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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九章 非妖禍

  彷彿是輪迴似的,李厚全總是像一隻被人賞飯的小狗,不斷地討好從前的母親,後來的老闆,再後來由他自己選中的媳婦。?

  時而莫名其妙的成功,時而莫名其妙的失敗。


  聽到這裡,衛小歌已經知道,殺人者當然不是李厚全,這等性情一生一世都不可能殺人。


  死的兩人,鄧成祿給他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常茵娘是個與他時時光顧的暗門子。


  鄧成祿的存在讓李厚全很痛苦,被戴了綠帽子他很難受,但是他不但沒有勇氣將鄧成祿打一頓,更加不敢對著媳婦破口大罵。


  有天李厚全瞧見常茵娘在街頭罵人,感覺很喜歡。


  然而,這位有幾分姿色的徐娘對於他的討好欣然納之,對著他從不生氣。常茵娘不對他不火,可是仍舊時不時在街面上罵其他人。


  無法從常茵娘這裡獲得「息怒無常」這個獎勵,李厚全非常痛苦,簡直就好像受到不公平待遇。


  他的痛苦並沒有讓他想殺人,因為李厚全只是個性情懦弱,並且喜歡討好人的男人。


  殺人者,是一名與衛小歌一樣,懂得攝魂術,不知是法修還是妖怪的男人,從這家酒館獲得了李厚全的心思。


  至於李厚全本人,早忘記曾經與這男人交談過,若沒有衛小歌對他施展攝魂瞳術,恐怕他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不過衛小歌也沒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李厚全的記憶極為模糊,只知道兇犯頭稍微有些卷,色澤偏黃,身上帶著一股咸腥味,好似那些罔顧禁海令下海捕魚的漁夫。


  衛小歌已經離開了許久,而李厚全終於回過神來。


  他彷彿記得睡著了做個夢,還說了許久的話,可是又不記得到底與誰交談。


  收拾了下便將酒館關了,可是卻不想回家。彷彿回不回去沒什麼區別,不管他做什麼,不管是孩子還是家裡的婆娘,似乎從來沒有人正眼看他。


  天色已晚,衛小歌直接往居住的客棧而去。


  今晚的故事沒什麼特別的,李厚全也並非是個「有病」的人,很多人心裡都想殺人,不管是幹掉自己,還是幹掉別人。


  只不過他們永遠不會動手。


  母親或許是因為一千個理由在「鬧情緒」,丈夫不在家,孩子這麼多。曾經的老闆,對於手底下一名小夥計,呼之即來,喝之即去,很常見。而那位媳婦或許也是亦然,不知為什麼看不上李厚全罷了。


  死去的常茵娘是暗門子,因為付了銀子,所以才從不對「客人」火。


  所有的喜怒無常,全部與你李厚全無關,如此而已!


  自從平安州生邪物殺人事件,夜晚單獨走動的人極少,衛小歌很快便現有人跟在身後。


  隔得有些遠,是兩人。


  她走到一個拐角隱入一條暗巷之中,然後偷偷摸上身邊的一堵牆上,卻見是兩名巡夜的軍士模樣的人,一臉膽顫心驚的模樣。


  並沒有跟著衛小歌走入暗巷之中,兩人只是在當眼的街面上候著,彷彿在等什麼人前來。


  衛小歌忽然意識到,大晚上的自己獨自一人行走,極有可能被當成「嫌疑分子」。


  剛打算拔腳離去,卻見遠處「嗖」地飛來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年輕武修,身姿挺拔,穿靛藍箭袖長衫,急奔至兩名軍士的面前。


  武修神情肅穆地問道:「是你二人著人傳信?」


  兩名軍士單膝朝地抱拳,「泉將軍,有一名年輕女子,獨自一人在『運來』酒館逗留了許久,剛拐入前方的巷子中,不見蹤影。」


  泉將軍眉頭微皺,朝著四周掃了數眼,彷彿又凝聽了一陣,忽然大聲說道:「牆上君子,出來吧!」


  牆上君子,一般指——盜賊。


  原本貼在牆上當壁虎的衛小歌,並沒有走到近前,而是竄上牆頭。抱拳行了禮之後,她便笑道:「自己人,泉將軍請這邊說話。」


  大約是藝高人膽大,泉姓年輕將軍腳尖輕點,傲然站到衛小歌的身前,「敢問姑娘何許人也?」


  「從京城來,岐郡王派遣而來。」


  泉將軍微黑的面上露出不愉之色,「因何鬼鬼祟祟,藏頭露尾?」


  衛小歌攤手,略帶揶揄地說道:「我何曾鬼鬼祟祟,既未穿黑衣,也不曾蒙著臉。」


  泉將軍愣了愣,彷彿正如對方所言,的確如此。


  這陣子草木皆兵,但凡有什麼形跡可疑的人便要立刻回報,即便自己身為都軍,平安州最高軍中將領,已經日夜巡視了足足一個來月。而運來酒館,天天會有不同的人去監視。


  顯得有些堅毅的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泉將軍又問道:「既是郡王派遣而來,卻為何並未去州府衙門報備。」


  衛小歌笑道:「我若去了衙門,又如何查案?」


  這是對衙門的不信任?泉將軍再次愣了一瞬,不過卻很快明白過來。


  京城這次派遣的乃是一名年輕的女子,比起從前那位清俊的慕容公子,更加打眼。必定很快便會傳得人盡皆知。正如他自己這般,無論何時出現在太平州的街面,幾乎人人都認識,便是想隱藏行跡都做不到。


  「姑娘是收妖使么?」泉將軍用極小的聲量問道。


  這位將軍腦子倒是快得很,立刻猜到,衛小歌點頭,「此處不方便說話,我卻是有些事想勞駕將軍。」


  泉將軍轉過頭對兩名在遠方等候的軍士說道:「你二人去別出巡視,有事立刻回報。」


  沒有回去客棧,衛小歌卻是跟著泉將軍,一路隱藏了身形來到陰暗之極的殮屍所……將守屍人遣走,便再無活人,果然是個方便說話的好地方。


  惡臭難言,即使含著一塊姜,衛小歌仍舊以帕子掩著鼻子,細細看了看這些古怪的屍。


  幹得好似木乃伊的乾屍,不怕腐爛,不但沒有血,身體里任何液體都沒了,到底用什麼手法才能做到這點?


  案卷里雖然提及,但是遠遠不如親眼所見。


  暗暗打量了眼前這名膽大包天的年輕女子,面上毫不動容顯得極為冷靜,泉將軍倒是生出兩分敬佩之感,便是他自己初初瞧見這些屍,也有些犯怵。


  「.……姑娘既為收妖使,敢問這可是妖物所為?」


  你問我,我問誰去?白澤這妖怪連肉都不吃,狐姬除了想勾搭書生啥都不幹,那隻鵝妖只想回鄉下定居,不喜歡京城。衛小歌笑道:「未必是妖,也有可能是法修。」


  具備控水功法的法修,應該可以將人體內的液體全部抽干吧……

  出了殮屍所,又多走了百來步,衛小歌這才放下手裡的帕子,深深吸了兩口氣。


  真臭!


  身邊這位將軍倒是泰然自若得很。


  略略恢復了片刻,衛小歌便問道:「敢問將軍與太平州都軍泉中越,如何稱呼?」


  泉中越笑了笑,「泉某便是!」


  「啊,失敬失敬!不想泉都軍竟然如此年輕有為!在下姓衛,衛小歌。」衛小歌面帶驚訝,忙抱拳行禮。


  來之前雖然打聽過太平州的各方勢力,軍中最大的頭目州軍都軍當然在列,只是她並沒想到會是如此年輕的一名男子,還以為眼前這人是泉都軍的子侄之輩。


  死的人太多,已經不完全是稽案捕頭的事,連軍隊也介入了。


  眼下恐怕應該是以泉中越為吧!


  「一個月前,京城刑部遣了一位王總捕前來,只是到如今還未能破案,總捕本人無恙,但是有三位一道前來的捕頭卻不幸殉職。忝為一軍之,我如何能袖手旁觀。」


  衛小歌點點頭。


  「原想去聯絡王總捕,如今得遇泉將軍您也是一樣,我得了一點消息,殺人者雖不知是妖還是法修,此人是一名男子,大約比將軍您矮一頭,身形偏瘦,面色黝黑,頭偏黃微卷,身上有一股海中的咸腥味。」


  沒有問衛小歌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泉中越卻是面露一絲難色,「衛姑娘大約從未到過沿海,此地漁民大抵都是這副形貌,身有異味,因日晒之故膚色較黑,頭會顯得略黃甚至會捲起。」


  衛小歌頓時傻眼,再仔細看了看泉中越,此人大約喜好在戶外行走,常年日晒的緣故,果然比別處的人要顯得稍微黑一些,兩鬢的絲有些泛黃。


  苦笑了兩聲,她又道:「好在知道是男子……」


  這話說得……泉中越忍不住笑不可抑,排除了一半的可疑人士……

  看了看笑得有些愉快的泉將軍,衛小歌不免莞爾,不過,除此之外,她還看出一些線索。


  「將軍可仔細看過案卷?死者或許並非是隨意挑選,行兇者似乎有替天行道的意味,殺的人可否全是某些人心目中的仇人。」


  泉中越苦笑了兩聲。


  他哪裡不清楚這點,死的人有販夫走卒,也有富家貴人,儘管有一些人他也不清楚是否「該死」,但是其中包括了太平州的知州大人。


  這位大人完全可以被列為「該死」.……

  「姑娘的意思是?」


  「我猜測此事並非妖禍人族,應該是一名懂得控水之術的法修,多數妖怪並不理會人間種種仇怨。」


  對於妖怪而言,人族不過是貓貓狗狗,與他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任何人看到一隻狗與貓打架,肯定不會去替天行道,將欺負貓的那隻狗給殺了。


  說完這句話,衛小歌忽然現,這案子與她沒什麼關係,她是收妖使又不是收人使。


  「法修.……」泉中越攢眉沉吟了片刻。


  「敢問將軍,這數月可有法修出沒?」


  泉中越面上卻是顯出一片不可思議,「不管行兇者是誰,但絕非是那位來自寶梁國的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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