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疑慮
鬱悶的墨斐好容易平復了心情，抬頭見朱莉婭在眾人簇擁下走到了跟前，笑容可掬的對他說：「你好，你就是墨斐吧？我就是朱莉婭，多謝你答應做我的替身。」
喂，誰說我答應了。
墨斐心下忿忿，但面對瑪麗、希爾頓幾個灼灼的目光，頓時又泄了氣，沒精打採的應到：「朱莉婭小姐，不必客氣，我也是完成任務，公事公辦罷了。」
「好說好說，大家齊心協力把這段戲拍完，皆大歡喜，哈哈。」凱恩接過話茬，大笑道，「這次的硬戲太危險，我們正愁找不到合適的替身，沒想到有人推薦了墨斐小姐，真是幫了大忙。監督還等著這段戲呢，咱們速戰速決。」
朱莉婭聞言一愣，甜膩的笑意忽然從眉眼嘴角流溢而出：「凱恩先生，這就是你不對了，墨斐可是個男生。」
「誒，墨斐你是男的？」凱恩大吃一驚。
墨斐點了點頭。
「啊，失禮失禮，墨斐先生，不要緊的，就算這樣，你做替身也完全合適。」凱恩尷尬的連連解釋，反而有點兒語無倫次。
毫不在意的墨斐則看向朱莉婭，好奇的問：「朱莉婭小姐，請問你怎麼一眼就看出我是男性？」
朱莉婭目光閃亮，不懷好意的說：「那還不簡單，這麼可愛肯定是男孩子嘛。」
眾人的表情霎時定格，隨即變得無比精彩，只是看墨斐哭喪著臉，堪堪忍住了一場大笑，卻也憋壞了好幾位的心肺肚腩。
朱莉婭饒有興緻的欣賞了眾人各異的表情，終於笑道：「好啦，開個玩笑而已，我其實是聽推薦人說的。」
差點兒七竅飆血的墨斐恨恨的說：「剛才我就想問了，不知推薦人是哪位？」
「是一個打工的學院生推薦的。」凱恩答道。
「學院生？現在不是上課期間嗎？我們都是請事假才有空的，怎麼還有人能來打工？」格勒菲列略困惑的問。
「我也不太清楚，是一幫兼職的學生帶來的，身份倒也沒問題。」凱恩隨口應到，「好了，先不談這些，我們還是儘快把正事辦完。」
說著，凱恩向墨斐幾個介紹了詳情。
原來，影片有一段在場道上飈梭追打的危險戲碼，儘管朱莉婭一再堅稱身體力行，但畢竟只是個藝術出身的普通人，把她視若掌珠的影視集團自然不允。而監督，也即凱恩的父親伊牟，就把這塊全權交託給凱恩，讓他趕緊找個合適替身完戲。
「凱恩先生，難道就不能使用智靈特效、虛擬渲染？哪怕是隨便找個替身，用變形術也行啊？」凱恩剛說明完畢，墨斐就忍不住問到。
「我也這麼說過吶，可家父行事老派，向來不喜歡拍片子用這一套，這次尤其頑固，連變形術都不讓用。唉，一時半會兒要找個外形與朱莉婭相近的武打替身何其不易，幸好最後經介紹找到了你。」凱恩無奈的苦笑道。
「藝術家當真不可理喻，但聽起來似乎也不危險啊。」墨斐和大伙兒面面相覷，喃喃自語到。
「你要覺得是這樣，那最好，不過還是先看看再說吧。」凱恩自動忽略了前半句話，領著大伙兒來到幾輛異型雲梭前。
其中幾輛跟一般的雲梭也差不多，只是多了尾翼，看起來像懸浮太空梭，而有一輛雲梭卻像極了蝙蝠俠戰車，但規模大了數倍，簡直就是巨無霸，梭身暗藏的數個動能炮口則更讓人悚然。
墨斐心下直犯嘀咕，嘴上忙問：「凱恩先生，這些動能火炮不會都是真的吧？」
「怎麼會是真的呢，違法的事我們可不敢幹，這都只是些空氣炮，到時候就由這輛巨型雲梭追擊。墨斐你放心，只要按事先的說明駕駛就不會有問題。」凱恩耐心的解釋到。
「那這雲梭從哪來的？看樣子不像是制式產品。」加布雷歐細細打量巨無霸，順口問到。
「嗨，說起來又得多虧那幫兼職的學生，這輛巨型雲梭也是他們提供的。」
又是那幫學生？這也太巧了點兒吧？
墨斐幾個都皺起了眉頭。
猛然間，墨斐瞥見一名年輕男子路過，眼睛頓時一亮。
他一把拉過凱恩，指著問到：「凱恩先生，那一位是否就是我的推薦人？」
「對了對了，就是他！兩位認識？」凱恩和朱莉婭異口同聲的叫到。
墨斐悶不吭聲的一個閃襲衝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莫邪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那人嚇了一大跳，但一看是墨斐，立時燦爛的笑道：「好久不見，墨斐，你過來當替身啦。」
「吉米-普萊茲，真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你。聽說就是你這張大嘴巴，推薦我來當替身。」墨斐冷笑道。
「是啊，墨斐你跟朱莉婭小姐外形多相似，幫忙最合適不過，就此進了演藝圈也說不定。」吉米擠眉弄眼的說，「話說，墨斐，能不能把刀挪開，讓人糝得慌。」
墨斐恨不能把他這張臉一拳打進肚子里，氣不打一處的說：「挪開？可以啊，你先給我解釋一下你們這兼職是怎麼回事？」
「這事啊，墨斐你也知道，以前我們這夥人都跟著阿道夫前輩混，上學年前輩畢業后，隊伍沒了領頭，人散的散、走的走，剩下的無所適從。後來，一些出走的骨幹不知從哪風光歸來，重新拉起了隊伍，我們現在就跟著他們跑腿，像這些事，就是最近攬下來的。」
墨斐反問到：「就這樣？那這輛巨型雲梭呢？又有什麼居心？」
「能有什麼居心？領頭的前輩有好幾位都是煉金、製造的高手，這輛雲梭就是他們改造的，很正常吶。」吉米又擺出一副略顯迷糊的臉，言辭懇切的說。
墨斐略一沉吟，收回了莫邪，卻仍不客氣的說：「你們一幫學生加混社會的，哪來經費搞這些？總覺得有些古怪。」
「你也太神經過敏了，這就是輛二手老古董，便宜得很。」
「二手老古董？」
「對啊，連自動駕駛系統都沒有，那幾輛小型雲梭也一樣，墨斐你還得先學學駕駛。」
「哈？等等，你是說這些雲梭得我自己開？」墨斐大驚失色，扭頭對已經過來的凱恩叫到，「凱恩先生，我可沒有駕照，連卡丁車都沒開過。」
「卡丁車？什麼玩意兒？」凱恩愣了愣，然後親切的勸道，「不用緊張，這也是為了讓場面更加驚險才不得不如此，我們會先做培訓的，不然也不會說是硬戲了。安啦，雖然沒有自動駕駛，引導系統還是有的，操縱也相當簡單，以墨斐你的本事，輕鬆搞定。」
「喂喂，太急就章了吧，無證駕駛是違法的……」
墨斐還想狡辯，格勒菲列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這都什麼時候的舊規矩了，墨斐，上吧，你可以的。」
在眾人的期待中，墨斐終於放棄了掙扎，唉聲嘆氣的認了命——還好莉莉會陪他一起「同甘共苦」。
經過大半天的填鴨式教學，墨斐還真的大致學會了技術，這種舊式雲梭的駕駛類似於地球的轎車，不過因為引導系統的存在，確實簡單了許多，更讓人安心的是，在身體技能上向來表現出色的莉莉果然嫻熟掌握了駕駛技能，到時候有她通過魂契輔助墨斐，臨場就要靠譜多了。
等忙完這些有的沒的，墨斐這才想起來還有問題沒跟吉米說清楚，可四下找去，連吉米的影子都沒抓到。
滿心準備替身戲的墨斐一時也沒放在心上，但當他傍晚路過停梭場時，卻發現數名技師模樣的人正圍著巨無霸忙裡忙外，而吉米則在一旁點頭哈腰的打下手。
不一會兒，吉米被打發了出來，墨斐拉著莉莉上前堵住他，劈頭就問：「喂，這就是你們幫會的人？這是在幹什麼？」
「又見面啦，兩位，他們就是我說的骨幹前輩，正為明天的戲作最後的調試。」吉米很淡定的答道。
「原來如此，那你呢？」
「有什麼辦法，前輩們一直都這麼神神秘秘，一到關鍵的部分就把我給攆出來。」吉米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
「嚯？」墨斐疑竇頓生。
「墨斐，要不過去檢查一下。」莉莉在心裡建議到。
「且慢，影視方事前也肯定檢查過，他們都看不出什麼，你我不是專業人士，查了也白查。況且，單憑一點兒無根據的懷疑就去盤查，唐突失禮不說，還可能打草驚蛇，明天我們小心些就是了。」墨斐想了想，暗自囑咐。
「墨斐，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等，最後問你個事，你們這些學生到處亂晃，學院也不管嗎？」
「嘛，阿道夫前輩還在的時候，我們就開始參加特考，學績說不定還高些呢，考核委員自然沒話說。不過，說來也怪，這次請假務工，平時啰里八嗦的學院也挺爽利，沒說多餘的話。」
墨斐眉頭緊皺，再想起監督的古怪替身要求，越發心疑。
吉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沒問題了？那麼，再見。對了，好好休息，明天還有一場硬仗呢。」
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墨斐和莉莉疑惑的盯著幾個忙碌的身影怔怔出神。
夕陽的餘暉下，執手而立的兩人在身後拖出一道長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