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姑娘你的霸氣呢
長富一臉的灰,還混著剛擦到臉上的鼻涕,呈現出綠不綠黑不黑的曖昧顏色。七號的頭皮都是麻的,這會兒毫無意外,全部蹭到她身上了。
特么也太考驗人的意志力了,原本以為被肥頭大耳的客戶揩油已經夠噁心了,原來鄉下孩子才是大殺器。
強忍著要將長富推到一邊的慾望,她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卻是半句話都說不出。
長富卻是分不出姐姐是真笑還是假笑,反正他是破涕為笑了。
……
看戲的丁土立刻說道:「你看你弟弟對著新姐姐笑了。」
衛小歌白了他一眼,這人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都說了,小孩子都這樣。
沒有她,地球照樣轉動。
不過,她不覺得新來的能搞定長貴。那貨非得武力壓制才行,不打得滿頭包,他就不曉得馬王爺有三隻眼。
……
薛紹奚一瘸一拐,端著半碗肉粥而來。
灶上一直溫著粥,幾個孩子一天要吃四頓,因此免得總是熱,底下的小火一直不滅。
粗糙的木頭碗,粗糙的木頭勺子,一碗褐色的稀糊糊,就這麼遞到七號的眼前。
七號茫然失措。
這是粥,這是粥??
再說,她貌似倒在地上生病了,為什麼沒有人可勁的噓寒問暖,反而醒來就要喂弟弟吃飯?
原生態的蔬菜水果呢?她當然早發現四周的環境很奇怪,顯然是在山裡,可是山裡至少有野果吧。新鮮無污染的水果來幾個不行嗎?
至於此刻是冬季,倒被她忽略了。主要是衛小歌刻意鍛煉自己抗寒的本事,七號壓根就不覺得冷。
不過想起在山中,七號發現自己還坐在地上。地上很臟啊,她猛然發現裙子的邊角上,有一隻長著無數只腳的蟲子,在詭異地爬行。
「啊,蟲子!」
七號立刻跳起來,慘厲地一聲尖叫,劃破長空。
這一聲恐怖的尖叫發出,一干人全體震驚了。
薛紹奚手一歪,手裡的碗差點掉地上。虧得他如今修鍊了些日子,神經強大了不少,遇到熊都不會手足無措,此刻硬生生將碗給握牢了。
衛姑娘怕蟲子?
不對,怎麼可能,前兩天還見姑娘弄死一隻落單的狼,手起刀落,眼睛都不眨一下。爬蟲這種東西,不分季節,被褥鋪在一層木板上,總免不了看見那麼幾隻。
衛姑娘怎麼可能怕什麼蟲子。
龍子都不怕!
薛紹奚頓時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顛覆性的嚴重!
別說小長富還在抽抽的掉眼淚,他也非常想痛哭。
聲帶顫音,薛紹奚試探著問道:「姑娘,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這個不可避免的問題,終於來了,七號略有些驚慌。
她眼珠子轉了轉,到底說完全忘記了,還是記得一點點呢?如果說記得,原主的行為舉止與原主不同,肯定會被人當妖怪。
唉,只能裝徹底失憶!
失憶這個老辦法已經臭大街了,一點新意都沒有,小時候的老電視劇都是失憶和癌症,可是到如今還是失憶和癌症。
可是她還真想不出其他的花樣,來應付眼前的情況。
七號心中忐忑,雖然瞧不起裝失憶這個土到家的辦法,但是也不得勉為其難的裝一裝了。
嗯,原主肯定是生病了,不然她也不會來,雖然身體感覺一點事都沒有,不過這是穿越的福利,不管從前有什麼病,來了就健健康康。
但是也不能暴露自己沒病,所以除了假扮失憶還得裝病弱可憐。
自己到底是美還是丑呢?千萬別是個醜八怪。太丑了裝可憐,還不如去死,純粹噁心人。遙想前世的容貌,至少是個中上,八十分總有的,打扮一下穿一身名牌,獻殷勤的人還不少。
她垂著頭,悄悄看了看自己的手。
纖細的手指,雖然骨節略微大了點,不夠秀氣,但勝在肌膚白膩。一白遮三丑,就算五官不出眾,至少也談不上丑。
七號鬆了一口氣。
手心似乎有一層薄薄的繭,呃,這是為什麼,難道干過很多粗活嗎?
七號所不知道的是,這具身體泡過雪蓮精的水之後,手心裡的繭也給泡沒了,不過最近乾的活多,又磨了出來。
至於手的骨節粗大,那是因為從小吃苦吃到大,啥活都干。
帶著怯生生的表情,七號想起從前種種的痛苦,終於擠出好幾滴眼淚,用手扶著頭,輕輕說道:「我到底是誰,頭痛得厲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這副泫然欲泣,無比柔弱的表情一出馬,薛紹奚頓時被雷了個外焦里嫩,驚得呆若木雞。
不但忘記從前的事,連從前是什麼性情都忘了吧!
老天爺,你玩我啊!
薛紹奚心沉到谷底,姑娘成了這副嬌嬌弱弱的模樣,這該如何是好?長貴那傢伙到現在還獃獃的,到底才是個十歲的孩子,被打擊得傻了。如果衛姑娘不恢復,這一家子算是完了。
他強顏歡笑,「姑娘,你先別著急,慢慢想。我帶長富先吃點粥。」
長富心想他剛吃了沒多久,一點都不餓,「長富不餓,姐姐吃粥。」
這下薛紹奚終於明白長富的真正意思,他是著急姐姐生病,所以要衛姑娘吃飯。這孩子一貫愛關心人,他照顧了長富許久,這些日子他腿受傷,沒少被長富熱心的投食。
將木碗再次遞給七號,薛紹奚說道:「姑娘先吃兩口粥吧,長富見人生病就著急,生怕人不肯吃飯。我曉得姑娘這會兒什麼都不記得,就當是安撫下長富,別讓他擔憂。」
這話說得很清楚,為了安慰這個臟小孩,七號心知就算再不願意吃,也得接過來吃兩口。
她強忍著噁心端著碗,然而一看那黃不黃黑不黑的粥,馬上產生奇怪的聯想,立刻就想嘔吐。捏著鼻子吃了一口,也沒嘗出什麼味道來,彷彿帶著一股肉腥,還有苦苦的澀味。
此刻,竟然無比想念她最愛的正統西餐必勝客。
也就強行咽下兩口,七號就徹底頂不住了,生病了,還給人吃這種噁心東西。
她抬起頭,用楚楚可憐的眼神看著薛紹奚,蹙著眉輕聲說道:「我的頭真的好痛哦,吃不下。唉,以前的事怎麼都想不起!」
說罷,將剩下的粥遞了過去。
簡直沒眼睛看了,薛紹奚的胃又是一陣翻騰,不帶這麼玩的。
姑娘你的霸氣呢!
他死的心都有了。
如果懂得一些七號前世的流行辭彙,薛紹奚此刻必定會在心裡狂吐槽。
卧槽,卧了個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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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常很懷疑,時不時來個神轉折,會不會將書給玩死.……謝謝書友們的月票和打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