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舞會

  接下來幾天，沒了尼爾森這個礙眼的傢伙，大家玩得相當愜意。


  至於格勒菲列的婚事，其實本沒那麼嚴重，按照阿爾泰拉利亞如今的自由婚姻，娶了伯曼家的豪門閨秀，並不影響格勒菲列再收下卡夏和辛西婭，最多要大少花點兒心思先擺平這位正宮，而憑「主角」的本事，當然不是什麼難事。唯一麻煩的，大概是瑪麗這個實妹，不過明媒正娶不成，秘密情人又不是不可以，反正以這個兄控的性子，只要能跟哥哥相廝相守，這都不算大事。三女之前的過激表現，無非是被人捷足先登的鬱悶和嫉妒罷了。


  墨斐對四人這些事，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上次逛街的髮帶事件讓他了解到自己對莉莉細微感情的忽視，愧疚之餘，自然趁此休假全身心陪伴少女，其間的事情統統暫時放在了一邊。


  而每天花前月下的余夜，飽暖思淫*欲的墨斐還纏著莉莉，花了不少功夫共同琢磨洞玄子神技。經歷過最初的扭捏生疏，少女隨後在這方面的表現，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鑽研精神，都讓墨斐大為滿意。


  在短暫休假結束的前一天，格勒菲列一行收到了來自凱隆堡韋恩花苑的舞會邀請——據說是韋恩家一夥閑暇無事、長期逗留於此的七姑八嬸專門為兄妹倆舉辦的，大家自然不便回絕。


  不過，從無這類舞會經驗的小隊成員不免有些無所適從，好在格勒菲列兄妹倆一再表明不必過於拘禮，加上賽巴斯老人的精心準備，才讓大伙兒稍微放鬆了一些，女孩子們隨即滿心投入了舞會的裝扮之中。


  是夜。


  乘坐豪華雲梭，格勒菲列一行來到傍湖而建的韋恩花苑。


  夜晚下的湖泊宛如剔透的黑水晶，倒映漫天星光，迷離奇幻。四季如春的氣候讓花苑中盛開了各式的鮮花，在遠處輝煌燈火下，變換著絢麗色彩，簇擁著中心的類似中世紀古堡的華麗建築。


  城堡前一座典雅的裸露雕像正潺潺的噴洒水霧，如煙似霧的籠罩在花海上，而城堡哥特式的穹頂則讓墨斐想起了聖索菲亞大教堂。


  剛走下雲梭，一名俊俏的僮僕就迎了上來，恭敬的向眾人問候，在他的引領下，一行人穿過古樸的立柱與奢華的門廊，來到了舞池大廳。


  醇酒，裙撐，低胸，正裝侍者，管弦樂隊，掩扇談笑的貴婦小姐，這些似乎屬於18、19世紀西歐的東西亂七糟八的湧入了墨斐的眼睛，讓他一陣恍惚。


  本以為只是普通的交誼舞會，沒想到卻是如此復古的場合，尤其是穹頂的水晶吊燈和滿布四周的大塊明鏡，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聽瑪麗說，這幫上流婦女沒事兒就搞這種舞會，據說還很流行，真是閑得蛋疼。


  格勒菲列兄妹一走進大廳，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大幫花枝招展的婦女和油頭粉面的男青年卷著一股能把人衝倒的香水味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各種問候此起彼伏。


  兄妹倆遊刃有餘的一一致意，而閑暇者的眼光便落在了兄妹倆身後的眾人身上。


  雪白的襯衣、黑色的領結、筆挺的夜禮服，胸口是賽巴斯老人親手用手絹疊出的飾花，腳上是鋥亮的尖頭舞鞋，配上恰到好處的香水，確實讓墨斐煥然一新、氣質出眾。


  問題是，在他的絕美姿容、秀頎身形，以及梳成馬尾的烏黑長發下，這一切兀現的不是翩翩公子，而是一位另類美女，惹得好些登徒子和蕾絲少女臉紅心熱。


  一旁的莉莉更為驚艷。


  因為很討厭宮裝的束胸束腰、束手束腳，少女根據墨斐當初的傳授，形化出一套公主式連衣長裙，再配上瑪麗精心盤出的髮髻，著實讓大家嘆為天人，即便著裝有些不合時宜，仍頗惹矚目。


  無數熱切甚至垂涎的目光下，墨斐縮在角落，渾身不得勁。


  其實，眼下這一身，墨斐還是滿意的，賞心悅目不說，他也樂於跟莉莉一起和小姐們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不幸的是，實際上除了招蜂引蝶，誘得一幫公子哥兒不住勾搭外，墨斐倆就只收穫了幾個搔首弄姿的深閨怨婦的媚眼。


  鬱悶的墨斐只好請出了身旁的「殺手鐧」。


  希爾頓對這場舞會還是很有興緻的，專門向賽巴斯老人求助特意打扮了一番，猥瑣的嘴臉也很好的收斂起來，表現出與墨斐初次見面時一樣的文弱和善。可惜，平時穿寬鬆法師袍還不十分顯胖的他，套上禮服之後，就委實有些撐得慌，加上略短的身材，在舞會一水的帥哥中，怎麼看怎麼雞立鶴群。


  至於古魯，即便穿上臨時特製的禮服，規矩的收起了四條手臂，看起來沒那麼粗野竦人了，但他這副上下鼓脹欲裂的緊繃兄貴樣，令墨斐首先就想到了州長，而且是綠巨人版的州長。


  而粗獷的桑雅撐著一身華麗舞裙，不開口倒也算是位性感的豪放女，可一旦開口瞬間變身為彪悍廚娘。


  三人這麼聚在一塊，自然鬼神辟易，唯一的亮點也被掩蓋了過去，片刻間就讓前來攀談的男女鎩羽而歸。


  於是，五個人很快就跟默默守候一側的賽巴斯一起，劃歸為背景人物。桑雅、古魯二人倒是不急，全心全意的撲在了豪華的舞會餐點上，只有希爾頓一個人干著急。


  到最後，這場舞會的中心仍然是受邀的核心人物：格勒菲列兄妹。


  韋大帥哥顯然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別看他平時埋頭苦讀、一本正經，到了舞會之上，或者吻一下纖纖素手，與小姐夫人們略微調笑，卻又不失禮法，或者抿一口晶杯中的醇酒，同貴公子們評點酒肴、調侃時尚，當真進退有度。瑪麗則緊隨其側，與女性溫文談吐，和男性也執禮而交，魅人而不乏矜持，一副淑女做派。


  寒暄不久，舞池上空響起了近似約翰?斯特勞斯風格的舞曲。


  男男女女相邀上場，跳起了類似華爾茲的優美圓舞。


  而一旦踏上舞池，韋大帥哥簡直就是舞會天王，那從容俊雅的容貌，那優雅華麗的舞姿，霎時間就吸引了所有目光。


  格勒菲列身為韋恩家的大公子，表現又如此出眾，自然成為了所有女性尤其是未婚小姐們的目標，紛飛的媚眼有如浪濤般層層涌至——可惜，早就有所預料的瑪麗三女結成穩固的三角防禦陣形，別說這些「偷腥貓」了，連只飛蟲都過不去。


  今夜的焦點註定就只是格勒菲列與他的三位紅顏知己了——他們輪番上場，舞姿翩翩，郎才女貌，情意濃濃，令一旁的公子哥兒們嫉妒得簡直頭頂冒煙，而妙齡閨秀們銀牙也差點兒咬斷。


  相比之下，小隊的其他男士們，真真的一群鄉巴佬、土包子。


  「墨斐，要不要莉莉陪你跳一曲？」莉莉凝望舞池，又看了看墨斐，忽然說到。


  「哦？莉莉，你這是邀舞嗎？」墨斐略微一驚，旋即笑道，「要是這樣，我就捨命陪君子，來上那麼一場了，事先說清楚啊，被踩了腳我可不管。」


  「墨斐你不會？」莉莉愣了愣。


  「不會。話說，我還不知道原來你會跳圓舞。」


  「莉莉也不會，只不過那些傢伙太討厭了。」莉莉瞟了幾個趾高氣揚的公子哥兒，竟有點兒不服氣的說。


  墨斐啞然失笑，一陣暖意充溢全身，同時又對莉莉的小女人味無比欣慰。


  扯了扯少女柔滑的臉蛋，他高興地說：「哈哈，其實他們挺可憐的，衣著光鮮，倒只能惹你討厭，我連舞都不會跳，身旁卻有你陪伴。他們越是這樣，我呀，越是自豪。」


  莉莉羞赧的掙脫墨斐的手，如嗔實喜的瞥了他一眼，眼中滿是柔情蜜意。


  墨斐心頭一熱，拉著莉莉的手，說：「來，要是你想跳，咱們就上場隨便跳，嚇死這幫公子小姐。」


  「算了，莉莉本來也不想跳，我們就這麼看著吧，不要影響格勒菲列他們。」


  墨斐微微一笑，並沒有勉強，幸福的與莉莉享受這一片清閑。


  胖子咬牙切齒的看著大秀恩愛的墨斐倆，再看看孑然一身的自己，沮喪之餘，乾脆衝到側廳，加入了桑雅、古魯的饕餮大隊。


  …………


  遠在黑暗深邃的凱隆瑞亞位面的邊緣，一夥黑影同一時間聚集在了一起。


  「大人，我們真的現在就要開始嗎？少爺、小姐們正在其中宴會，這實在……」


  「不能等了，眼下安全局已有所察覺，長老們似乎也有些猜測，再不抓緊，事情恐怕有變，不如儘早行動。一幫小孩玩他們的，正好不打攪我們行動，就算有什麼動靜，只要能發掘出秘藏，以創界之力，還有何可懼？你我幾代努力，甘冒風險，為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


  「好了，大家不要多想了，我們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趕緊各就各位，準備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