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腦殘不止一個
驚叫聲傳來，墨斐心裡一緊，他與臉色驟變的格勒菲列對視一眼，一起沖了過去。
院堂的轉角處，芭德薇一臉驚慌與悲憤，身形搖搖欲墜。
見墨斐二人跑來，芭德薇看了格勒菲列一眼，隨即撲向緊跟而來的格蘭迪亞長老，歇斯底里的叫道：「艾麗婭、艾麗婭……」
墨斐三步並作兩步趕過去，瞳孔猛地一縮——艾麗婭雙眼無神、滿臉不可思議的躺在綠血之中，再無半點兒生機。
拳頭不自禁的握緊，墨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迎向眾人。
格勒菲列看到墨菲的表情，哀傷的側過了頭。
場面再次亂了套。
格蘭迪亞長老也失去了平靜，祂橫視眾人，冷冷的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波耶多長老緊皺著眉頭，勸到：「格蘭迪亞長老，請您冷靜，眼下的情況大家都沒弄明白。」
格蘭迪亞長老斜了波耶多長老一眼：「波耶多長老，我需要提醒你，截至目前，已經有兩名精靈不明不白的遇害！」言語中怒火欲發，希爾頓幾個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
「格蘭迪亞長老，這個我自然了解。但正如我剛才說的，現在的情況大家都沒弄明白，你總不會把氣撒在我們龍族身上吧？」波耶多長老毫不退讓，針鋒相對的回到。
空氣頓時一緊。
「打攪，我覺得，說不定真是巨龍做的。」
清冷的語音打破了凝固，眾人愕然看向說話的墨斐。
「你、說、什、么？」波耶多長老眼中噴火的瞪著墨斐，若非格蘭迪亞長老在側，只怕他已經動粗了。
墨斐毫不畏懼的挺了挺身，坦然答到：「其實，事情很簡單，我們只是上了信息不對稱的當而已——長老，您要是知道原委，肯定會立即覺察端倪。」
說著，他大致講了一下之前的發現，然後在兩名長老的注視中，凝重的說：「一開始，我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謝莉絲和外來者身上，但芭德薇剛才在大廳說的話提醒我注意到一處最明顯的疑點……」
驀地，格勒菲列睜大了眼睛，恍然道：「原來如此，之前我們因為考慮到多利恩身形巨大，從未考慮過他的嫌疑，如今既然……」
不等格勒菲列說完，悄悄欺近的多利恩猛地朝墨斐衝去，一道「炎息囚縛」緊隨而至——他實力不凡，此刻暴起發難，準擬一舉擒獲預定人質。
奈何本就心存懷疑的墨斐早有提防，當下迎著魔法避過多利恩的抓拿，手中黑刃一翻，刀背狠狠砸在他的頸椎之上。
猝不及防的多利恩一聲悶哼，踉蹌欲倒，剛好拌在墨斐掃出的左腳上，一跤趴倒在地。
氣忿難抑的墨斐更不停手，右腳猛地揣在多利恩的鼻子上。人化后的巨龍本就比較脆弱，何況墨斐氣力驚人，多利恩當即鼻血橫流、淚涕四溢。
「夠了！」波耶多長老暴怒喝止，目光似刀的盯著多利恩，問到：「多利恩，給我一個解釋。」
「我也需要一個解釋！」冷眼旁觀的格蘭迪亞長老咬牙切齒的說。
「自打艾麗婭來找我，我就覺得差不多要到頭了。早知如此，也不必狠心把祂殺了。」掙脫未果的多利恩瓮聲瓮氣說到，答非所問，語氣淡定。
墨斐怒火上沖，腳下用勁，直接將多利恩的牙齒踏了出來。
格蘭迪亞長老臉色一沉，盯著多利恩，慢慢近前，身上揚起的魔能波動讓希爾頓幾個幾乎站立不穩。
「多利恩，想死，你也得給我說清楚！」波耶多長老擋住格蘭迪亞長老，陰冷的對多利恩喝到。
「這個時候了，我沒什麼好隱瞞的。」多利恩神情有些落寞，卻毫不慌張的問到，「波耶多長老，前段時間，在這些阿泰利亞人的幫助下，我們龍族的生育問題終於得到了初步解決，您對此有什麼看法？」
沒料到多利恩說出這種問題，眾人莫名奇妙。
波耶多長老看了眾人一眼，說：「自然是好事。」
「好事嗎？我看未必。」多利恩呵呵一笑，神色轉肅，「我們龍族雖然長久以來就困擾於生育問題，但實際上並未因此絕種斷代。相反，由於生育的牽扯，我們與精靈形成了良好的共處關係，無數代以來，獲益良多。
「而眼下呢，沒等這個新生育方法推廣開，就有不少族人提出肅清族類，重返故鄉。真是荒謬，因為一點兒小小的成績，就忘了根本，甚至要將整個族群帶離夥伴與文明，簡直可笑、可嘆、可悲！」
多利恩的理由完全出人意料，波耶多長老好久才緩過勁兒來，難以置信的對著一副悲天憫人表情的多利恩斥道：「所以你就想要阻止這一切？」
「當然。但不止我一個，而是許多的同志！眼前的危機，只需讓所謂的生育計劃失敗即可解決，所以我們聯合剛好投奔過來的伊比魯那齊對這些阿泰利亞人發難——反正，他們也不是真心實意幫我們，無非是想拿我們做實驗而已。」多利恩掃視了波耶多長老和墨斐一眼，冷笑著答到。
「所以，你就欺騙謝莉絲協助你抓獲莉莉，之後又殺害了覺察到不對的祂？如今更殺掉了艾麗婭——這就是你的朋友之道？這就是你們維護與精靈友誼的方法？！」墨斐忍無可忍的怒斥道。
多利恩不屑的瞟了墨斐一眼，說：「沒有犧牲就沒有勝利，為了更大的成功，有時候不得不放棄小小的局部——這不是你們阿泰利亞的古諺嗎？哼，你這小子倒有點兒小聰明，居然猜到了大概。確實，當初我以維護兩族關係為由，讓謝莉絲幫忙，這孩子一口答應。可惜，當祂知道背後還有伊比魯那齊參與，就不依不饒了，為了計劃的順利，我不得不殺掉祂。唯一遺憾的是艾麗婭，祂為人不錯，做事精細，我也多蒙關照，偏偏不小心被祂發覺了與謝莉絲的密會，私下找我質詢，我實在逼不得已啊。我一人的生死無所謂，但不能因為我而影響整個計劃！可惜，功敗垂成啊。不過，就算我失敗了，同志們依舊會為此繼續奮鬥！」
多利恩越說越激動，眼神狂熱，言語中毫不在乎所有人的性命。
看著這瘋狂的傢伙，墨斐不禁想起地球上的宗教極端分子，那些人也自以為「正義」，懷揣一顆赤子之心為「偉大理想」奉獻出了一切。
格蘭迪亞長老神色變換，強忍的怒火反而不知如何施發。
這時，格勒菲列目光冷冽的說到：「不錯，你的理想確實遠大，但是，你可知道伊比魯那齊又要幹什麼嗎？！」
多利恩愣了一下，不以為意的回到：「那些傢伙？那些傢伙不過是喪家之犬，想要借我們的力量復興而已。反正為我們所用，幹得出什麼來？」
「自大！你們才是被他們利用了……」
格勒菲列冷冷的解釋了一下大概，事情顯然超出了多利恩的預計，他憤怒的吼道：「這群蟲豸，居然敢欺瞞我們——如此謀划犧牲，竟然只是為了他們的野心！混蛋，我會讓他們知道——」
猛地，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口角流出一縷黑血，甚至連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沒了氣息。
陡轉直下的發展令眾人怔忡呆立。
格蘭迪亞長老很快回神查看，接著冷冷說到：「慢性魔葯，專門針對巨龍的劇毒，應該是近期中的。不知道這個蠢傢伙什麼時候被下了毒，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偏這個時刻出事。」
波耶多長老哼了一聲，沒有回應，鐵青著臉帶走了多利恩的屍體。
格蘭迪亞長老帶著芭德薇也開始收拾這邊的殘局，看得出來，祂對阿泰利亞一眾的態度變得不太友好。
莉莉被綁架，卻反被聖域遷怒，唯一的線索還突然中斷，眾人心下又是擔憂，又是鬱悶。而一想到即臨的交接，墨斐更心急火燎、愁眉不展。
不久，好消息總算來了——阿爾泰拉利亞位面安全局的特派小隊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