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退一步海闊天空?(下)
遠遠的,墨斐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阿道夫。
「看來搞定了拉索薩,伯曼家也想往這邊擴展。人倒帶了不少,可就來了一個親信,這是要打架還是要談判。」梅琳雅瞟了一眼阿道夫身後的薩丁衛隊和近百尼格高恩戰士,略帶譏誚的說。
「我們怎麼辦?繞過去嗎?」莉莉問到。
墨斐想了想,說:「畢竟一面之緣,我提醒他幾句吧。」
說罷,他領著兩人走出了林間。
阿道夫一夥兒立時緊張的迎了上來,一見是墨斐幾個,好幾個人臉上現出不善,尼格高恩人更是森嚴戒備。
阿道夫則明顯鬆了一口氣,一邊穩住手下,一邊客氣的問:「墨斐,才一天多不見,就又碰面了,巴瓦納這是怎麼了,為何人跡全無,幾位又在這幹什麼?」
墨斐笑了笑,說:「大家各為其主,探礦罷了,你也看到了,巴瓦納現在有些詭異,希望你們小隊能小心一些……」
接著,他大致講了經過,阿道夫一夥兒都聽得將信將疑。
遲疑了片刻,阿道夫神色凝重的說:「老實說,我們今早接到報訊,說是龍飛手下屠殺巴瓦納,這才緊急馳援。照你這麼說,裡面另有內幕,眼下那邊有危險?」
「報訊?」墨斐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發現對方眼中都滿是驚異。
「是的,證據確鑿。這些等會兒再解釋,你肯定拉索薩或者古爾特有事?」阿道夫焦急的說。
「我估計敵人朝那邊聚集,或許計劃來個一鍋端?希望只是我的臆斷吧,說到底我也不是很清楚。」
面對墨斐的語焉不詳,阿道夫眯縫雙目盯了一眼,掏出通訊器試圖聯絡,緊接著神色大變道:「聯絡不上!這個龍飛真有問題,你早知道了?」
「僅僅先發現了而已,至於龍飛就不好說了。」
「這些情況我們會設法證實的,你現在有什麼想法?薩丁他們已經向古爾特挺進,不如你我一起回援?」阿道夫急切的說。
「我有我的打算,但恕我直言,阿道夫你不過是局外人,眼下的水太深,你沒必要摻和……」
「你當我是什麼人?貪生怕死之徒?」沒等墨斐說完,阿道夫激動的叫到,「我犯過不少錯,但還是有理想、有追求的,既然已經認定了目標,我就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你現在卻要臨陣脫逃,虧我還覺得你是個不錯的人,原來如此粗鄙!」
說罷,憤怒的阿道夫拂袖轉身,和一幫神色輕蔑的手下消失在一陣白光之中。
團隊定位歸返?果然是財大氣粗的伯曼家。
墨斐苦笑著獨立於蕭蕭山風,不由一陣惆悵。
「你還真不跟著去,不是說過去支援嗎?」梅琳雅淡淡的說。
墨斐一愣,越發苦澀的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阿道夫這傢伙太較真了,也不聽完全,倒鬧得我忘了這茬兒。」
「莉莉覺得是墨斐你太不認真了!」莉莉忽然插話道,隱隱有所指摘。
不容墨斐分辨,梅琳雅接著說:「莉莉說的對,我看你就是潛意識裡不想儘快趕過去!我和莉莉是看不見那所謂的『主角光環』,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怕的,怎麼你每次一提到就跟見鬼似的,畏畏縮縮,不像樣子!」
墨斐嘴角抽搐,無言以對,心裡愁苦的嘆息道:「我現在也很努力追尋真相啊,可命運永遠是最難應對的!」
靈魂互通的兩女都聽到了這無聲的感傷,這下連莉莉也忍不住了,她生氣的說:「墨斐,你又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上次特蕾莎大姐才說了你。看看你現在,越來越膽小怕事!」
「哼,豈止是膽小怕事,簡直跟外表一樣,不像個男人!老是擔心這些,乾脆就別出來活動!」梅琳雅不屑的說到。
墨斐漲紅了臉,嚅囁道:「能嘗試的,我總會嘗試的,但我始終是個普通人啊。」
「你已經不是『人』了!」莉莉斥責道。
墨斐心神一震,發覺一直以來自己都陷入了一個誤區,總把自身還想成一個普通的御宅,即便實力已經上去,心態卻遠遠沒有跟上。然而,既已非同常人,當然會有非人遭遇,也必須具有非凡心態與舉動。至於應對「主角」,低調不等於畏縮,倘若小心翼翼還是免不了麻煩,作為一個合格配角,不更應該迎難而上,替「主角」分憂?
想到這,墨斐的雙目射出了清明的神光,霎時鬥志昂揚。
感受到他的思緒變遷,莉莉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梅琳雅哂怪道:「你這傢伙真像個小孩子,心性連莉莉都不如。」
「安啦,我確實差得太遠,不過亡羊補牢猶未晚也,走吧,趕緊幫格勒菲列去!」
墨斐意氣風發的笑道,烏黑長發與黑色長衣隨風舞動,氣勢隱發,彷彿一支長箭,直指蒼穹……
晚照的夕陽下,攜劍紋刀銘,墨斐一路星馳電掣,而就在一小時前,跋山涉水趕往拉索薩的格勒菲列和龍飛一眾,被堵在了半路上。
面對風塵僕僕的伯曼和費列羅的聯合人馬,格勒菲列和龍飛一方神色各異。
「路西法兄、薩丁兄,請問有何貴幹?」龍飛問了問禮,不解的招呼道。
路西法為難的看了怒氣沖沖的薩丁一眼,視線又定在龍飛和安德烈娜身上,勉強笑道:「龍飛兄,這次我們前來,主要是受拉索薩部族之託,想要質詢一些事故。」
龍飛回了一眼,問到:「原來如此,那請問是什麼事故?」
「這個,卻是跟安德烈娜小姐有關……」
「好了,路西法,何必跟他們啰嗦。」薩丁打斷路西法的話,很不客氣的對安德烈娜說到,「安德烈娜小姐,我們今早接到消息,聽說你屠殺了巴瓦納村民,拉索薩的庫瑪大長老特意囑託我們趕來向你取證。」
大伙兒頓時一驚,安德烈娜愣了愣,鎮定的回到:「之前確實有過這種事,不過裡面有些……」
「很好,不管什麼理由,無故殺害外域居民都是違法的,作為阿爾泰拉利亞的合法公民,受當地居民之託,我們有義務將你緝拿歸案!」薩丁神情肅穆的說到。
見對方抬出大帽子壓人,火爆的安德烈娜也生氣了,頗有些目中無人的應到:「需不需要歸案,得法理部和安全局說了算,事了之後我自會上報說明,不勞幾位指手劃腳。」
「你!」嫉惡如仇的薩丁一抽長劍,指著安德烈娜,聲色俱厲的呵斥,「堂堂『法福諾雙璧』的手下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獸行,居然還恬不知恥,你對得起你們團隊嗎?對得起你的愛人嗎?」
一柄長槍瞬間出現在安德烈娜手裡,她一挺長槍,怒喝到:「我們『飛天』還輪不到你這個大小姐評頭論足,不要說得你們這些欺壓外域、悔婚失約的豪門好象很了不起似的!」
場上霎時一冷,薩丁氣得花枝亂顫,臉紅一陣、白一陣,安德烈娜自知失言,也暫時收槍緘言。
話都說到這份上,連薩丁的女扮男裝都捅了出來,格勒菲列不得不出頭,和顏悅色的說:「薩芭……薩丁,路西法先輩,這次的事確實有些緣由,請幾位稍安勿躁,容我略作說明。」
說著,他將事情的前前後後大概講了一遍,又補充道:「事情就是這樣,諸位或許不信,但我們這次來也是想通報一下,同時商討舉措,不想幾位已經知曉。」
「我原想龍飛兄本不是這樣的人,不料裡面還有這麼些事。」路西法聞言,沉吟道,「只是你們的經歷太過匪夷所思,恐怕庫瑪大長老很難相信。」
「要捉拿我們也不在一時,諸位只要探查一番,自會知道就裡。」龍飛應到,「倒是我想請教一下,諸位是如何得知我們與巴瓦納村民發生衝突的?」
路西法回到:「今天一大早,一名重傷的尼格高恩人帶著一段影像趕到拉索薩求救,只說村子遭到了劫掠就不治而亡,庫瑪長老認得是巴瓦納的戰士。我看了一下影像,認出了安德烈娜,所以就趕來徵詢。我們還有一隊人帶領拉索薩的援軍乘山地飛梭前往了巴瓦納,應該很快會有消息,如果真像你們說的,誤會也可以解開了。」
「影像?」格勒菲列和龍飛齊聲疑問。
「就是這個。」已經平復心情的薩丁掏出一個音像水晶,播放了一段影像,恰好是當晚安德烈娜衝殺的遠景,既沒有披露尼格高恩人的異狀,又避開了前後場景,明顯是故意為之、栽贓嫁禍。
格勒菲列皺著眉頭道:「大家不覺得這段影像太過突兀嗎?尼格高恩文化尚且啟蒙,怎麼偏偏這時候能錄下一段沒上沒下的影像?又能帶著趕往附近部落求助?」
「你說的有些道理。」薩丁咬了咬嘴唇說,「但是,因為這些年先遣隊的文化普及活動,部落使用先進物品的情況並不少見,不能排除巴瓦納有人能這樣做,再者拉索薩是巴瓦納最近的弟兄部落,山民借秘徑找過來也很正常,這些都還不足以洗清幾位的嫌疑。」
「總之,現在也不能下定論,就等支援小隊的回訊了。」路西法開脫道。
龍飛感激的說:「好,我們靜候佳音。」
大伙兒接下來不知談什麼,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三女防禦陣恰好沒在格勒菲列身邊,薩丁心念雜陳,情不自禁的偷眼看向格勒菲列,恰好跟韋大帥哥對上了眼,兩人相視莞爾,戀愛的酸臭不恰當的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