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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八章 皇雀在後(上)

  離開岐郡王府之前,衛小歌卻忽然想起秦玉靈,再瞧了瞧沒什麼表情的長貴,不知是沒想到這點,還是故意裝作忘記了。


  不過,一干內眷並未受到騷擾,性命無恙,傍身的財寶沒有人去搶。


  抄沒了兩座郡王府,以及數座別院,萬人屠幹了一票大的,毫無疑問。


  感覺彷彿被蒙在鼓裡,衛小歌並未覺得太氣惱,局勢瞬息萬變,就連萬人屠本人都是看一步走一步。


  嵐郡王已經死了,這點已從戴遙口中得到證實。


  可是,岐郡王的死活,包括在田啟昌在內,幾乎上百人都不知曉。


  不過,既然萬人屠傳來消息讓大家搜刮.……嘿嘿,恐怕岐郡王應該死了吧!衛小歌偷偷樂了一陣,再看長貴,卻偶爾露出悵然若失的神色。


  新帝到底是誰,想到被自己藏起來的玉璽,她幾乎覺得萬人屠想坐龍椅了。


  其實,作為一名真正的武修,萬人屠固然有在修鍊之路爭霸的心,卻從來看不出他有任何鑽營權力圈的念頭。


  這人沒那麼多閑心干這種無聊事,最多當個逍遙的大土匪。


  天已大亮,京城上空依然籠罩在嗆鼻的煙塵之中,街面上的屍首多數已被拖空,只留下一灘灘暗褐色的血。


  一隊隊形整齊,但是修為並不高的軍隊,面無表情地推著沒遮沒擋的屍首朝著城西而去,應該是一併拉到城外燒了。


  天極的一百多號人,沒有走正道,四散開來,均是在屋頂和樹梢中穿插,避開這隻軍隊的耳目,陸續回到廢園。


  此刻所有人已全部換掉喬裝的衣裳。


  不知是誰整治了幾桶菜肴,還有堆積成山的饅頭,眾人飽餐一頓。


  那些顯得像「老實人」的留在外頭,而臉上帶疤,或者體格高壯,長得凶神惡煞的武修們全部避到地下。


  三十多個小孩子,吃飽了飯,竟然被派去清理雜草。


  冬天寒冷,個個一身單衣,手指頭凍得通紅,卻沒有人喊冷,一聲不吭徒手拔草。


  數名沒有避到地窖中的女武修臉上有惻隱之色,可是頒發此任務的田啟昌卻是絲毫不動容。


  因為自家有幾個孩子,儘管平日里並不嬌慣他們,但是衛小歌瞧著仍舊覺得難受得緊。


  再說將雜草清理了,搞不好會暴露地窖之所在。


  「田大哥,這當口為何要他們拔草?」她實在忍不住問道。


  田啟昌笑道:「吃了我的飯,就得幹活,即使是頭一天,也必須讓他們知道這點。這些孩子多數都是七歲之前便被拐賣而來,在嵐郡王的別院養壞了心性.……」


  按照田啟昌的說法,培養暗衛,分幾個步驟。


  最初用飢餓和死亡的恐懼來訓練,因此這三十多個孩子,應該早已見過眾多死去的同伴,其中說不定還有他們自己親自下手殺的。


  因為年幼,不用太久,心中便只有「生存」和「毀滅」兩個選擇。


  二選一,要麼殺死活生生的東西,包括同伴,包括任何人,要麼自己死,用別人的死亡換取他們自己生存。


  田啟昌之所以讓他們拔草,乃是要改變這種觀念,從「暗衛」變成「農民」,吃飯需要勞動,但是並不需要殺人。


  「我不指望孩子懂得思索,人生來便無知,卻未必愚蠢,多數都是被旁人教蠢的。」帶著些感慨說完這句話,田啟昌望著天空中不知需要多久才能散去濃煙說道:「這一夜許多人都陷入毀滅或者生存之中!」


  「多謝田大哥指教!」衛小歌笑道。這位田一號,或許修為未必高絕,卻與萬人屠有些相似,有些跳出世外,不在五行中的意味,倒是可以參禪了。


  真正的亂世,人如草芥,京城一夜動亂,只不過是小菜。


  帶著些好奇,田啟昌問道:「你這小姑娘如何能忍受萬小山那廝,便是我也時時忍不了,裝腔作勢不提,著實心黑臉厚得厲害!」


  衛小歌不禁失笑,「既然都曉得他是裝腔作勢,也就不用忍了,直接嘲笑他便是。」


  田啟昌不由得也笑了,「原來如此,哈哈,當初在烏金國瞧你似乎沒將他當回事,倒是不怕他那生人勿近的氣息,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到底誰降了誰,真的很難說,衛小歌心想。


  孩子們拔了一陣的草,她瞅了瞅,竟然將通往重要地窖的足跡都踩沒了,反而不會暴露地窖之所在。原來,拔草除了讓小孩們當農民,還有這用途。


  拔完草,小孩們可以「自由」玩耍。


  不用田啟昌解釋,衛小歌也明白,做完事才可不受約束的玩,用懷柔的方式抹去曾經受過的那些暗衛訓練。


  輪番換著休息,還未到午間,趙無痕從牆頭飄了進來。


  徹底無法睡眠,憂心萬人屠的衛小歌聽人說趙無痕返回,急匆匆地尋他。


  昨晚穿著一身黑衣,趙無痕這會兒身上穿著一件不知哪裡摸來,看著十分磊落清爽的寶藍色長衫。


  「萬人屠呢?」衛小歌有些緊張地問道。


  趙無痕隨意道:「他帶著一些弟兄們忙著平亂呢,眼下尚且不得閑,這兩天京城不許人進出,財物先埋在園子里,再慢慢運出去。」


  知道萬人屠無事,衛小歌一顆心終於放回到肚子里,既然萬人屠正在平亂,那麼.……到底誰當了皇帝,岐郡王府都給抄了,當然不是他。


  「趙大哥,新皇是誰?」


  趙無痕笑道:「是個一直隱瞞修為,連郡王頭銜都沒有的皇孫,你肯定沒聽說過,曾任平安州都軍一職,用的是母姓。」


  「泉中越?」衛小歌驚異莫名,別處的都軍未必知道,但是江陵,潞州,靈州還有平安州等地她十分清楚。


  「李中越!」趙無痕糾正道。


  岐郡王叫做李中趌……好吧,似乎真是一個輩份的。衛小歌趕緊又問了一個她很關心的問題,「所以,岐郡王也死了?」


  滿臉遺憾的趙無痕搖搖頭,「沒料到啊.……便宜岐郡王這龜兒子了,竟然這般都逃過一死。此人真不簡單,沒登上皇位連我都覺得天理難容。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啊,嘿嘿……」


  趙無痕說得顛三倒四,衛小歌使勁地問了一通,終於弄清楚前因後果。


  永熹帝召集了一群大魏修為最高的中立高手,向各方大勢力許了不少承諾,簽訂了蓋著玉璽的合約,要滅殺的不是一人,而是兩名逆孫!


  可是,合約簽好,毫無徵兆的,絕劍修為僅次於門主的厲行淵,在敬酒的時候,以雷霆之勢提手向著永熹帝的脖子掐去。


  身體血氣早已耗空的永熹帝拚死一擊,厲行淵全然不搭理永熹帝出手,以傷換死,硬生生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他自己差點也跟著進了地府。


  萬人屠當機立斷,夾著受傷的厲行淵衝出寢宮,立刻發了三隻緊急信號箭。


  至於趙無痕本人,將戴遙送出了京城,早就摸了回來,本著湊熱鬧的心思潛伏在冷宮某處。皇宮他來過數次,小偷小摸鬧過幾回,卻沒真的大動干戈。


  見到信號箭,他頓時喜不自勝。


  三支箭的意思是——大家都趕緊來發財,人人有份!


  用膝蓋想,趙無痕也知道永熹帝完蛋了!

  皇帝的脖子扭斷駕崩,群雄徹底傻眼,那麼誰來履行那份剛簽的合約。


  都是大勢力的頭目們,怎麼會頭腦發熱,搶從龍之功,因此大家決定觀望.……閑著也是閑著,順便搜刮。


  宮門打開之前,早站了隊的兩撥人立即開打,除了收集彼此的腰牌作為戰功,最主要的目的則需要佔領重要的地點尋找玉璽。


  因此如乾元殿,御書房,太和殿等地殺得人頭滾滾。


  找到玉璽,加官進爵不提,往後修鍊用的錢財和藥物必定滾滾。有玉璽才能書寫偽詔,以最快的速度成為正統的繼承人,號令那些中立的高階武將的勢力。


  比如說對永熹帝忠心耿耿的王河山等人。


  其實,永熹帝並沒有料到他今晚就死,又怎會將玉璽藏在太隱秘的地方。只是,趙無痕比所有的人手快,第一時間就將放置在御書房暗格的玉璽摸走了

  皇上駕崩,心知真正的皇太孫乃是李中越,侍衛首領王河山,還有太監馬總管無法力敵襲宮的兩位郡王。


  馬總管戰死,王河山帶領心腹暫時退走。


  宮門被徹底打開,兩方人馬拼得十分激烈,因嵐郡王足足比岐郡王大了二十歲,手下的人數更多,卻因為不得人心的緣故,高階武修卻比較少。


  不過外竅高手的人數卻是一模一樣,都是四人。


  除了原本的兩名供奉,同時以重金邀約了兩名。


  殺到最後,各自損失了兩名外竅。


  到底修為較高,兩王相拼,岐郡王敗走。


  以為岐郡王大勢已去的嵐郡王,找不到玉璽的情況下,只得頭頂皇冠,披著一身龍袍首先坐上了龍椅。他身邊帶著兩名外竅高手,頗覺得勢在必得。


  檢查過龍椅並未蹊蹺,嵐郡王坐了上去。


  沒有玉璽,但是有偽造的詔書,他立刻遣了手下去「請」一干舉足重輕的人文武官員,宣布登基之事。


  嵐郡王哪裡敢派遣外竅高手去追殺敗走的岐郡王,宮中危機四伏,因此只能等來日方長。


  滿滿自得的嵐郡王,萬萬沒料到龍椅早被岐郡王做了些隱秘之極的手腳,內藏幾樣法修寶物。


  敗走的岐郡王,竟從秘道中去而復返,帶著兩名外竅高手,還有兩名大法修。


  兩名大法修催動法寶,嵐郡王被困,龍椅粉碎也無法掙脫。


  身為外竅武修,破除法修寶物並不困難,難的是需要時間。


  一干人措不及防,嵐郡王活生生被數柄長劍,無數機括弓箭釘死!

  其中還包括萬人屠射出的三箭!

  以龜息之術隱匿了許久,作壁上觀的趙無痕,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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