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灰矮人的秘密
幾堆篝火燃起，上面架著的鐵鍋里是煮沸的肉湯，香氣隨風飄蕩。
這已經是慕少安帶隊進入安都因大河東岸的第四天傍晚，但截止到目前，他們除了幹掉兩頭迷路的野豬外，就再也沒有見到什麼活物了，更勿論那些墮落的灰矮人。
「灰矮人是存在的，一百二十年前，我曾有幸進入《魔戒》世界執行殺毒任務，當然時間線是已經進入到雙塔奇謀了，魔君索倫的軍隊里，就有一部分灰矮人，他們很兇殘，兩隻眼睛是紅色的，仿若野獸，而且會釋放各種邪惡巫術，一不小心就能中招。」
說話的是從暴風獵殺團借調過來的一個頭目，耿石龍。
「其實我更好奇，小城主你為什麼一定要圍獵那些灰矮人呢，有這個精力直接去聯絡在鐵山或埃爾城堡的矮人部落不更好嗎？那些矮人更精銳，而且也更喜歡鑽洞穴。」篝火旁，又一個大鬍子開口道，他是屠夫的小弟六餅，也是陷陣營里的實際指揮者。
「喝湯吧，六餅你這肉湯熬制的水平很高。」慕少安只是微微一笑，轉移話題。
眾人呵呵一笑，也就各自盛著一大盔子肉湯咣咣咣一陣灌，肉湯很鮮美，又熱氣騰騰的，在這春寒料峭的傍晚，著實舒坦又實惠。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慕少安忽然抬起頭來，目光掃過昏暗中的一個方向，笑而不語。
他的實力雖然因為年紀小的緣故被削弱很大一部分，可他的精神力卻高達一萬五千點，所以其實在第三天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有不明生物在幾公里之外窺伺。
這種強大的野獸直覺，是其他人無法具備的，當然若是換成了類似劍仙，德魯伊這樣的特殊職業，那慕少安也無話可說。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慕少安他們繼續上路，其實也沒有路，全靠慕少安自己臨時靈機一動來指路，當然耿世龍，六餅他們就不明白這其中的緣故了。
當日上中天，前方出現一片丘陵，浸染了一些淺綠色的樹木稀稀疏疏的長在上面，倒是地面上的青草生長得很精神。
慕少安走在隊伍的前面，左瞅瞅，又望望，偶爾還會從地上拔起一根野草，放嘴裡嚼吧嚼吧，看得六餅等人不知所以然。
「沒錯了，就是這裡，準備戰鬥！」
吐出嘴裡的草葉，慕少安就呼喝一聲，立刻所有人就快速集結成陣列，不過有點詭異的是，他們這邊剛剛集結成陣列，遠處幾里之外的丘陵後面也很快冒出幾百個低矮的人影，那可不就是矮人？不，是邪惡的灰矮人。
六餅，耿世龍等人此時愕然的同時，卻也服氣之極。
他們這位小城主一路走來都是神叨叨的，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本事。
「稍安勿躁！你們就留在這裡，我去和他們交涉交涉。」
慕少安就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大包裹，搖搖晃晃地上路了。
「小城主，對面可是邪惡的灰矮人啊，你要不要再三思一下？」六餅大喊，他覺得這位小城主還是很對脾氣的，實在不願看到他被邪惡的灰矮人給生生撕碎了呀。
魔戒世界里墮落的灰矮人那幾乎和野獸沒什麼區別。
慕少安卻只是擺擺手，仍舊腳步不停。
而對面丘陵上的灰矮人則果然很暴躁的樣子，一個個小不點就像是鍵盤上的跳鼠，嗚嗚嗚怪叫著，齜牙咧嘴。
不過他們並沒有衝鋒，顯然也是感受到了慕少安這邊軍陣的可怕。
等到慕少安走到距離他們五百米的時候，他忽然扔下背上的包裹，轉頭就跑，而那些灰矮人則嗷嗷嗚嗚的，邁開小短腿，就追了上來。
慕少安回頭仔細看去，就見那些灰矮人頭髮鬍子都是灰白色的，比之正常的矮人有點說不上來的怪異。
見到這一點，他反而更加放心了，繼續往回跑。
而那幾百個灰矮人追上來，就圍在那包裹旁，一陣撕扯，但很快，更大的尖叫聲響起，似乎徹底發狂了。
「小城主，你沒事吧，你在玩什麼空城計，那幫灰矮人好像發狂了的樣子，要不要我們沖一波，我保證三個回合就全滅他們，不不不，五個回合活捉他們！」六餅很是戰意昂揚。
「沖你妹，回去了！」
慕少安揮揮手，帶人沿原路返回到昨晚宿營的位置，然後就耐心等待起來。
等到了下午時分，在營地外面警戒的哨兵忽然喊起來，原來有三個灰矮人正筆直走過來，詢問是否射殺？
慕少安趕緊迎過去，射殺你妹啊，老子的布置才剛剛生效。
否決了六餅等人的護送，慕少安為表誠意，直接走出營地，與那三個看上去很老，嗯，反正頭髮鬍子徹底白得一塌糊塗的灰矮人隔著三十米對望。
慕少安攤手，表示他沒帶武器。
那三個灰矮人在觀察了他一會兒之後，其中一人就用中土大陸通用語道：「請問你是什麼人？」
「我是商人。」慕少安言簡意賅。
對面三個灰矮人就沉默，然後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最後也很乾脆的道：「那種鹽，你有多少？價格怎麼算？」
「要多少有多少，而且我這裡不止有鹽，還有麵粉，肉食，水果，蔬菜，夏爾的煙草，以及朗姆酒，黑啤酒，威士忌酒，茅台酒，應有盡有，至於價格嘛，要看你們有什麼了。」慕少安微笑，一臉的人畜無害。
而聽到他的話，對面的三個灰矮人簡直瞪圓了眼睛，那微微聳動的鬍鬚足以表明他們心中的激動。
「商人閣下，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也希望我們能夠購買到更多的食鹽，糧食，呃，少量的煙草，請您收下我們的禮物。」
一個灰矮人從腰間的口袋裡摸出來一大塊黃橙橙的東西，然後又是一大塊，又又是一大塊。
牛頭金！
慕少安的眼睛眨了眨，心中相當愉悅，灰矮人當然不傻，他們的智商很高，也明白黃金的意義，但是——事情得從頭說起。
地球人都知道，如果一個人長時間不攝入鹽分的話，那麼身體會虛弱，頭髮會變白，而最終會演變成白毛女。
同樣道理，矮人也是人，他們長時間沒有食鹽攝入的話，頭髮也會變白，身體也會虛弱，這就是灰矮人的由來。
當然，這是慕少安猜測的。
至於為什麼矮人會缺少食鹽，道理也很簡單，矮人是天生的戰士和礦工，想當年孤山矮人王國興盛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類前往長湖鎮定居，為什麼絡繹不絕的商旅會形成密林古道？
還不是因為矮人不事生產，不會種田，不會開採食鹽，不會釀酒，呃，種田和釀酒其實難度不高，食鹽才最重要。
當初長湖鎮的人類從安都因河西岸的夏爾，佈雷，洛汗，剛鐸購買來的大量物資通過瑞文戴爾，高隘，再穿過安都因長河，經過幽暗森林的密林古道，最後進入長湖鎮，輸送到孤山矮人王國。
這就是一條財富之路。
但是後來巨龍史矛革摧毀了孤山，也就同時摧毀了這條財富之路，其實最初還可以延續，但是直到五軍之戰爆發，半獸人肆虐，這條財富之路徹底崩潰了。
鐵山等矮人部落為什麼衰弱了，其實也是和這條財富之路有關。
但是更多的矮人在失去國王，失去家園，失去賴以生存的礦洞，他們什麼都不是，只能四處的在荒野中流浪。
諸位，那可是原始時代的荒野，一切都是茹毛飲血，如果是人類還好，人類畢竟點滿了各種生活技巧的，但這些流浪的矮人呢，他們除了會挖洞，會採礦，會鍛造武器，頂多也就會一點種田。
所以可想而知，這幾百年來，他們流浪於荒野，茹毛飲血，風餐露宿，天寒地凍，夏日炎炎，疾病和瘟疫，飢餓與野獸，在煎熬中生活著，變化著，最終就成了某些高大上人士口中所謂的墮落的，邪惡的，不可寬赦的灰矮人。
沒錯啊，沒有食物，他們不得不像野獸一樣狩獵，沒有食鹽，他們的頭髮鬍子也就漸漸的向灰白靠攏，於是就真的成了怪物。
現在這個時間段還好，等再過十幾年，當魔君索倫的陰影逐漸在東方擴張，這些在荒野中流浪的灰矮人部落也就理所當然的被魔化。
一切都為了活著而已。
誰又有資格譴責誰呢？
這個細節，那些大軍團的布局者不可能想不到的，慕少安都能想到，他們難道想不到，只不過想到了也沒什麼意義。
因為他們並沒有意願做商人，搞經濟大動脈。
慕少安現在要打通莫利亞坑洞，連接安都因大河，他手中還有帕斯嘉蘭草原，以及幾百平方公里的肥沃土地，只需要兩三年，這片土地上出產的物資將無比的豐盛。
食物與食鹽，美酒，煙葉運輸到東方荒野，賣給那些茹毛飲血的灰矮人，再從灰矮人手中換取更多的礦石，鋼鐵，武器，乃至黃金。
轉回頭，再用黃金四處購買重要物資，精靈的武器，夏爾的煙草，北地的皮革，南方的香料，這巨量的，豐富的商品同樣可以流入登蘭德人的手中。
這種商業造血大循環一旦開啟，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