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榮軒還想再說什麽,遠處卻又有熟人走了過來,唐果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林俞,果然。林俞一聽到榮軒會來,她真的來了!
“嗬,我是不是打擾了什麽。”林俞走近了,看看唐果,又看看榮軒。
榮軒冷著麵容。
唐果主動說,“那什麽,榮軒,我還有事就先過去了。”
說完後不等榮軒說話她就跑開了,她可不想再當一次大燈泡了。
榮軒冷冷開口,“你來這裏做什麽。”
“為什麽我不能來?”林俞反問他。
容軒冷笑,“也對,我忘記你現在的身份了,又是那人身邊的心腹,又是韓少遲身邊的特助,混的真好,語氣口吻都變了,不錯。”
林俞捏了下拳頭,這麽多年她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他念著他,當初她沒有選擇跟他走,他連解釋都不願意聽她說,就這樣甩手離開,十年後再見麵他對自己就是這樣的態度,還和那個唐果曖昧不清,她真的很生氣,氣自己的沒出息,也氣他的絕情。
“容軒,有時候我真的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心!”
“”我到底有沒有心?容軒嗤了一聲,忽然抓住林俞肩膀拚命搖晃著,“這句話應該換我來問你吧,絕情的恐怕是你吧。”
他竟然說絕情的人是她,林俞的眼底漸漸溢出支離破碎的失望,“心?那麽多年我從來都是一個人,不需要心。你連解釋都不讓我解釋,有什麽資格這樣問我。”
容軒的動作頓住了,林俞揚起臉看他,“為什麽當年我不願意跟你走,你有沒有那麽一刻冷靜下來仔細想想?當年你一無所有,憑借著一股衝動就要離家出走,如果我再不想周全一點,你覺得這些年,你能漸漸站穩嗎?”
容軒狠狠的怔住了,這些年,他不是沒想過,自己那麽一帆風順,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再想想十年前她說不和他走的時候,異乎尋常的表情,難道真的是她……
林俞的眼底漸漸溢出支離破碎的失望,容軒終究是心疼了,一把攬她入懷,“對不起,我……”
林俞微不覺察歎了口氣,想到今天的他們兩的處地,然後一狠心,推開他,“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沒有讓你明白。”
說完,她便轉身就走,容軒從身後抓住她的手臂,拉扯間林俞身上的絲質披肩被風吹走,落進了那片池子裏。
噗通!
容軒在她麵前跳了進去,池子的水不淺,林俞頓時焦急了,“容軒,你給我回來!”
之前他不是對唐果說水裏有食人魚嗎!
“我原諒你了,絲巾我也不要了,你快點上來!”
容軒隻是頓了下,加快速度遊到絲巾懸浮的地方,他緊緊抓在手裏,笑著朝她揮手,“我拿到了。”
那一抹笑容,絢爛邪魅,仿佛回到過去的多少個黑暗裏,隻有他陪在自己身邊。
林俞鼻尖一酸,熱氣蓄積在眼眶裏,喊出來的聲音都染了沙啞,“白癡!你不是說有食人魚嗎?你去找死啊!”
容軒黑色細碎的發上還有水珠在滴落,他微微一愣,隨後笑她,“你在擔心我?放心吧,我剛才是逗你的。”
騙她?!
林俞頓時生氣了,“容軒你這樣隨隨便便欺騙我的感情好玩是不是!”
沒想到她那麽大反應,容軒的心情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晴朗了很多,心底掩藏著的陰霾漸漸揮散開來,他對她笑了,“俞,以前我一直覺得,錯過一次,就不能再回頭了,但現在我發現我錯了,因為感情的事情,讓我們學會了駐足。”
如果可以,這一次,我願意為你駐足。
林俞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正要說什麽,另一邊有個人走了過來,對林俞耳語了幾句什麽,林俞臉色一變,看一眼容軒,又把視線躲閃了開,對那人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容軒似是知道了什麽,對林俞說,“聽我的,收手吧,你們敵不過他的。”
林俞背對著容軒,咬了一下牙,狠了心,“容軒,其實你是對的,錯過一次,我們,就不會再有交集了。”
說完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對不起,容軒。
容軒失神的望著林俞離開的地方,他左邊褲腿被染成一片紅色,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廳二樓,支著一方巨大的賭桌。
韓少遲坐在一邊,雙腿交疊,唐果端著酒瓶為他倒了半杯紅酒。
這個小氣的男人,自己不就是不在他眼皮底下幾分鍾嗎!就被他當傭人使喚來使喚的!態度還特別惡劣!
長桌對麵的椅子空缺著,與韓少遲交易的人還沒來,唐果不禁好奇,到底是擁有怎樣雄厚背景的勢力,敢讓韓少遲等?
“唐果。”
“幹嘛?”
韓少遲朝她招了招手,唐果撅著嘴不情不願湊過去,他忽然扯了她一下,唐果沒防備的撞在他胸膛上,他胸膛又硬,疼得她捂住鼻子剛要發脾氣,韓少遲卻低聲在她耳邊說,“待會兒乖乖聽話。”
他的語氣低沉曖昧,燙的唐果臉頰一熱,顧不上多想他話裏的意思,跳起來迅速與他保持開了距離。
就在這時,從對麵樓梯上陸陸續續上來一排人,約莫二十個保鏢,分成兩排,護著中間的人,排場甚至要比韓少遲都大。
唐果在看清來人的時候,終於明白韓少遲那句話的意思了。
乖乖聽話,是在警告她,不準做出任何動靜。
她也總算是知道,容軒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艘遊輪了。
韓少遲朝對麵容成抬了抬酒杯,“請坐。”
唐果心情極其複雜,林俞站在榮成身側,唐果對上林俞的視線,又很快低下腦袋。
原來綁架自己的男人叫做容成,而容軒,是榮成的二兒子。
原來他們要對付的人,是容軒的父親。
榮成的目光停留在唐果身上好半天,才收回去,然後坐下,“韓少定然沒料到我會敢接受你的邀請函吧。你肯定想不通為什麽我要自投羅網,對麽?”
自威脅韓氏,綁架唐果事件後,容成確實是消失了一段時間,韓少遲並沒有打壓展氏,相反的,還向容氏遞出邀請函,十天後交易。
此時的容軒隻是隱藏在人群中,並未出現,林俞立在榮成身後,麵無表情,似乎這裏的一切都與阿無關,她的視線隻是緊緊鎖定在唐果身上。
唐果被林俞看的發毛,別開了臉。
這種感覺,怪怪的,好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韓少遲眸色暗沉,朝肖揚揚了揚眉,肖揚走到正中,拿出一副牌,望著容城,“不知容先生可否賭過?”
“當然。”
“那麽,就以彼此雙方的性命為賭注,我們隻賭一把,容先生若贏了,韓氏便歸你,若容先生輸了,就得跳入海中。”
容城滿麵疑惑的看向韓少遲,韓少遲將雙手交叉擱在桌子上,冷冷看著他,“如果放棄,後果自負。”
船上其他貴族視線都聚焦在這裏,在他們看來這無非隻是換了種花樣的生意賭博,而唐果卻知道,容城恐怕凶多吉少了。
惹了大韓氏的總裁,他又怎麽可能全身而退。
“賭,韓少如此好興致,我怎麽會不奉陪?”
唐果歎著氣看了眼容城,又不自然的想到容軒,總感覺人群中有道深邃的目光在看著自己,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韓少遲突然毫無征兆的伸了長臂,將身邊唐果一把扯了過去,唐果手臂被他捏的生疼,憤然抬眼,卻見他一雙深邃的眸子裏湧動著某種她看不懂的怒火,“你在想容軒!”
唐果,“……”這個男人真是料事如神。
他很不舒服的鬆開她,“去發牌。”
唐果尚未反應過來,“啊?”
韓少遲不耐煩了,聲色一冷,“叫你去發牌!”
唐果走到賭桌中央,望著擺在自己麵前的撲克牌,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韓少遲和容城的視線都在自己身上,結局必然會是韓少遲贏,那麽,她隻要拿起牌,某種意義上,就是逼著容軒和自己徹底反目。
因為她是在做傷害他親生父親的事情。
有些時候韓少遲真挺狠的,斬草除根不說,還要讓自己心中必須隻裝著他一個男人。
“發牌啊。”周圍起了哄。
唐果閉了閉眼,腦海裏充斥著的,是自己與韓少遲在甲板上,望著遠方的安詳……
韓少遲你這個笨蛋男人,我的心早就交予給你了,你還感受不到嗎?
唐果拿起牌。
人群中的某個男人,漸漸收回了視線。
唐果開始笨拙的洗牌,她以前沒經曆過這種事情,隻是從電視上看過關於賭博洗牌的片段,努力的回憶了一下這些程序和賭博的規矩,可是她還是弄不來,隻能求助的看向韓少遲,“我不會……”
韓少遲見自己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了,便喚她回來,“蠢貨,跟在我身邊那麽久都學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