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0章 每個人都很忙
奧希婭站起身,靜靜看著前方。
隻餘下狼藉的地麵,唐納德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這處特殊的空間是唐納德構建的,為了將奧希婭困在此地,他甚至將自身與空間完全連接了起來。
身軀,血肉,靈魂。
毫不誇張的說,空間已經成為了他的一部分。
但是沒有用,麵對著先前的炮火洗禮,即便是有整個空間為他分擔傷害,也徹徹底底的超出了所能承受的範圍。
攻擊的威力達到某種程度之後,已經不再是單純的防禦所能抵擋了。
空間漸漸多出了呼嘯而過的風,遠方的場景漸漸籠上了一層蒙蒙的白霧,影影綽綽,宛若夢境。
這是空間不穩固即將崩潰的表現。
奧希婭仿佛沒有注意到這些,隻是靜靜站在原地,像是在葬禮上目送著逝者離去。
就本心而論,在她看來,舞女和其他的湮滅教徒有些不太相同。
似乎他所做的事情,他的目的,並不是單純的為了……所謂的毀滅世界。
奧希婭沉思,想起了以往遇到的那些湮滅教徒。
其實如此漫長的歲月中,雖說和湮滅教徒打過不少交道,但對這個群體其實並沒有多少詳細的了解。
固有印象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
似乎從一開始,湮滅教徒便被打上了瘋狂毀滅者的標簽,所作所為就是為了毀滅,僅此而已。
真的是這樣麽?
許久之後,奧希婭輕舒了一口氣,飄飛的思緒回歸現實。
她注意到,那些由黑色線條所組成的建築此時也如同信號不良的魔法影像,忽明忽暗的閃爍不定。
偶爾甚至還會出現現實中的場景,一閃而逝,看上去就像是兩個平行且毫不相關的世界,在此刻有了交集。
空間已經瀕臨崩潰,穩定性甚至都無法維持。
手掌成刃,撕裂空間。
像是舞台的幕布被撕開,顯露出背後正常的場景。
再次深深的看了四周一眼,奧希婭走入空間裂縫,身影消失不見。
……
地下。
魔法的光輝呼嘯,炸裂成絢爛神秘的光輝。
吉蓮娜側身彎腰,一道根須幾乎是緊貼著她的身軀劃過,最後深深沒入一側的石壁之中,道道裂痕從命中的位置朝著四處延伸。
她深吸了一口氣,魔力的龐大消耗讓身體傳來陣陣虛弱酸痛,心髒正在急速跳動,將血液與能量運送至身體各處。
吉蓮娜抬頭看向前方,無數縱橫交錯的蒼白根須幾乎將整個通道徹底堵塞,仿佛密不透風的蛛網,又像是鋪天蓋地傾軋的天幕。
那正是她們所麵對的敵人。
最開始的時候,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被根須所纏繞的人形生物。
但是隨著雙方接觸,那些根須以極其恐怖的速度生長蔓延,任何攻擊都無法遏製,在短短的數分鍾之內便達到了現在的恐怖規模。
而且最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些根須似乎與地下生物存在著某種特殊的聯係。
吉蓮娜能夠感覺到,兩者之間所散發出的能量波動存在著極大的相似性,這個湮滅教徒甚至可以直接通過貫穿石壁的根須吸收能量!
吼!
無聲的嘶吼響起,以盤根錯節的根須主體為中心,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向著四周擴散。
赫然是近乎凝成實質的精神衝擊!
“小心!”
吉蓮娜發出一聲驚呼,瞬間穿戴的盔甲自行運轉,化作半透明的屏障將她完全包裹,其他浪潮成員也同樣做出了相同的反應。
如同大海中風雨飄搖的小船,任憑風浪如何,卻依舊屹立不倒。
精神衝擊朝著四麵八法席卷開來,自然也波及到了後方的核心,裂隙中詭異紅色光芒湧動的速度似乎悄然間加快了許多。
古怪的變化自然未曾瞞過吉蓮娜等人的眼睛。
處理過無數超凡事件所帶來的經驗此時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沒有任何猶豫,所有人全都默契的做出了對策,每個人之間保持著恒定的距離,身上的鎧甲也發生了某種特殊的共鳴,形成了一種類似超大型盾牌的效用,將所有的精神衝擊全部抵禦了下來。
“毫無意義!”
重重疊疊宛若夢囈般的呢喃瞬間出現在每個人的腦海之中,她們仿佛身處於某個迷離的夢境,“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
“即便是神明,我們也曾封印過。”吉蓮娜平淡地說道。
麵前的生物似乎被激怒了,回應她的是一聲切切實實的咆哮,整個通道都顫動了起來。
牆體開裂,無數碎石滾落,已經處於坍塌的邊緣。
無盡的光彩自盤踞通道的根須中迸發開來,好似星辰爆發,在短短的一瞬間湧現出無盡的光與熱,瞬間便衝破了聯合構成的屏障。
鎧甲直接過載,發出刺耳的哀鳴。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備用的保護裝置開啟,短距離內的空間遷躍啟動,將她們帶到了另一個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通道。
吉蓮娜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身後。
近乎實質般的光束從通道中用處,直接沒入懸於半空的巨大核心之上,仿佛江河入海。
“果然打不過。”
吉蓮娜歎了口氣,神情有些無奈,不過倒是沒有多少緊張的樣子。
如今所經曆的一切,其實都未曾超出計劃。
若是奧希婭在這裏的話,肯定不會出現眼前的這種場景,但她卻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
“這種爆發的力量,已經超越了凡人的範疇了吧?”有一名浪潮成員輕聲問。
“肯定超越了。”吉蓮娜點點頭,“那些根須肯定與地下生物存在聯係,兩者應該出於同源,他想要做的,應該就是憑借著聯係將地下生物喚醒。”
……
白色的光束悄然黯淡,直至完全消失。
醫生被壓製的意識總算再次掌握了身體。
先前他的確也能看到身處的環境,所做的事情,但是一切對他來說就像是以第三者的視角去旁觀著這一切,那種感覺很難用具體的言語說明。
他的確還是他,但他又不是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