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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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隔了一個世紀,我不知是生是死,也分不清楚晝夜。
四周是死寂無聲,漆黑如墨,我惶恐迷茫,彷彿真的置身於九幽玄冥。
我死了?這是地獄還是天堂?
地獄?我曾經去過,不該是這種氛圍啊?
天堂?如果天堂是這樣,無聲無色,沒有師傅和大熊的作陪。我寧願下地獄,至少還有惡鬼相伴,即使身受萬刑,那也是好的。
我害怕在這無邊無際的黑暗裡獨處,除了我的思想在運動,彷彿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死亡當中。
我開始想抵抗,想活動,可是,不管怎麼做都是徒勞的。
我只能感覺我的眼睛可以眨,卻只看見混沌般的黑暗,我無法用睜眼的力量開天闢地。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我的鼻子和嘴裡有股泥土腐朽和雞蛋清的腥味。
隨即而來的就是觸覺,這種觸覺真的好難以承受,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手持匕首沿著我的雙腿到頭顱,再到雙手,劃了一個「大」字型的口子。
疼得我全身抽搐,沒等我喘息,無數雙大手,拉著劃開的皮肉,慢慢的往外面扯,好像是要把我剝皮,我感覺的到那種皮肉分離,鮮血滲出的場面,我似曾相識,我馬上就要變得血肉模糊。
那種火辣辣的疼痛使我又要昏厥過去,我真的是在地獄中,刀鋸地獄。
我曾經在那看見過這樣的刑法,真的是血淋淋,慘不忍睹。
我恐懼萬分,我不甘心就這樣死了,我一定要反抗,我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的大聲吼,可惜我聽不見任何聲音。
氣血衝破四肢體膚,我終於坐了起來,我手舞足蹈,形如瘋癲。
突然,旁邊有很多隻手在抓我,那手冰涼死氣,布滿雞皮疙瘩。
我驚恐萬分,盡然我的知覺恢復,那我可不是聽天由命的主,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使在全身劇痛的情況下,我也得奮力一搏。
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我朝一個方向撲了過去,死死的掐住一個惡鬼的脖子。
那惡鬼雙手扣住我的手腕,奮力往外面拉扯,我不能輸,我全身青筋暴露,死也要拉個死鬼,再死一遍墊背。
突然,我臉上被打了幾個耳光,我耳朵里有大量液體流出,聽見了我瘋狂的「啊……啊.……「聲。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了,我掐的那個惡鬼見我不鬆手,還在死命的掙扎。
這麼危險的境地,分不清敵我,老子可不能鬆手,我繼續用力,嘴裡剛發出兩聲「啊,啊」聲。
突然,我的臉上又被甩了幾個清脆的耳光,同時聽見一個嘶啞的暴喝聲:「啊你媽個頭啊?還有完沒完了?」
我靠,居然是黃純的聲音。
隨即一道刺眼的亮光照在我的臉上,我急忙護住我的雙眼,前面響起了劇烈的咳嗽聲。
我適應了一會光線,才睜眼一看,黃純站在我旁邊,大熊彎腰坐在我對面,不停的摸著脖子,頭低著在咳嗽,旁邊還有一個人抱著師傅的屍體。
我錯愕在當場,傻呼呼的問:「我們沒死?」
黃純臉色也慘白無色,瞪著我,沒好氣的說道:「沒死,大熊都快被你掐死了。你傷的很重,全身又長時間泡在水裡,血氣不通,都快死了,這岸邊的木板又燒不了。我們只好扒你衣服,幫你按摩,想要氣血流通。誰知道,你嗷的一嗓子,坐起來就掐著大熊脖子.……」
我聽得是哭笑不得,連忙爬過去,想看看大熊有沒有事。
誰知,大熊看見我過去,本能的連連後退,驚恐的看著我。
我尷尬的笑了笑,對大熊說:「大熊,我沒事了,你沒事吧?剛剛以為你們是惡鬼……」
大熊這才放鬆警惕,對我擺手表示沒事。
我這一放鬆神經,感覺到全身劇痛,特別是胸口,我摸了一下,有一根肋骨凸出,應該是折斷了。
我一觸之下,強烈的疼痛,使我又跌坐在地上,黃純和大熊忙過來,輕撫我的後背。
我休息了一會,黃純又接著說:「我們這次活著出來的,就只剩下我們四個了,再加上師傅的頭顱,還有大熊綁在背上,師伯的屍身。你被水壓壓斷了一根肋骨,全身挫傷無數。我們三個運氣好,只是嗆了幾口水,昏厥在水裡。幸好有元將軍相救,我們這才脫險,元將軍還把自己的一個龜蛋給你吃了,你這才醒了過來。」
說完,燈光照在一處地方,果然有兩瓣巨大的蛋殼,裡面還殘留很多黃白液體。
我連忙問:「我們這是在哪裡?那元將軍呢?」
大熊此時也恢復過來,語氣平靜的說:「我們被元將軍馱了很遠,我們在龜背上醒來,它把我們放在這裡,含著赤霄劍又走了。我們渾身氣力也不夠尋找出路,只好先想辦法把你弄醒。」
我總感覺這次大熊好像變的不一樣了,不知道是師傅的死,深受打擊,還是什麼,大熊說話清明,氣質也不一樣了。
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爬起來,跪對著湖面默默道:「元將軍,感謝您三番五次的相救,我回去以後,定當把您供做神明,受萬世百姓之香火。」
我們對著湖面叩拜了一番后,黃純和那個叫厲剛的師兄攙扶著我,大熊背著師傅在前面尋找出路。
我們走了不久,居然發現了一個洞口。
沿著洞道向上又走了幾個時辰,前面出現光亮,我們大喜,一出洞口,發現是在石鐘山。
石鐘山處於長江和鄱陽湖交匯出,江水渾濁,湖水卻青碧如玉,呈現出江湖兩色的奇妙景色。
此處現在已經開發成旅遊勝地,遊船遊客勝多,大喜身上背著師傅的遺體,黃純包里放著一顆漆黑的頭顱,冒然搭船,肯定是驚世駭俗。
我們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只得借公用電話向潭勁林求助。
潭勁林一聽師傅已經仙逝,嚇得急忙彙報成都軍區。
時間不久,一輛直升機就把我們接到南昌軍區,片刻沒停歇,又上了一架小型的運輸機直飛四川。
三個小時候,成都軍區的停機坪。
我們走下飛機,前面已經候著一大批軍人,英姿颯爽,手持衝鋒槍,我們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大熊小心翼翼的把師傅的遺體抱下機,突然,前面一聲斬釘截鐵的大喝:「敬禮,鳴槍……」
前面唰的一聲,幾百名軍人朝著我們敬了一個軍禮,接著舉起槍對著天空就是一陣齊射,頓時火槍噴發出幾百道火舌,硝煙瀰漫了天空。
我們一時被這陣勢驚得不知所措。
這時,潭勁林帶著一位身穿中將軍服的老者向我們走來。
那名老者六十多歲,頭髮花白,臉色紅潤光澤,身材高大,不怒自威,年紀雖大,但是行走速度矯健敏捷,大步就跨到大熊面前。
那老者忽然,眼睛一紅,手顫顫巍巍的抱過師傅的遺體,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悲痛萬分的哭泣道:「姜叔,您怎麼就這樣離我而去,你不是保證過您會回來的嗎?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不算數啊?我給你什麼都不要,您三番五次的救我,你要我怎麼報答您的恩情啊?聽您仙逝,我悲痛萬分,生不如死。」
說著,居然抱著師傅屈膝一跪,嚎啕大哭起來。
旁邊的潭勁林驚愕如木,後面的那群大兵也張大嘴巴看著老者。
潭勁林反應過來,急忙就單手去拉老者,大聲道:「司令,您這是為何?您快起來!」
那老司令單手伸出,一掌推在潭勁林腹部,潭勁林吃力不住,後退幾步,也跟著跪到在地,後面那群軍人齊刷刷也跟著全部跪倒。
我們又是驚得目瞪口呆,聽著那老司令哭聲如泣血,鼻涕和眼淚都出來了,我悲從心來,雙膝一軟,也跪在地上。
多日來的悲痛也爆發出來,我嚎啕大哭,凄厲的喊道:「師傅,姜老道,你個沒良心,兩腿一瞪,舒服了,把一大爛攤子都拋給我,老子才19歲,怎麼承擔起這麼大的責任?斬妖衛道,除掉江下面的妖物,尋找長生,哪件事不是人力不可為?你讓老子去勞心勞肺,你倒是解脫了.……哇,你個王八蛋……」
那老者聽我聲音蓋過他了,也提高嗓門哭著狂吼:「姜叔啊!您老不講信用啊!說了會活著回來跟我喝酒嘮嗑的,虧您把我當作知己老友,您怎麼就這麼去了啊?您讓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
我們兩個比賽,一個比一個哭的大聲,一次比一次吼的大聲。
大熊也跪在地上,聽我們沒完沒了,突然一聲暴喝:「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師傅都死了,還不讓他老人家早點入土為安,在這光哭喪能哭活?」
說著,又指著對面的老頭大罵:「特別是你這個糟老頭子,年紀老大不小了,虧你還是司令,做事沒點分寸,哭個卵啊?」
我和老司令被大熊罵的一愣一愣的。
大熊站起身來,搶過師傅的遺體轉身就走,那群軍人立馬圍著大熊不讓走。
大熊抱著師傅,怒目瞪著他們,提身向前,幾個提腿就把周圍的軍人全部撂倒。
這時老司令也如夢方醒,站起來,連鼻涕眼淚都顧不上擦,大喝道:「你們都給老子住手,趕快派車把姜叔送回府上,再派人趕快跟著去布置靈堂和後事,給老子動作快點。」
有幾名軍人迅速的跑去開了四輛軍車過來,我和大熊抱著師傅上了車,後面老司令潭勁林也跟了上來。
我們一群人直奔道觀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