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小雨之死（二）
走廊里沒有趙曉雨的身影，韓胤雙腿不禁顫顫發抖，從護欄上往下看去，那是趙曉雨今天穿的白色的連衣裙，雖然已經變成了紅色，望著那血泊，韓胤頓時頭暈目眩，幾乎要暈倒在地。「為什麼……為什麼是你？」天與地，在他的眼前不斷的旋轉，韓胤對著護欄連錘了數拳，拳頭，已經變成了紫色，「我早該想到，早該想到。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我怎麼就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我不該是很了解她的嗎？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你……」韓胤站起身來，在不遠處的人群中，散發出一股寒氣，「白天都敢出來，真是好本事。」韓胤咬了咬牙，也顧不得周圍的人，從腰裡取出一張黃色的符紙，「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陰陽相通，天眼――開。」一個老婆婆沖著韓胤笑了笑，突然，她的背後出現一個黑色的漩渦。「站住……」韓胤也不管周圍的人，直接追了上去。那老婆婆依舊對著他笑，身體慢慢的退到漩渦之中。「該死，該死，該死……」韓胤一下子攤在地上，拳頭不住的錘著地面。「我本可以救她的，我本可以救她的。」他的手，已經破了皮，鮮血流了出來，周圍不少人都在獃獃的望著他，望著這個彷彿失魂的校草。
一個人，一個世界，韓胤第一次感覺到那麼無力，他不敢下去，不敢面對趙曉雨已經死去的事實。一聲驚雷從天而降，天氣逐漸昏暗了起來，似乎在斥責著什麼？
望著抱著趙曉雨屍體的范顥，韓胤才覺得，原來，自己也是那麼的懦弱。
「對不起。」韓胤低下頭，輕聲道，這話，他是說給趙曉雨聽的，除了對不起，他不知道，這個時候，他還能說些什麼。也許她能聽到，也許，她永遠也聽不到。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到底怎麼回事？」范顥看著天空的烏雲，沖著韓胤叫道，一滴水打在他的臉上，又順著他的臉頰划落。緊接著，雨嘩啦啦的落了下來，不少人都慌忙尋找避雨的地方。
「是我沒有看好她，是我沒有早點察覺她的不對勁。」韓胤無話可說，如果……但，沒有如果……
「為什麼？」范顥再次沖著韓胤叫了起來，「你知道的，她最近……」范顥沒有繼續說下去，幾滴眼淚從他眼角留下，與雨水混雜在一起……
「請你們跟我們去趟警局做一下筆錄，我們需要了解一下情況，你們兩個應該是死者的好朋友吧。」一個警察叫道，看他樣子，大概是這些人的頭。
「你們不過是群廢物，能幹什麼事？」范顥直接沖著那警察叫道：「筆錄筆錄筆錄，除了筆錄，你們還會幹什麼？」
「你……」那警察被范顥這話氣到了，狠狠的說道：「我們告你妨礙執法，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那警察對旁邊兩個警察使眼色，兩個警察上來就要將范顥帶走。
那份直爽，韓胤想道，如果，自己也是那樣的直爽，也許……也許就沒有那麼多的事了。但，沒有如果，但，沒有也許，機會，有時候，只有一次，錯過了，便不再有……
「這麼多的爛肉怎麼辦？」望著已經被解決掉的鬼魂，留下的一堆爛肉，韓胤問道。難道，就這樣，為她……報仇了？
杜羽取出一張符紙，扔在那些爛肉上，那些爛肉在這雨中燃燒了起來，火焰也是黑色的，不知道是因為這符紙的原因，還是因為這爛肉。看著燃燒的火焰，韓胤彷彿看到了趙曉雨的笑容，韓胤笑了，緩緩的往火焰里走去，石俊海長出一口氣，靠在了韓胤的身上，火焰還是火焰，爛肉，還是爛肉，她，已經不在了……
「走吧，耗子，我去把她屍體整理一下。」杜羽說道。
范顥沒有回答他的話，站了起來，往學校的后操場走去。韓胤推了一下石俊海，讓他跟著過去，石俊海搖了搖頭。
「去不去？」韓胤抬起拳頭問道，突然覺得好笑，自己，還是不敢面對嗎？是不敢面對范顥，還是不敢面對，趙曉雨已經死去的事實……
「好，我去，我去，我去還不行嗎？」石俊海連道。
「他很喜歡那女孩啊。」小飛的聲音，打破了韓胤的冥想。
「嗯。」韓胤只是點了下頭。心中道：「是啊，他很喜歡她……但……」
小飛往東北方向望去，似乎，也在想著誰，韓胤輕輕的拍了下小飛的肩膀，心道：「如果……你有喜歡的人，那你，一定要好好的去珍惜……」小飛有些疑惑的看了韓胤一眼。
頭七那天，他又何嘗不在那裡等待，頭七魂不歸，他又何嘗不疑惑，不擔心？每天夜晚，都會獨自來到她的墓前，靜靜的坐在那裡，說著這一天的趣事……
望著面前的趙曉雨，韓胤笑了，哪怕，你已經死了，哪怕，你如今只是一個鬼魂，但……你就是你，你就是趙曉雨，我的――趙曉雨。
「你……還好嗎？」千言萬語，到了嘴邊，最終化作了這四個字。
趙曉雨沒有說話，直接從韓胤的旁邊，走了過去。
韓胤突然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腕，「答應我……不要離開，好嗎。」
趙曉雨沒有說話，身體化作虛無，從他手中掙脫，韓胤再一次抓到了她的手腕。「答應我……我……」
「我討厭他……」趙曉雨突然叫道：「韓胤，我更討厭你……」
韓胤腦子嗡嗡作響，突然鬆開了手，垂了下去。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你可以直說，為什麼要一次次的把我推給他？」趙曉雨啼哭道。
韓胤望著頭頂的天花板，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我呢？我又算什麼？」
「你……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那個女孩……」沉在心裡多年的話，韓胤，終於選擇說了出來……
趙曉雨身子一震，緩緩的轉過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韓胤。(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