌霄花，在春季香江淡淡的海風裡顯得十分清爽怡人。


  別墅所在是個相對高檔的別墅區，周圍沒有高樓，不怕被人窺伺。安亦斐很放心地取出玉蝶，來到院子當中研究起來，他總感覺自己沒找到正確的使用方法。上面的功法看樣子只是表面文章，隨著練習功法後身體出現變化，這樣的感覺越發地強烈起來。


  「還是滴滴血試試，也許真是可以認主的寶物，我可不是網路小說主角那種傻乎乎的傢伙，非要受傷流血才知道，試試也沒損失不是？」，安亦斐依舊是取出了上一世帶來的野外道具，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到玉蝶上面。


  「果然，換成其他網文里的主角就要神經病一樣的大吼大叫，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了吧？」，安亦斐前世累計的人生閱歷讓他淡定地「注視」著玉蝶憑空消失，然後一塊扇形的紋身出現在左邊的手腕上。


  「這個位置不行，太顯眼，你能不能換到其他隱秘一些的位置？」，隨著他的默念，那塊「紋身」真的開始了移動，哪怕安亦斐是個心智很堅強的傢伙，依舊是目瞪口呆。


  在他的意志指引下，紋身最後隱藏到了他的腋窩下面。「好，讓我再看看你是什麼？呃，這是……？」


  意識深入到紋身中間之後，就如同迷霧散去，讓他來到這個時代的那座山洞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只是安亦斐的視野已經沒再被當初的黑暗和雲霧干擾，以遊戲中那樣的上帝視角輕易地看出，原來那個山洞還有多個自己沒有發現的隱秘洞窟存在，而曾經去過的那間石屋裡，玉盒再一次被放在了石桌上，就像他當初看見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