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一章 娘子,給我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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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實要命之極,娘子竟然沒有太拒絕,萬人屠簡直覺得自己根本就是給自己找罪受,不過就算受罪似乎也甘之如飴。
除卻騙娘子喝了藥酒那回,衝動得頭腦發熱,差點被她拿刀砍。
其實並非是頭一回見到女子的身體,從前自然也瞧過,然而心上人又如何能與偷看那些個青樓女子相比?
如今兩人早已成婚,可是卻仍舊心有餘悸,自此之後再不曾瞧過她的身子,連洗澡都避開了。
不是沒賊膽,而是怕禽獸過頭,徹底昏頭壞了她的修為。
不敢過於放肆,萬人屠只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將細細密密的親吻,不斷點綴到的女子身上。
分寸……我是個有分寸的人,他不斷分心強調這點……
一雙手卻是不由自主地忙個不停,使勁揉捏。
不知不覺之中,衛小歌猛然意識事情不太妙!
早扯開上衣的萬人屠,不知什麼時候,竟早已不存一絲,肌膚相接,這具強悍身子滾燙,仿若火燒。
「你……你可千萬不要壞了事,再.……再等等好嗎?」被親得實在是透不過氣,她極力說道。
嬌弱而細碎的推拒聲,彷彿世上如最磨人的邀請,忍得渾身都快炸開的萬人屠苦悶地說道,「唔,我省得,真想你身子早些養好,修為再高一階。」
然而.……卻不見他停下,衛小歌猛然明白過來,自己又錯了,這貨如果不給他點顏色,絕對會大開染坊。
「再不停手,我踢你了?」
「就一下,讓我再親一口。」
親的卻不是唇,自然也不是肩膀,而是已經被他一口咬到早被揉得疼痛無比的胸,渾身痙攣的衛小歌,抬起腿一腳踹過去。
最終還是以萬人屠被她一腳踹到床下而告終.……
還沒沾到地面,萬人屠已利索地翻身而起,然後胡亂裹著一身衣裳衝出門外。
衛小歌穿好了衣裳,站在房中,笑吟吟看著頭髮還未乾透,略顯狼狽的萬人屠返回。
顯然不知到哪裡淋了一身的冷水。
「偏你要渾鬧,男子不同女子,大約有些辛苦呢!」
「咦,不害臊了?」萬人屠哪裡肯服輸,笑著出言相譏。
已經衣冠楚楚,這會兒當然不羞了,衛小歌昂起頭,橫了他一眼,「遲早你是我的人,有什麼好羞的。」
萬人屠微怔,這話好似說倒了吧,應該說,她是自己的人才對。
到底誰是男人!
夫綱不振到如此境地.……
萬人屠感到張口結舌,不曉得該說什麼,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娘子,給我梳頭!」
到如今衛小歌哪裡不清楚這人的「殘廢」體質,他未必真需要自己服侍,卻喜歡厚顏歪纏。
站在懶懶散散坐著,眯著眼一臉享受的萬人屠身後,衛小歌握著梳子慢慢給他梳理著頭髮,心想這算是算是在順毛呢?
他倒是真很容易滿足。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閑話,終究是慢慢扯到正題。
「玉璽什麼時候還給人?」
「不急,看新皇有多少誠意。」萬人屠悠悠答道。被娘子服侍的感覺可真妙,想不到她手勢如此輕柔,從前在潼臨郡那次被她扯掉了不少頭髮。
「你就不怕將人惹急了,往後處處尋你麻煩?」衛小歌笑道,這貨難道還要撈些好處,已經颳了兩名郡王的地皮,並且趙無痕將皇宮內庫都摸了一半,似乎有些過頭了吧!
「柿子撿軟的捏,李中越沒那本事。」萬人屠十分篤定地說道。
想起曾經在平安州見過的那位看著十分正氣的都軍,衛小歌實在不覺得他有半分的帝王氣勢,「我曾與新皇共事過一段日子,人很實在,咱們乾脆將玉璽還給他吧!」
萬人屠滿不在乎地道:「我們家都是娘子說了算數,既然娘子發話,為夫哪裡敢不從,這事交給你了。」
衛小歌失笑,「你可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分明本就沒打算為難李中越,就等著我開口呢!」
「哈哈,得了便宜又賣乖,這話真新奇!」萬人屠放聲大笑。閨房之樂大抵在此,男子氣概似乎沒那麼重要吧!
宜早不宜遲,天剛亮,衛小歌進了園子問了幾個人,尋到站在細細的樹枝上修鍊的戴遙。
她仰著頭喊道:「戴大哥,有一事還得請你跑一趟。」
戴遙一個漂亮的翻身,如一片葉子似的落到地上,「何事?」
衛小歌忍不住讚歎,許久不見,似乎戴遙的輕身功法又有見長,難怪這次能作為一名小頭目了。擅長遠戰,耳聰目明,記性極佳,這人估計將來又是個趙無痕似的大盜!
「旁的人我不熟,只能請你幫忙,給禁衛大統領王河山遞帖子。」
戴遙笑著答應,接過帖子,他猶豫了一瞬后忽然說道:「你大弟弟長貴一直與那些孩子們一起,似乎對他們的經歷頗為好奇。我原不喜說旁人的不是,不過咱們相識已久,倒沒那些忌諱。」
衛小歌忙笑著致謝。
等戴遙去的遠了,她仍舊愣在原地,若有所思。
這些孩子全由戴遙決定帶回來,因此戴遙可能偷偷留意,輕身功法極佳的他若是想偷聽,恐怕長貴壓根沒發現。
戴遙心思通透,比常人的腦子多一個彎,因此必定瞧出長貴對血腥的訓練方式很有興緻。
若長貴只是尋常好奇問問,戴遙當然不可能向自己「告狀」。
在嵐郡王的別院之中初遇那些孩子們,長貴已顯得有些古怪,從前對妹妹們都不怎麼上心,竟同情心發作想要收留孩子們。
不明白他一貫性情的人,或許會覺得是個意氣風發的陽光少年,還當他同情心發作。
目前看來,長貴在見到這些資質尚佳的孩子之時,其實已經打起了主意要收羅這群「小弟」。
長貴……唉!
她當然明白長貴打的什麼鬼主意——培植勢力!
興許他的確喜愛顧氏小公主,可若顧荷菱不姓顧,乃是個家世平常的可喜小姑娘,長貴估計半眼都不會看。
因為顧荷菱被岐郡王脅迫,去刺殺永熹帝?
也許只是事實的一部分,多半還是因為此舉能從中得利。正如他自己所言,男人的世界,必須有錢財和權勢,不然誰也不會將他放在眼裡。
從前的長貴,沒見過世面,只看眼前的小利;如今心更大了,拿自己命,也罔顧全家的命去博前程。
冷風吹得她頭疼,衛小歌跺了跺腳,尋到中間安置小孩子們的院落,在外頭就瞧見了長貴。
帶著滿臉的倔強的長貴,正在一座結著霜花的亭子頂上練劍,此時晨光初現,微紅的光透過瘦長少年那飄飛的衣衫,更顯得沒幾兩肉。
不是從前在平安州客棧哄人的花招,即使站在亭子上,腳步卻很穩,劍很慢,直接有力,不帶任何感情與花俏。彷彿已千錘百鍊,不知煉過多少次,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從劍術上看,凌雲子絕對是個很好的師父。
當然也是個很好的榜樣,但是長貴.……他學會了師父表面的作風,卻沒有學到本質的正氣和寬厚!
早聽到動靜的長貴,並沒有停止煉劍,直到將最後的招式收了,這才輕快地從亭子上跳下來。
「姐姐,我的劍法好不好?」
沒有任何瑕疵,穩健之極,作為近戰高手的衛小歌哪裡看不出來。她點點頭,「極好,凌雲子道長不虧是名師!」
「怎麼不說我是高徒?」長貴稍稍有些不滿,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說道。
「你學到師父的幾成?」
長貴笑道:「姐姐你可真是強人所難,師父今年五十九歲,從五歲開始修鍊,我如何能同他比。不過,在劍術的領悟上,師父說我極好,比他從前更佳。」
凌雲子使刀,衛小歌心想,若換了個徒弟,保不定跟著師父學刀,可這小子卻絲毫不為之動搖,以自身更為中意的劍為兵器。
「長貴,你那般聰慧,難道不曉得姐姐在說什麼?師父平日里如何教你為人處世,這些你學到了幾成?」
長貴默默,姐姐就這點不好,動不動教訓人,嘮叨個沒完沒了。
沉默的長貴,讓衛小歌無從教導,從前這傢伙習慣爭辯,如今卻將一切都深深藏在心中。
比自己還高出小半個頭,三年的時間,他真的長大了。
「跟姐姐來!」按照老習慣,衛小歌決定將長貴帶到僻靜的地方慢慢說。
長貴看著衛小歌已經轉過身的背影,沒有絲毫猶豫地跟在身後。
多熟悉的口吻,總是為他著急擔心,可是自己已經長大了,懂得去思索,懂得她曾經說過的「易地而處」還有「推己及人」。
姐姐並不適合這個世道,無論她將要說什麼,無非就是讓自己做個「好人」。
而「好人」永遠被人譏笑,欺騙,在戰場中被人背後捅刀。
來到園子最裡間的院落,此地除了萬人屠之外,並沒有任何外人。衛小歌心想,要說的這些話,即使被耳朵尖的萬人屠聽到無所謂,說不定要得向他求助。
尋了一間早先清理乾淨的廂房,衛小歌提來一個紅泥小火爐,燒上熱水。
「你一早起身修鍊,可吃過朝食?」
「嗯,廚房有昨晚剩下的冷盤與饅頭。」
這次沒有劈頭蓋腦就罵,或者拿刀鞘打,長貴卻並不感到輕鬆。就好比那次他與薛紹奚一起去打獵,結果被熊傷了。姐姐也是這般鄭重,一副要說無數大道理的模樣。
泡好了暖身養血氣的好茶,衛小歌推到長貴的跟前,見他一雙手骨節凸顯,儘管顯得有力,卻瘦得厲害,指甲白得沒半點血色。
她忽然心中一陣心疼。
其實,不管他到底挖空心思在折騰什麼,卻非常非常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