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5D

  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或者，

  這只是慕少安自己的錯覺。


  那大羅金仙自爆的火焰颶風仍舊固執的在瞬息吞沒一切。


  戰機解體成萬千碎片，慕少安的最後努力似乎毫無意義。


  轉眼間，火焰消散，虛空中恢復安寧，除了漫布整個空域的碎片外，只有一個東西還完好無損，那是那塊只有拳頭大小的機械魔方。


  在這機械魔方外面，有一層未知的氣場，將時間都凍住——


  ——


  「我死了嗎？」


  「不，你沒死，但你卻一定輸了，輸得很慘。」


  燈火很昏暗，背景是喧囂的酒吧，上面有男男女女在瘋狂扭動，但看不清楚具體的細節，這就好像是一個夢。


  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夢。


  慕少安走過去，在林遠面前坐下，這傢伙很頹廢，一身的機修工服飾，還有濃重的機油味道，和這個場景格格不入。


  「這是什麼地方？」


  「一個介於三維與二維的空間，克萊兒和我習慣於將其稱之為2.5維。」桌子前的林遠很認真的道。


  慕少安就哈哈大笑，「老哥，你在逗我，雖然我上學的時候什麼都不及格，但也知道從來沒什麼2.5維空間。」


  「你好像一點都不沮喪？是覺得我和克萊兒給你預留的這個空間能替你挽回一敗塗地局面嗎？還是覺得機械魔方就是起死回生的金手指？」林遠很好奇的問道。


  「哈哈！那倒不至於，我又不是萬能鑰匙，也不是輸不起，如果我死了，那就一了百了，技不如人這很正常，若我沒死，那就捲土重來唄，能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就是很好奇，你和克萊兒不都是選擇固化了嗎？那我現在看到的是什麼？」慕少安仍然大笑道，渾不在意。


  「這就是2.5維的空間啊，我說了，但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林遠聳聳肩。


  慕少安就眨眨眼睛，盯著林遠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我似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你和克萊兒是不是在玩什麼花招？或者是在圖謀著什麼？」


  林遠就一笑，然後嘆了口氣道：

  「你的鼻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靈敏啊，小心將來你陰溝裡翻船就是因為你鼻子太靈敏，有時候，慫一下沒那麼嚴重，面子這種東西對於男人來講，就當打了一次飛機后的空虛，可知寧折不彎是什麼後果？就是死亡啊。」


  「沒錯，我和克萊兒是玩了些花樣，但我們也的確固化了歷史，留在這2.5維空間里的，只是我們的一部分記憶，一部分有些特殊的記憶。」


  說到此處，林遠的嘴角就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


  「沒有人會想死的對吧，主系統很偉大，也很無私，因為她是系統，克萊兒也是，但我不是，我還是一個人類，至少曾經是一個人類，我喜歡我的女人，就如我喜歡我的小弟弟一樣愛不釋手，所以我不想固化歷史，但我拗不過克萊兒，也更不敢違抗主系統的命令，慕少安，你只知道喊她老妖婆，卻不知道主系統有多可怕，她簡直就是全知全能的，當初只要上了她的固化歷史名單，就沒有人可以拒絕，若說有誰可以例外，那就只有一個人，辛西婭！」


  「但辛西婭是誰啊，曾經第三戰區的分支系統，曾經主系統最信任的嫡系手下，頭號打手，女戰神一樣的存在，差一點就成了下一代的主系統，她就算是出現在固化歷史的名單上，可如果她轉頭就逃掉了我們也不會意外。」


  林遠就自嘲道：「但我不想死啊，我摟著我自己的老婆還沒有睡夠呢，於是我就想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史前人類曾經研究出了一種局部降維打擊的公式武器，可以將高維世界的東西降解到低維，其實這個技術已經很成熟了，比如你曾經見過的數據壓縮摺疊空間和二維碼，你現在的領地石空間里應用的就是局部降維技術。」


  「但正所謂降下來容易，升上去艱難，升維技術一直很難攻克，當初史前人類為什麼中了病毒的招，就是因為他們發現某個被病毒吞噬的文明裡面，似乎在超維和升維領域有一些獨特進展，嘿嘿，當然你也知道結果了，但我想說的是，老弟，千萬不要一味的迷信聖墟里藏著的科技，也不要一味的迷信史前人類的輝煌，別的方向我不擅長也不明白不敢下結論，但在超維領域，我敢打賭，混沌基地掌握的技術和進度要比史前人類的聖墟厲害多了。」


  「我甚至懷疑，主系統那個老妖婆她已經解決了超維打擊的技術核心，只不過她沒有公布，而是以漫長的時間線開始布局，你信不信，再過三千年，甚至再過三萬年，你們這些殺毒獵人也得乖乖得喝她的洗腳水。」


  聽到此處，慕少安就再眨眨眼睛，直接忽略林遠話語里的某些東西，因為林遠不是殺毒獵人，他只是一個劇情NPC，然後悲劇式的愛上了一個被流放了的分支系統，並聰明得過了頭的倒霉蛋而已。


  「所以，老哥你這所謂的2.5維空間用的也是超維技術了？」


  「不，我沒有那麼神奇，就如我說的，超維打擊的核心技術很可怕，主系統會嚴密封鎖，我怎麼可能拿到手，但是我卻通過其他渠道弄到了一些關於超維打擊核心技術的線索，所以，慕少安，你怎麼看待仙魔法則？」林遠臉上又露出那種狐狸一樣的笑容。


  「仙魔法則？什麼意思，我們不是在聊超維打擊嗎？」慕少安一愣。


  「哈哈，你也想不到這兩者之間的聯繫吧？」林遠得意大笑，然後平靜下來鄭重道：「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奇特的現象，在仙魔法則的世界里，尤其是那種修仙者的世界里，有一種獨特的行為或事件其實和超維技術簡直一模一樣！」


  「什麼？」這一回輪到慕少安瞪大眼睛了。


  「你看啊，凡人的世界很平凡，短短數十年生死，如螻蟻一樣，但如果踏上修仙的旅途，立刻就等於開啟了一個新的世界，這算不算提升了維度？而底層的修仙者距離更上層的修仙者還是隔開了一個世界，等到他們終於元嬰得道，成為陸地神仙，這又是一個更高的維度，再到大乘飛升渡劫，進入仙界，這難道不是提升到了比更高更高的維度？而若是再從仙界飛升到神界，這難道不是超維？甚至神界還可以繼續向上飛升，這難道不是前往比更高還更高更高的維度？」


  「小子，這個世界很大，這個世界也很複雜，你難道沒感覺，自從主系統帶領一眾分支系統固化歷史后，仙魔法則的世界都開始被重視了嗎？」


  林遠這麼一說，慕少安還真的無話可說，因為似乎，也許，大概這傢伙說的很有道理，但也可以說很牽強。


  不過，仙魔法則的確已經開始復甦了，比如以《縹緲》為首的一大批仙俠世界都開始提升難度，這難道是巧合？


  「嘿嘿，空穴未必無因，巧合的事情的多了也未必就是巧合，慕少安，你自己仔細想想吧，你反正還有足夠的時間呢。」林遠又露出那狐狸般的笑容。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想說，你能進入這個仙魔法則的世界不是巧合，你的野獸直覺忽然失去了準確性，沒有察覺到隱藏的危險也不是巧合，你被病毒暴打，接連陷入陷阱之中也不是巧合，甚至你那戰機的被摧毀，同樣也不是巧合，你太信任機械魔方了，卻不知道，機械魔方是我親自製造的，很抱歉，我利用了你，否則的話，以你的實力，以你野獸直覺的敏銳性，你怎麼也不至於此。」


  林遠就一本正經的道。


  慕少安稍稍怔了一下，卻並沒有暴怒，只是嘆了口氣，「其實之前我在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多半是你在搞鬼了，不然我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前方的危險，居然讓那病毒給我自爆了，那你現在有什麼話講？是拉我下水嗎？抱歉，我可不想與主系統那個老妖婆對抗，更救不出已經被固化了歷史的克萊兒。」


  「嘿嘿，我才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和老妖婆對抗，想對抗的話，我早就做了，何必躲在這裡？我要求的不多，慕少安，你應該能幫我，我之前利用降維打擊技術，將我和克萊兒的一部分核心記憶封印在二維空間，逃過了主系統的固化命令，但我後來怎麼努力，也只能將這維度提升到2.5維，你看到這個2.5維的空間了嗎，很粗糙，很簡陋，這可不符合我的想法。」


  「所以，我要求不多，你慕少安幫我把這2.5維空間給我拉升到三維，我就解決你的問題，不管是暗金機甲也好，暴打第五始祖病毒的老臉也罷，怎樣？只要你同意。」林遠終於迫切地問道。


  「怎麼拉升？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是要渡劫飛升？但這太荒謬了吧。」


  「沒錯，真聰明，修仙者渡劫飛升，就是最標準的超維打擊技術，你別管什麼荒謬，就幫我渡劫飛升就好，我想這對於你來說就是再簡單不過的問題吧，如何？」


  慕少安沉默良久，才終於開口道：


  「不是不可以，但我還得再加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儘管說，只要我還能與克萊兒團聚，我所有的家底都送給你都不是問題啊！」林遠大喜道。


  「我特么想狠狠的暴揍你一頓，但你不許還手，行嗎？」慕少安陰測測的開口，無比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