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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陰謀無用,小鎮戰火

  時間回到日落之前,梅林?艾弗裡帶著選好的融金術原料剛剛進入實驗室的時候,一名藏身在陰影中的學徒咧了咧嘴,躡手躡腳的轉過小巷,然後朝著前任首席藥劑師的住處大步奔跑過去。


  「大師,大師!」一進門,這名學徒就忍不住大呼小叫起來,「我看到了,那小子去實驗室了,帶著許多原本應該屬於您的融金術原料!」


  臉色頹然的撒圖姆藥劑師坐在一把堅固的橡木椅子上,手裡捏著一隻半滿的黃銅杯子。聽到學徒的呼叫,他只是勉強撩起眼皮投去一瞥。


  「天才,還是個勤奮的天才。」撒圖姆藥劑師的聲音介於咕噥和囈語之間,就連陪在他身邊的幾名親信學徒都差點聽不清楚,「他去實驗室……好吧,那又……怎麼樣呢?」


  「大師,那您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屬於您的權柄被那個毛頭小子竊取?」一名親信學徒露出憤憤不平的神情。他有理由這樣做,隨著撒圖姆藥劑師的地位下降,他們這些親信學徒的日子也要艱難起來了。


  「那小子……不屬於這裡。」撒圖姆藥劑師狠狠灌了一口麥酒,他喜歡麥酒的味道,愛的發狂,但是為了讓自己的雙手不會發抖,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暢快的喝酒了。「我剛想到,哎,實在是明白太晚了,真是一場得不償失的比試啊。」


  另一位親信學徒動了動眼珠,「大師,您的意思是說,那小子很快就要離開?」這倒是一件好事情,因為只要梅林?艾弗里離開,廢鐵鎮的首席藥劑師桂冠就會回到撒圖姆的頭上。


  「是的,他不會待在這裡……太久。」撒圖姆打了個酒呃,把杯子重重放在桌面上,濺起的棕褐色酒漿打濕了好大一片,「老奧拉……就是讓維克托頭領很敬畏的那個傢伙,是反抗軍總部的大人物。艾弗里是他找來打算重點培養的天才藥劑師,廢鐵鎮……太小,容不下他們……呃。」


  圍在撒圖姆身邊的親信學徒紛紛點頭,交頭接耳,臉上露出了摻雜著慶幸和嫉妒的神色。只有兩個人的表情有點不太一樣,尤其是那名前來報信的學徒,似乎是努力想要做出歡樂的神情,卻始終有種戴著苦澀面具的感覺。


  「看來我們什麼都不用去做,只要等待一段時間,大師就能恢復地位了。」看上去地位最高的學徒——同時也是另一位臉色怪異的傢伙——說著,強迫自己露出微笑,「既然如此,諸位夥伴,撒圖姆大師,請容我先告退。」


  撒圖姆醉意醺然的揮了揮手,表示自己同意了學徒的請求。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那位學徒根本沒有等待他的許可,就徑自走到房門口,並且朝著前來報信的學徒打了個隱蔽的手勢。


  兩人一先一后離開了撒圖姆大師的住宅,但是都沒有走遠,就在住宅外牆一處較為隱蔽的角落碰了頭。


  「怎麼搞的,撒圖姆這傢伙怎麼突然就這麼頹廢了?」前來報信的學徒有些氣急敗壞的咕噥著,「真是見了魔鬼,我還以為他會不甘心地位失去,繼續衝過去大鬧一場呢。」


  「因為他還不算是個徹底的白痴。」第二名學徒撇了撇嘴,似乎對前者的抱怨不以為然,「撒圖姆佔據了首席藥劑師的位置這麼多年,你以為他真的沒有一點本事?光憑著陰謀詭計嗎?」


  「連極速藥劑都配置不出來,算是什麼有本事?」報信的學徒用鼻子發出了短促嘲笑聲,「還有那個什麼凈化閃光,提純效率連一半都沒有,真是笑死人了。」


  「他是個野路子,又不是我們這樣經過學院學習的優秀人才。」第二名學徒下意識的抬起手,輕輕拂過胸口——那裡一無所有,沒有佩戴著證明藥劑師身份的徽章,然後有些無奈的握緊了拳頭。「沒有挑起混亂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去布置一些煉金陷阱,就在今晚,他們的好日子就到達終點了。」


  「這一天,我期待已久了。」報信的學徒舔了舔嘴唇,正準備離開隱蔽的角落,剛剛邁出一步,身體就像是凍結一樣僵硬起來。


  「你怎麼了?」他的同伴有些不解的推了他一下,「快去布置啊,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你們的時間確實不多了。」一個充滿憎恨的聲音硬邦邦的介面說,「帝國的走狗,現在,祈禱父神的寬恕吧!」


  第二名學徒抬起頭來,身體和他的同伴一樣變得僵硬起來。他看到小巷的轉角處站著迅行者塔克塔圖,周圍到處都是影影綽綽的身影。反抗軍斥候隊已經包圍了這裡,隨著塔克塔圖做出一個手勢,一支支火藥槍槍槍都對準了這兩名間諜,槍口上閃爍著預示死亡的凜冽寒光。


  「等一下,我有情報可以……」


  間諜的聲音淹沒在雷鳴般的槍聲之中。為了確保身份不至於泄露,他們沒有攜帶任何不符合學徒身份的煉金道具,以至於在火藥槍槍槍的近距離攢射之下,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撕成了碎片。


  他們斷氣的時候滿心悔恨。


  其中一名間諜是接近高級的熔金戰士,另一名是資深藥劑師,如果放在公平決鬥的條件下,那些連初級熔金戰士都算不上的斥候只會被迅速屠殺一空,就連迅行者塔克塔圖也很難有保命逃脫的希望。


  塔克塔圖不知道他幹掉了明尼蘇達城邦最為優秀的兩名間諜,更不知道他錯過了多麼重要的情報。以一陣痛快淋漓的攢射發泄了心中怒火之後,他下令逮捕撒圖姆藥劑師及其所有親信,以通敵叛變的罪名關押,然後獨自一人返回廢鐵鎮黑幫駐地,向維克托頭領彙報監視結果。


  這是他在這天下午犯下的第二個錯誤,沒有安排警哨加強戒備,兩個錯誤加起來足以致命。


  由於信任塔克塔圖的忠誠和謹慎,維克托頭領同樣犯了個錯誤。他以為解決間諜和叛徒之後,廢鐵鎮至少贏來了幾周喘息之機。


  所以在夜幕降臨的時候,維克托頭領拉上了塔克塔圖,帶著胡椒香腸、熏鱘魚、山羊乳酪和兩罐麥酒,找到老奧拉打算為他餞行。


  雖然食物烹調水平一般,麥酒也不算醇厚,但是在廢鐵鎮已經算是難得的美食大餐。老奧拉是位實力非凡的熔金戰士,然而談不上性格謹慎,能夠記得不要喝成酩酊大醉,已經算得上是他心裡還保持著一絲警惕了。


  正因為如此,當夜幕降臨,遠方天邊驟然響起螺旋槳嗡鳴聲的時候,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不是維克托頭領,不是斥候隊長塔克塔圖,也不是導師級熔金戰士老奧拉,而是一名忠於職守的夜班守衛。


  他也成為夜襲的第一名犧牲者。


  嘀嘀噠噠的尖利喇叭聲剛剛響起,就被氣動步槍連續射擊的「噗噗」聲打啞。那名夜班守衛一個跟斗從塔樓裡面摔了出來,布滿創孔的身體還沒落地,就徹底失去了生命。


  驚呼聲四起,伴隨著火藥槍槍槍反擊的閃光,擾動了廢鐵鎮上空的靜謐。反抗軍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遠遠勝過一群烏合之眾的黑幫,與明尼蘇達城邦的城衛軍也較量過不止一次,但是在佔盡空中優勢的飛翼部隊面前,幾處自發性的抵抗被迅速粉碎,融金原料倉庫、實驗室和部隊駐地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梅林?艾弗里返回時空錨點的時候,滿地狼藉和斷壁殘垣讓他差點以為沒有離開智慧之都。實驗室的堅固屋頂已經被徹底掀翻,曾經擺滿融金設備的結實桌子也剩下了幾塊焦黑的殘片。火光從牆壁的縫隙之間流瀉進來,照亮了瀰漫在空氣之中的塵埃。


  耳畔全是不時響起的爆炸聲、傷者的呻吟呼救聲、飛翼螺旋槳的嗡鳴聲和氣動步槍連續射擊的噗噗聲,這些聲音匯聚成一曲預示著無數生命逝去的黑暗讚美詩,在已經變成戰場的廢鐵鎮上空不斷回蕩。


  艾弗里小心翼翼的靠近一堵傾倒的牆壁,從布滿燒焦瘢痕的窗口向外張望。他看到宛如惡龍一般的紅色、藍色和綠色的飛翼成群結隊在空中盤旋,不時投下裝滿熾火膠的煉金燃燒彈;他看到反抗軍戰士從燃燒的建築物之中紛紛逃出,然後變成了俯衝而下的飛翼部隊的獵物;他看到勇敢者舉槍反擊,懦弱者四散逃竄,但是他們的結局都是被氣動步槍密集的彈雨收割生命,唯一的區別就是前胸還是後背中彈而已。


  這場戰鬥已經沒有勝利的希望了。雖然不懂軍事,但是艾弗里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錯。反抗軍的戰士不是不夠勇敢,然而勇氣並不能夠彌補實力和人數方面的巨大差距。


  飛翼部隊的駕駛者至少都是中級以上的熔金戰士,從四面八方包圍而來的城衛軍士兵裝備精良,隊長全都由初級熔金戰士擔任,普通士兵也擁有與熔金戰士戰鬥的豐富經驗。相比之下,遭受重創的反抗軍人數已經不足對方的五分之一,而且在倉促被襲的情況下,能夠穿上褲子的人已經算是很幸運了。


  「必須立刻離開,趁著包圍圈還沒有徹底形成。」艾弗里迅速做出了正確的判斷,他從藥劑包里取出一瓶合金溶液,直接咬碎瓶塞吞進嘴裡,然後猶豫一下,又把飛離死亡斗篷披在了肩膀上。


  「現在,我需要製造一點混亂,先在突圍的方向,然後在反方向。」艾弗里迅速思考著,從記憶之中的上古文明知識裡面尋找安全逃離的辦法,「雷鳴石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惜只有兩枚……剩下的只能用炫目閃光來代替了,希望帶在身上的鎂粉夠用。」


  「那麼,就是現在……」艾弗里把手一揚,剛想拋出一枚已經完成熔金激活的雷鳴石,然而就在這時候,耳畔突然響起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巨響,震得艾弗里兩耳嗡鳴,眼前發黑。


  原本就已經嚴重傾斜的石牆像是被鐵鎚猛砸的水晶一樣,分崩離析的炸裂開來,飛濺的碎片從艾弗裡面前「嗖」地掠過,差一點就在他的臉上留下血痕。


  「戰車奧拉,幾年沒見,你老了,身手退步很多啊。」一個粗嗓門——對於艾弗里來說格外耳熟——正在大聲嘲笑著,「號稱能夠威脅到熔金宗師的命運衝鋒,讓我抵擋起來也不是那麼困難嘛。」


  「滿嘴大話,金騎士布里克,你的多重打擊,難道就撕裂了我的斥力護盾了嗎?」老奧拉的聲音透過轟然而起的煙塵,清晰的傳了過來,「以自由之神的名義,我不想在這裡和你兩敗俱傷,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要擋在我的面前礙手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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