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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零六章 都是撿來的

  真真切切感受到萬人屠的這份內心深處的依託,衛小歌不知該覺得歡喜,還是惶恐,若她哪天不在了,萬人屠該何去何從?


  她想了想便說道:「人若無心,則無喜樂!其實我也不懂,總覺得若是心含喜樂,萬物皆是情!」


  帶著點感嘆萬人屠輕笑道:「你竟沖著我打起禪機來,我從前無心,如今卻多了一顆心,竟有些無所適從。」


  無所適從,不知將她放在何處才覺得最為燙貼。


  若天天拿眼睛瞧著,怕她生膩;若是不瞧著,心中卻惦念。


  怕含在口中化掉,怕拴在腰帶上會磕到。


  怕終究只是一場美妙的夢境,夢醒無痕,身邊仍舊空無一人。


  那時,該如何是好?


  那時……自然是結廬隱居,長守香冢一世而終!


  見萬人屠彷彿面含傷感,衛小歌心中暗嘆,這貨竟開始多愁善感,恐怕心思不曉得轉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該起身了,不爭這朝夕,咱們往後天天膩在一起呢!」


  一邊說著話,衛小歌一邊起身穿衣。她提起內外衫裙瞧了瞧,發現衣服並沒扯爛,心想萬人屠比從前算是進步了。


  幸而沒破,如果忽然換一身衫裙,如今已經十五歲的長貴,哪裡會猜不到其中的門道。大白天的,真怕長貴帶著長富等人前來敲門,那可真夠尷尬的。


  取了梳子將頭髮稍稍梳理,拿絲帶紮好,她回頭瞧了瞧萬人屠,卻見他懶懶地靠在大迎枕上,雙眼定定地瞧著自己。


  「等著我給你梳頭么?」衛小歌笑道。


  若不需要去外頭行走,萬人屠多數時候不喜將頭髮束起,髮絲半掩著面,將原本顯得嚴肅的面孔襯得柔和了不少。


  並不算特別俊美的他,自帶一股堅韌之意,仿若山流中沖不塌的磐石,讓人覺得十分踏實。


  「今兒由我服侍娘子你,我給你梳頭!」說完間萬人屠隨手套上一條軟綢里褲,利索地從床上跳下來。


  「嗯!」


  笑吟吟答應了一聲,衛小歌端正坐在梳妝台前的圓杌上等著,不料從鏡子中,卻瞧見萬人屠卻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來。


  還沒來得及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見他撩起一縷長發,裁斷擺在妝台,隨即又將他自己垂在胸前的頭髮裁了一縷。


  將兩股髮絲合在一處,用絲帶細細紮好后,萬人屠抬起頭來,很鄭重地說道:「如今我們是結髮夫妻了!」


  衛小歌伸手撫了撫合在一處的兩縷頭髮,輕輕說道:「當為君婦!」


  顯然並不懂得梳理婦人的髮髻,不過萬人屠卻執意要將衛小歌的長發全部盤起,口中絮絮叨叨地念著,「往後你可不是在室女,得守點婦道,已婚女子得將頭髮挽起,免得什麼姓顧的,姓穆的總惦記著。」


  「我這蒲柳之姿,也就你惦記著。」衛小歌隨口笑道,心中卻納悶不已,怎麼吃飛醋怎麼吃到顧少欽的頭上了?

  罷了,這貨肯定被秦玉靈一番胡言亂語給刺激了。


  誰叫系統任務都那麼不著調,萬人屠如此強的佔有慾,沒懷疑自己和所有人都有一腿都算好的!

  梳好了頭髮,萬人屠從一寸相思中,取出一枚柔潤精緻的雕花白玉簪,很仔細地插在發間。


  「這次不給你戴正紅的大絹花了,喜歡這簪子么?」


  「美得緊,這簪子有玄機么,裡頭藏了鋒利的細刺或者劇毒嗎?」衛小歌問道,她手裡有兩枚萬人屠曾經送的簪子,裡頭都暗藏玄機。


  萬人屠無奈,怎麼比自己還不解風情,「咱們在閨房裡,別總想著打打殺殺,女子不都喜歡夫君為她們插簪子嗎?」


  衛小歌無語。


  看來萬人屠四方打聽過女子的喜好。


  這貨別的地方精明無比,卻在男女之事上不斷犯傻,自己常年用一根絲帶扎頭髮,哪裡懂得簪子好不好,壓根就沒戴兩回。


  好像,大家對這些道道都不太熟悉。


  「你別瞎花這些心思了,我對這些不大懂呢,反正只要是你買的東西,我肯定都喜歡。說來我卻不曉得給你添置些什麼,就沒見過對服飾這般挑剔的男子呢!」


  萬人屠哈哈笑了幾聲,「你不打講究這些,我的確對服飾挑剔,好似我倆倒過來了,回頭閑了,咱倆去洛京逛逛鋪子!我約了穆乘風明兒一起喝酒,不知你可想同往?」


  橫了他一眼,衛小歌說道:「你又無稽了,我去做什麼,鬧得大家都不自在。」


  將萬人屠丟在房間歇息,她徑自出了門,往長富居住的趣味閣而去。


  路上遇到一名顧家侍衛,看模樣在必經之路上等了許久,見到她便立刻拱手,「萬夫人,王上遣人傳了信,說明日要前來拜訪萬前輩,不知萬前輩是否有閑暇?」


  「改成後日可好,明兒他有事在身。」


  「多謝萬夫人,鄙下即刻回覆。」


  顧少欽應該惦記著設計太后的事,對於萬人屠而言,應該是一樁小事。衛小歌琢磨著,心中好奇得緊,到底打算怎麼折騰太后呢?

  輕了重了都不行。


  其實,如果不是顧少欽的母親,她早一刀砍死了!

  到了趣味閣,剛轉進小院里,她便瞧見長貴抱著長富,高高坐在一株大樹上笑呵呵地說話。


  「你們兩個倒是會尋地方!」


  長富揮舞著手臂,滿臉興奮地高喊道:「姐姐,哥哥給我講了很多外頭的故事。」


  長貴抿著嘴帶微微笑著,秋風捲起他那身寬大的道袍,身形高瘦,彷彿隨時會被風吹到雲端。


  唇紅齒白的英俊少年,越發顯得飄渺。


  想起萬人屠對長貴的評價,衛小歌心中暗暗嘆息,顯然已定了性子,終究是教無可教。


  「長富,豆蔻和詩詩呢?」


  「她們在屋子裡呢,都說不要來聽哥哥的故事。」長富有些納悶地說道。


  衛小歌看了長貴一眼,見他撇了撇嘴,然後很無辜地攤手。


  「你們慢慢玩,我先進去瞧瞧。」


  還沒走進前方廳堂,她就瞧見長壯一個人坐在門檻上發獃,彷彿有些落落寡歡。


  原來長壯似乎長大了,不再是從前懵懂的遊魂,衛小歌暗道一聲便笑著對長壯說:「長壯,不高興了嗎?」


  長壯黯然點頭,「不高興,小哥哥的哥哥,是長壯的哥哥嗎?」


  衛小歌蹲下身子與長壯挨著坐到門檻上,摸了摸長壯那比平常小孩大不少的腦袋。


  長壯能說的話比當初長富三歲的時候,要稍微多一點點,身邊的哥哥姐姐多,晃來晃去的夾在裡面偶爾插嘴,口齒著實不算差。


  臭小子長貴估計要麼做了什麼,要麼說了些不動聽的話,連長壯這極其不敏感的三歲孩子都意識到了。


  「長壯,我會一直是你的姐姐!」思索了半天,衛小歌也沒找出合適的詞來安慰長壯,只能冒出這麼一句。這一堆孩子就沒有相同的爹娘,長壯是半妖,長貴怎麼可能當他是弟弟。


  「可……他推我!」長壯指了指自己膝蓋,眼淚垂了下來,「痛痛!」


  衛小歌將長壯的褲腿捲起,膝頭有明顯的青紫腫塊。


  其實平日里長壯跑得急了摔跤跌出的傷比這還嚴重,他未必會覺得疼,然而被人從背後推了一下,疼的是那顆小小的心。


  「姐姐吹一吹就不疼了,咱們先回去裡面,找詩詩和豆蔻姐姐。」衛小歌湊過去,用嘴輕輕地吹了幾下。


  長壯彷彿被撫慰了似的,面上委屈的神情漸漸緩和。他站起來拉著衛小歌的衣角,慢慢走進女娃娃們的屋子裡。


  這裡的景象似乎也不太樂觀,衛小歌只看了一眼就瞧出蹊蹺。


  豆蔻兩眼紅腫,不知道已經哭了多久,詩詩一貫懂事,怯怯地拉著豆蔻的手,似乎在安慰她。


  見到衛小歌帶著長壯進門,豆蔻哇地大哭起來,「長貴哥哥說,我不是他妹妹。」


  「到姐姐這裡來!」衛小歌坐下來,對著豆蔻招了招手。


  豆蔻使勁撲到衛小歌懷中,嚎啕大哭。


  「回頭姐姐會問問長貴到底怎麼回事,不過,我永遠是大家的姐姐,還有長富也是大家的哥哥哦。」


  詩詩一直默不作聲,面上帶著一絲理解的早熟,走到跟前將頭放在衛小歌的膝蓋上,「姐姐,我懂。我們三個,都是撿來的孩子,只有長貴與長富哥哥,才是姐姐的親弟弟。」


  衛小歌嘆了一口氣,誰知道該怎麼解決眼前的難題,給個答案好不好?


  「其實,姐姐不是長貴與長富的親姐姐,其實姐姐也是撿來的。」


  「真的?」豆蔻猛地止住眼淚,帶著一絲驚喜叫了一聲,臉上露出笑容。


  「嗯,姐姐和大家一樣哦!」衛小歌笑著回答,心中卻略感無語。


  豆蔻一向需要歸屬感,做什麼都希望有同伴,如果倒霉的時候有個墊背的,她一般會覺得高興很多。單獨罰站肯定一肚子怨氣,但是如果與長富一起,彷彿覺得是一件很榮譽的事。


  這次長貴將她「排除在外」,因此會委屈得要命。


  可是一聽到姐姐也是撿來的,馬上就覺得十分榮幸!

  長壯見大家都笑了,他困惑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也跟著咧嘴笑,顯然並不太懂撿來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安撫了這幾個,陪著他們說了一陣話,問了問今天讀書和修鍊的事,衛小歌便窩著一肚子的火往外走。


  長貴從前十分小家子氣,見薛紹奚「受寵」便十分不高興,可這毛病許久沒犯了,在人群一貫比較大方得體。


  今天怎麼將所有的小傢伙們全部惹得哭的哭,生悶氣的生悶氣呢?

  最氣人的是,竟然將長壯給推了一把!

  到底有多幼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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