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從佩洛西亞到西西里歐(上)
雲梭疾馳在荒野上。
墨斐看著梭外的景色,感慨萬千。
曾幾何時,初臨異界的倆人就是在這片荒野上艱難跋涉,邁出了前往阿爾泰拉利亞的第一步;曾幾何時,得遇伯樂的倆人就是在這一片荒野上聆聽特蕾莎的講解教誨,看出了了解偉大文明的第一眼;而今,自己和莉莉終於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一員,再次踏足這片紀念意義非凡的土地,當真恍若隔世。
情不自禁的,墨斐與莉莉相互握緊了手。
突然,一絲危機感從墨斐心中升起——感知放開,前方有伏兵?
「當心!有埋伏!」
墨斐剛喊出口,魔法彈、動能彈呼嘯而至,瞬間將雲梭打成碎片。
槍械?不是法師,是暴徒?
攻擊發動的剎那,墨斐和莉莉就破梭而出,間不容髮的從槍彈間閃過。
其餘幾人則隨後激發了身上的魔法護罩,雖然攻擊來勢洶洶,卻沒有傷到人,唯有身為雲梭主人的希爾頓一聲慘呼,紅著眼要找敵人拚命。
「胖子,給我冷靜,不要亂放魔法!」
眼見希爾頓二話不說就一記「沙塵暴」,墨斐鼻子都氣歪了。
對方在遠處掩體中使用具有瞄準輔助的槍械,這招魔法除了擾亂己方的視野簡直毫無意義——果然再怎麼實戰,沒有真正見血,終是紙上談兵。
「桑雅、古魯,回防!」
隨著墨斐一聲令下,桑雅雙手持劍護住辛西婭,古魯四臂各執戰斧、大刀擋在希爾頓面前,雙方背對背靠在一起。
同一時間,墨斐塑能發動,一把中華複合弓出現在左手,右手連連開弓,數道能量箭激射而出。
通過一年的學習訓練,墨斐摸索出了這套弓箭輔助能量攻擊的方法,無論是精準度、打擊力,還是攻擊距離,都顯著提升。原本他打算塑造加特林機關炮的,結果發現威力大則大矣,轉化效率卻下降不少,建模難度更大幅度提高,反不如弓箭來得簡捷穩定,特別是以墨斐現在的身體素質和塑能效果,開弓速率相比機關炮有過之而無不及。
眼下,以墨斐的感知,沙塵與掩體的阻隔效果幾近於無,加上莉莉心有靈犀的防護,他完全是放心大膽的任意狙殺。
不待沙塵散盡,爆鳴與慘叫中,伏擊者盡皆斃命。
****************************************************************************
「不給力啊,這死黑皮子!」
斯基亞憤怒的罵了一句,一個翻身倒入屍堆,大氣也不敢出的裝起了死。
幾小時前,一個盧比那的法師,把他們這伙蹲苦窯的烏合之眾叫到一起,分發了武器,讓他們埋伏在佩洛西亞到荒野哨塔的必經之路上,只說見到雲梭就打,到時候憑殘骸拿錢走人。
眼見自由與金錢在望,一幫人二話不說,嗷嗷的衝上了前線,反正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以前他們也沒少干。
哪知道,這才是他們真正噩夢的開始。
伏擊的這幫人不知道什麼來歷,雖說有一兩個生愣,但為首這廝簡直猛得令人髮指,片刻間夢想脫困的大伙兒就真的如願了——死人自然不用再蹲牢。
靠,又被坑了,要知道是這種扎手貨,大伙兒還來個屁啊。話說,自己身為「穿越者」,怎麼越過越回去了?!
斯基亞一時悲憤莫名。
一年前,就因為調戲倆悍妞,他和格溫、托巴茲慘遭修理,等三人醒來,已然深陷囹圄。
原想著解釋清楚、稍作處罰就可以出獄,不料,這一呆就沒了止境。
剛開始,只聽說因為哨塔的斐濟大法師掛了,沒人搭理他們。
後來,法師倒是多了,進進出出卻也不管事。
斯基亞隱約聽那些法師聊到,說是斐濟老傢伙在哨塔發現了迪奧秘陣的線索,密不上報,不想身死事敗,這個線索便被接管的法師發現,隨後伊比魯那齊就開始追查,似乎一日不查出究竟、一日不解除封鎖。
這幫盧比那的黑袍想要幹什麼,斯基亞一概不知,但當聽到「迪奧」字眼兒時,他的心頓時一揪:自己的神奇書冊莫非與此有關?
然而,不等斯基亞考慮是瞞、是報,如何渾水摸魚,一夥囚犯就被拉去搜查了一番——那本書冊自然沒法幸免於難。
緊接著就是無休無止的拷問,最終確認再無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可挖掘后,折磨得死去活來的三人被扔回牢房,再無人理會。
書冊最後怎麼樣了,斯基亞並不清楚,但他卻發覺,不久之後法師們不知所蹤,甚至連如何處置他們都沒人管,倘若不是後來一幫人被轉入佩洛西亞的大牢,怕是會餓死在哨塔地牢。
而斯基亞可以明確的是,靠著他的書冊和斐濟的線索,盧比那真的發現了什麼大秘密!
勝利果實就在眼前,卻被別人所拿,光輝的前景在即,卻失手毀在自己手裡。
這段時間是斯基亞最黑暗、最痛苦的日子。
天無絕人之路,自己身為「穿越者」終不成頹廢等死?
自我安慰中,斯基亞最後還是振作起來。
他,再次等待。
然後,機會出現了。
不幸的是,格溫、托巴茲並沒能抓住希望,甚至沒邁出第一步,他倆就已經伏屍當場。
斯基亞出離憤怒,卻只能一動不動的默默忍受。
「古魯,把活口帶過來,小心點兒!」
猛地,一聲呼喊響起,斯基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提了起來。
完了,被發現了!
斯基亞心中一緊,眯眼窺去,頓時嚇得屁滾尿流。
我去,這是哪來的黑大個,太生猛了。
「喲,好久不見,兄台,沒想到一別經年,你清減了啊。」
方才那個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語帶戲謔。
斯基亞聞言抬頭,霎時臉色慘白——眼前這個黑色勁裝的傢伙不就是當初那個黑髮女!身後的不是那個銀髮女又是誰?
想起被殺害的格溫和托巴茲,再想想這一年的牢獄,斯基亞的腦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切全怪這倆****啊!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斯基亞當場就要發作,恨不能生啖這廝。
但他還是忍住了,對方的實力、人數都遠超於己,也不像什麼善男信女,倘若因為一時衝動丟了性命,哪還談什麼遠大宏圖、報仇雪恨?!
於是,斯基亞強忍悲憤,趴在地上,故意用半通不通的阿泰利亞語號到:「大、大姐,小弟我不識高人,你大人大量,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我是不是寬宏大量,得看你的表現,我可沒忘記當初的事。」對方笑容一斂,板著臉道。
呸!老子更忘不了當初的事。死****,等著,老子總有一天要你連本帶利還回來!
斯基亞暗自怒罵,表面上卻苦著臉拚命哭求:「當、當初,小弟色、色膽包天,那、那也是姑娘太、太漂亮了——啊,都是那幾個混蛋挑起來的,小弟身不由己啊!大姐你想問什麼,小弟知道的都告訴你。」
「那先說說看吧,是誰叫你們來的,為什麼襲擊我們?」
斯基亞連忙將之前法師的要求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把責任都推到了對方身上,恨恨的罵到:「這個該死的黑皮瘋子,啥都不說清楚,根本就是讓我們來送死,要知道是大姐你,打死我也不來。」
「嘿,說不定知道是我,你更想來了?」
「不會、不會,大姐你誤會了……」
「廢話少說,你還沒說為什麼襲擊我們。」
靠,我也不曉得啊!
斯基亞心底暗罵,正要回說不知道,猛地想起,眼前這幫人顯然跟盧比那不對付,如今又互相生疑,他正好可以從中挑撥,不說漁翁得利,起碼也讓這兩幫混蛋兩敗俱傷。
想到這,斯基亞故作慌張的答到:「我說、我說!大姐你是阿爾泰拉利亞來的吧?那個混蛋雖然沒說原因,我估摸著,是他以為大姐你要去哨塔探查,所以先發制人,把你們除掉。」
對方點點頭,顯然認可了他的說法,接著又問:「那他為什麼不想讓我們去探查?哨塔有什麼秘密?」
「這、這個……」斯基亞竊喜,卻吞吞吐吐、裝作為難。
「很好,古魯,把這小子宰了,咱們這就回去聯絡,反正不管咱們的事。」對方生氣的說到。
斯基亞心下冷笑,順勢搶地嚎哭道:「大姐、大姐,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哨、哨塔好像有什麼秘密法陣,現在整個伊比魯那齊都寶貝一樣供著這玩意兒。」
「秘密法陣?既然是隱秘,你怎麼知道的?」
「上次出那事兒后,我就被關在哨塔地牢裡面。斐濟老傢伙死之後,也沒人來管,搞得現在這個樣子。」斯基亞一臉不堪的回憶著,不盡不實的答到,「當時,我隱約聽那些個趕來的法師聊到,說是老傢伙從那兒發現了法陣來著,好像叫『迪奧根什麼』的,想要獨吞,不想先被人給殺了,後來這個法陣就被上面的法師發現了,似乎有什麼大秘密,接著就封鎖起來,又說要搞啥計劃——我清楚的就這些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說完,斯基亞斜眼偷偷瞥向黑髮美女,見她陷入了沉思,心下大定,旋即琢磨如何混入隊伍,陷害對方、從中牟利。
驀地,背後一陣劇痛傳來,斯基亞眼前一黑,再也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