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長者的經驗

  斯蒂文自己是一名軍人，但是同時，他也是一名外交官。


  在他漫長的職業生涯里，他逐漸了解並堅定相信一點，必要之實力，對於雙方的平等交流是必然前提。


  但在這一基礎之上，誠意與善意，也會改變談判的僵局。


  所以，看著那些提著盾牌長刀，肩上掛著類似等離子槍的遠程武器的蜥蜴……不，是古血們時，斯蒂文做了一個手勢，讓戰士們保持警戒的同時，自己收起了武器，緩緩走了過去。


  「我是聯邦外交武官，斯蒂文·塔斯諾克。」斯蒂文醞釀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用低哥特語：「我們並非為戰鬥而來。」


  沒有回答，古血們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只是依然維持著戒備的姿勢，默默站立著。


  好吧，斯蒂文想，也許是語言障礙。


  於是，斯蒂文又換了靈族語又說了一遍。


  依然是一片沉默。


  獸人語，高哥特語，鈦語……總而言之，斯蒂文幾乎換了所有他能想到的語言來進行問候，但是古血們依然一動不動地站著，就和機器人一樣。


  忽然，一道光芒自古血群中閃出，接著，原本靜靜佇立的古血們紛紛下跪，如同他們的神靈降臨一般。


  「所有人，不要緊張！」斯蒂文趕緊回頭喊到，他倒不認為陸戰隊員們會激動，但是靈族和帝國的人，就不一定會那麼鎮定了。


  「明白，大使，所有人，保持警備姿勢，不要開火。」雅思先知略微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大使，但也下達了類似的指令，而帝國的那名審判官也是如此。


  「年輕的生命……」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我感受到了你的善意……和你的靈魂，我很欣慰。」


  接著，一個虛實交替的。身影出現在了斯蒂文面前。


  「吾乃史蘭，你好，歸鄉的異鄉之人。」


  斯蒂文眨了眨眼睛，不太清楚怎麼形容眼前這個類似於投影一樣的存在。


  虛實相見的影像之間坐著的，是一個形似蛤蟆，有著粗糙綠色皮膚的生物，他的眼睛中閃動著藍色的光芒，兩隻手交替著放置於身前，不知為何，斯蒂文總感覺那個存在似乎極為的虛幻而又不真實。


  但無論如何，斯蒂文還是敏銳地從古血們虔誠的動作中看出來了來者的崇高地位，所以，斯蒂文鞠躬行禮到：「您好，史蘭先生，我代表聯邦向您問候，並為我們的到來表示歉意，我們並未料到此處會有原住民。」


  史蘭笑了笑——雖然在斯蒂文看來那個影像只是輕微地晃動了兩下，但是斯蒂文就是能感知到它是在笑。


  「不用這麼拘束，異鄉來客。」史蘭說到：「我知道你們是為了古聖的遺物所來……看守他們是古血的職責，但是，我們也被古聖委託了篩選被選擇者的任務。你們一路所來的一切，我們都看見。隨我來吧，能夠進入這裡就已經足夠證明一切了。」


  「多謝。」斯蒂文致意到「我很感激……」


  忽然，一聲巨響自另一段傳來，如同凄厲的尖嘯一般橫掃全場。


  古血們只是稍微抖了兩下，就立刻穩住了，陸戰隊員們稍微多搖晃了幾下，但是帝國衛隊和靈族們則很明顯地受到了衝擊，尤其是先知們，和那個靈能者。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帕菲爾先知喊到：「我們必須趕快，奴役者進來了……大門沒有擋住他們！」


  「當然，看來沒時間廢話了，我們路上繼續說，現在隨我來！」史蘭漂了起來「古血們，來者乃為奴役者，古聖之敵，消滅他們，毀滅他們的僕從，戰鬥。」


  接著，他轉向了斯蒂文「各位，請隨我來。」


  ————


  瓦扎克抬起頭，看著漂浮於房間頂部的巨型方塊，那個幾何造物的表面還在不斷波動，一道道流光自其內部閃出。


  雖然瓦扎克不喜歡這種娘炮的樣式，但是，卻能下意識地感受到裡面強大的力量。


  「這是什麼亂糟糟的玩意。」瓦扎克咕噥到「俺完全看不出來這東西的作用。」


  「他能喚醒過去，你們種族的過去，並打開走向未來的大門。」史蘭的虛影說到。


  「蛤蟆，別說沒用的，俺不懂這些，這玩喲怎麼用？」


  「很簡單。」史蘭緩緩抬起了手：「觸碰它即可，你有這權力……等等，別這麼急，帶上這位女孩一起。」


  瓦扎克有些不解地瞟了一眼史蘭，雖然瓦扎克沒能看透這隻蛤蟆，但是野獸的直覺告訴瓦扎克，自己最好照他說的做。


  「真奇怪。」瓦扎克咕噥到：「好吧，俺試試，說真的，如果俺真變更牛了，俺就幫你那個小忙。」


  接著，瓦扎克一把將小米攬了過來「走吧，小米。」接著，發動了火箭飛向了方塊，小米緊緊地抓著大杖沒有鬆手。


  「好吧，讓俺看看這破玩意是啥。」瓦扎克粗魯地伸出了自己的動力爪派碰了一下方塊：「似乎也沒啥……」


  接著，強烈的光芒自方塊中放出，包裹了瓦扎克和小米。


  「命運啊……」史蘭看著上方，感慨了兩句：「真是難以預料的事物啊……」


  「引導者……」永世守衛泰林緩緩走上前，衛戍在史蘭兩側「我無意質疑您的判斷，但是這個獸人……他真的值得信任嗎？創造者創造他們之時就預測到了這個種族的原始本性，我僅從戰士的角度表示我的擔憂，請寬恕我的僭越。」


  「無需擔憂，永世守衛。也許原本會是如此，但有時候我們應該從更遠的角度看待問題。」史蘭說到，接著身軀逐漸模糊了起來，似乎將要消失一般：「他即將見證的，是最符合他們種族的知識，銘刻在基因之中的歷史……與智慧。當這一刻結束之後，河流就會加速奔騰了。也許我們本來不會如此，只會繼續見證這一切……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所以我們需要再加一把力，去促成那個更好的結果的到來。」


  接著，史蘭逐漸消失，只留下最後的殘影，和一道餘音：「隨我來吧，永世守衛，我能感覺到，未來的道路因為異鄉之來者已經變化了，即使是我們也無法看透……最後的機會，已經擺在每一個人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