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算是個補償
穆乘風忍不住苦笑。
王廷用心險惡,派遣來追殺圍堵的黑衣衛,其實都是來送死的,目的就是要迷惑他。甚至還派遣了張總管這樣的高手暗中監視,見鬼嬰的事情敗露,便立刻殺人滅口。
虧得有萬兄前來相助。
「衛姑娘倒是個明眼之人,我卻是一葉障目。萬兄說,這隻鬼嬰極有可能煉製不得法,形同痴兒,不過我並未覺察出來,真是慚愧。
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一路監視我的太監總管大約是內息紊亂,實力有所下降,不然這次在劫難逃。
也幸得萬兄對鬼嬰之事甚為上心,為此明查暗訪多時.……」
「穆乘風,你小子怎地這般呱噪!」不遠處傳來萬人屠的吼叫聲。
衛小歌一陣心塞。
萬人屠自己不漏口風也罷了,怎麼別人說兩句,他也要橫插一手。
被萬人屠吼了一嗓子,穆乘風恍然醒悟,似乎真說得多了點。談及自身無可厚非,怎能將萬兄的事隨意告知,絕非君子所為。
他忙告了個罪,「衛姑娘,此乃是我的疏漏,王廷隱秘,你還是不要知悉為佳,以免惹禍上身。」
站起身來,穆乘風拱手帶著歉意又道:「我還得去給萬兄賠個不是,這就先行告退了!改日你到燕城,記得去尋我。我祖父乃是乃是燕城郡守,城中最大的府邸便是穆氏,只消給門房上遞個拜帖,我便能知悉。」
「定當會前去拜訪,穆大哥請便!」衛小歌學著他拱手行禮,心想果然是富N代。
穆乘風竟然認為死老頭子是內息紊亂,明明是丁土在搞鬼,那是用五百個功德點換來的。這兩人一點見識都沒有,垃圾。
被強行打斷了交談,衛小歌心中失望得緊。
萬人屠這人十分謹小慎微,一絲不漏。讓自己撈一點機密又能怎樣,身上並不會掉塊肉吧,何必如此吝惜小氣。
其實,叫她最為煩惱的是,與萬人屠走得太近,卻有可能將姐弟三人置於險境。個中取捨,非得細細斟酌。
只見暖簾又晃動了兩下,萬人屠度著方步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兩張寫了字的紙。
他斜斜瞟了衛小歌一眼,看她臉上還沾著水,一張臉洗乾淨了,頭髮以一根布條扎在腦後,看著倒是清爽。
萬人屠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給你,算是個補償。」他將手裡的紙遞給衛小歌。
他繼續又道,「記牢之後立刻燒了,不可落入旁人之手。」
衛小歌拿起紙看了一眼,頓時愕然。
是一門叫做《縱雲梯》的輕身功法,有詳細的真氣運行的法門,墨汁還沒幹,顯然是剛寫的。
筆跡頗為潦草沒多少章法,比起穆乘風差遠了。不過好在剛勁有力,力透紙背,勉強彌補了他的爛書法。
原來是補償啊。是補償他拿箭射人,還是補償佔了人家的屋子,或者是補償打架沒挑對地方,差點害死人。
真是沒辦法琢磨這人的性情,跟天上的月亮似的,一天一個樣,變臉的速度太快了。
她忙笑了笑,「多謝萬老大,我發誓記牢一定馬上燒了。」
萬人屠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必要再提醒一句,「還有,不許再鬼鬼祟祟打聽我的事。一個姑娘家,難道就不懂得矜持些。我這人挑剔得很,你就別白費心思了。」
「呃……」
衛小歌滿臉困惑,這人到底是在說什麼。
又沒打聽他穿什麼牌子的內衣,怎麼就不矜持了。至於他挑剔不挑剔,關自己什麼事,又不打算請他吃飯。
萬人屠見小姑娘啞口無言,心想總算是說清楚了。竟然向穆乘風一個勁的追問自己的事情,也太沒羞沒臊了。
他哼了一聲,轉頭便走了。
這人絕對有病!衛小歌搖了搖頭,看看手裡新得來的功法。算了,就算不禮貌也勉強忍了吧。
支線任務第二步,萬人屠的隱秘,暫時就這麼一點了。
萬人屠,謹慎並且有潔癖,性格極其多變,偶爾會冒出些莫名的文人酸腔。他殺人如切菜,喜歡將屍體就地掩埋。
職位是一名副統領,應該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對九幽鬼嬰的事很上心。眼下他暴露了行跡,打算到燕城穆家,應該還有什麼其他後續計劃。
走到門外,衛小歌蹲下身子,裝作好像是在整理鞋子,順手將昨天藏在這裡的匕首給取了,收到袖子中。
接下來,要馬上開始準備完成第三個主線任務,女扮男裝兩個月。
眼下只有可憐的一百零七個光環功德,僅僅一百零七天的壽命。
幾個主線任務都非常讓她困惑無言,挖山貨賺銀子勉強算正常,但是獲取強大男子的好感度,還有接下來的女扮男裝,有意思嗎?
回到茅草屋的地洞前,衛小歌嚇得臉都白了。
弟弟們不在?
這兩天過得太驚險了,她腦子裡不斷轉著各種陰謀論。死老頭子太監難道還有同夥,知道她們姐弟與穆乘風有糾葛,將弟弟們劫持了?
或者是,昨天夜裡打得翻天覆地,村民們找過來興師問罪,將弟弟們綁了?
如果是前者,那麼就只能再去找穆乘風兩人去打探一下。如果是被村名綁了倒沒什麼,搶回來就行了。
衛小歌低頭沉思了一瞬,就打算去尋人。
「喲,喲……」
她抬起頭來。
白澤踏著歡快的步伐飛奔而來。它頭揚得高高地,一口大板牙,在陽光下閃耀著愉悅的光芒。
喲,喲?驢子的叫聲似乎不是這樣的,感覺彷彿前世偶爾聽人用這種方式打招呼,似乎後面還跟著個「切克鬧」。
因為惦記著兩個弟弟,她來不及多想,腦子稍微轉了小彎就回到眼前。
白澤的鼻子很靈,說不定能靠它找到長貴和長富。
白澤湊到近前,鬼頭鬼腦朝兩邊看了看,然後很小聲,很神秘地講道:「我聽說昨天這裡死人了。」
衛小歌一顆心總算放下去半邊,顯然白澤將長貴和長富帶走了,不然白澤是聽誰說的八卦。
「兩個小子去哪裡了?」
「哦,去河邊了,我帶你去。」
「長貴是怎麼爬到你背上的?」她不禁好奇了。
長貴個子矮得很,難道是拉著驢尾巴上去的。真是這樣,白澤非氣死不可,哪裡還會這麼愉快。
白澤頭朝著總管太監的墳包,努了努嘴示意,「就站在那個土堆爬上來的。」
衛小歌頓時不淡定了,長貴,你要不要這麼生猛。她自己看到新墳,尚且覺得渾身不自在,這小子倒好,拿個墳包當腳踏。
看見二狗子成為死狗子,那小子坐在地上嚇尿了。將鬼嬰搞成半死,也就哭了兩下。
結果昨晚見老頭子被殺,一臉興奮的,顯然已經習慣了血腥場面,今天踩人家的墳包爬驢子。
這是量變到質變的轉折,長貴又攀上新的高峰。
余深感無力,完全阻擋不了吾弟邁向黑化的道路!衛小歌坐在毛驢上,望天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