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04、風波起
沒人比我更懂氣運正文卷103~104、風波起巨闕宗?
陳尋心中微動,一下想起了當初自己在坊市時救治的那名巨闕宗真傳弟子,當即問道:
「他們有幾個人,都叫什麼?」
趙府尹小心翼翼道:「巨闕宗一共來了三位,也都是門中的真傳弟子,領頭的一位叫做秦劍鷹,另外兩位叫做齊明申、劉業恆。」
齊明申,不就是之前斷臂續接的那個?
陳尋心念微動,然後目光玩味的道:
「趙府尹,你們既然又找了其他宗門的人,為何不提早說一聲?」
趙府尹看不出陳尋的喜怒,連忙苦笑著告罪道:
「請閣下勿怪,貴宗高足回去以後,我等等了許久未有迴音,然而府城中詭異狀況頻發,城中到處人心惶惶,我們實在不得已才.……
不過根據目前的情況,那邪修手段詭異,隱藏極深,整座府城又頗大,難覓其蹤跡。閣下千里迢迢而來,下官斗膽請閣下一同參與調查,以望早日將此獠揪出,您看可否?」
身為一府之主官,如此姿態可稱謙卑,陳尋左右無事,也不想白跑一趟:
「既然如此,帶我去見一見他們吧。」
趙府尹心情一松,連忙道:
「那幾位暫時就落腳在府衙之中,閣下請跟我來。」
說著,他和幕僚便在前頭引路,帶領陳尋向里走入。
整座府衙頗大,而且氣派非常,穿過一片空曠的校場和庭院,其後則是一排閣樓。
來到一處樓前,幕僚上前敲了敲門,道:
「各位巨闕宗的高足可在?」
不多時,一個淡淡的聲音傳出:「何事?」
趙府尹上前,揚聲道:
「叨擾各位,藥王山的一位高足今日也到此而來,調查邪修作祟一事。畢竟人多力量大,在下想請貴方雙方一同行調查之事,所以特來邀請幾位一晤。」
「一同調查?」
略有不悅的聲音響起,隨後大門豁然打開,一個高大英武的身影顯現,目光掃視:
「藥王山的弟子怎麼……是你?」
語氣頓時變得驚喜,好巧不巧,出開門聲的豁然就是被陳尋治好手臂的齊明申。
雙方也算是頗為熟悉,陳尋面露微笑,打量著對方的右臂:
「齊兄手臂可是已經徹底恢復如初了?」
「原來是陳兄弟,你怎的也來著了!」
齊明申頓時哈哈大笑,欣然上前拱手見禮:
「托你的福,我的這條手臂恢復的十分完美,徹底養好後幾乎沒有任何影響,我前段時間還專程去雲山坊市尋你致謝,結果撲了個空,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
還擔心雙方會有摩擦的趙府尹和幕僚面面相覷:
「兩位認識?」
「當然!」
齊明申笑著道:
「這位陳兄弟對我可以說是有救命之恩,快請,我們裡面說話!」
說著,他便熱情的邀請陳尋進入廳中,同時也有兩名男子先後走出,為首一名身穿錦袍,眼神銳利的高大男子走出,皺眉道:
「齊師弟,這位是?」
「秦師兄,我來為你引薦一下。」
齊明申熱情洋溢,介紹道:
「這位就是我曾和你提起過的陳尋,乃是藥王山門主第五親傳,一身金針之術出神入化,我之前所受的斷臂之傷,便是他為我接好的。」
「哦?」
齊明申差點斷臂毀掉道途一事在宗內人盡皆知,被稱作秦師兄的男子意外了一下,露出微笑:
「原來是那位醫術過人的陳兄弟,我之前也聽說了這件事,幸會幸會。」
武修之間互稱更顯隨意,沒有那麼多講究,齊明申立刻又向陳尋介紹道:
「陳兄弟,這位乃是我師兄秦劍鷹、這位則是我師弟劉業恆。秦師兄也是我宗門主親傳,並且是步入中三品的武道宗師,這一次調查邪修一事就是由他帶領。」
中三品?
武道宗師已經不是一般角色,陳尋客客氣氣拱了拱手:
「見過秦師兄,還有劉兄。」
雖然和藥王山往來不多,但是不管治好齊明申的事,還是陳尋本身的醫術都值得結交,一旁的劉業恆抬手笑道:
「各位不要站著了,快請坐!」
趙府尹和其幕僚也完全不覺得自己被冷落,跟著坐下來,坐於主位上的秦劍鷹則是看向陳尋:
「我前面聽,陳兄弟要和我們一起調查此地的邪修?」
陳尋點點頭:「我也是領宗門卷宗而來,不知道各位也來了。不過既然到此能盡綿薄之力最好,不知道秦師兄……」
秦劍鷹沒有拒絕,笑道:
「換了其他人我們自然不希望他摻和進來,若是陳兄弟那則沒有問題。不瞞你說那邪修隱藏的極深,我們人手上確實有些捉襟見肘,有你加入卻是正好。」
陳尋接著問道:
「敢問現在情況如何,各位可是有什麼頭緒了?」
齊明申開口道:
「情況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府城從兩三個月前到現在,失蹤遇害人數近百,但是每一個都並非普通百姓,而是修鍊有武道的凡俗武人。
這些人要麼是武館好手,要麼是幫派頭目,九品乃至八品的都有,顯然是邪修擄掠這些氣血強盛的武人祭煉什麼邪法邪功。麻煩的地方就在於府城太大,那邪修又藏頭露尾,要將其揪出很是麻煩。」
陳尋沉吟一下:「那所謂有人目擊,有人皮在街上遊盪,是怎麼回事?」
「所謂人皮.……十有八九是那邪修操縱的邪器一類。」
秦劍鷹冷冷道:
「有目擊者曾在夜間見到那人皮裹著失蹤者來去如風,形如鬼魅,那失蹤者已是一個八品高手,卻毫無反抗之力,以此判斷,背後作祟的邪修很有可能是已經步入中三品的魂修!」
「魂修?」
陳尋好奇道:
「秦師兄何出此言?」
秦劍鷹解釋道:「主要是那人皮來去如風不說,還宛如真人,攝人心魄。真修法器並無這般詭異,唯有修神魂之力的魂修,以六品中樞魄的強大神魂操縱法器,才可能呈現類似的效果。」
六品魂修……
陳尋頓時若有所思。
雖無靈根限制,但是魂修一道,基本上和真修一樣稀少。
主要是魂修從觀想開始蘊養神魂、明心見性,直到神足意滿,方可神魂出竅,遊覽天地。
當然,剛剛出竅的魂修只能遊覽周身方寸之地,無法離軀殼太遠,否者一陣狂風都有可能將神魂吹散,真正要做到肆意遊覽天地出入青冥,恐怕起碼得修鍊到傳說中的鬼仙境界才行。
而出竅以後,魂修便可以在夜間出竅接引月華,從而一步步壯大神魂,然後開始凝練七魄。
七魄者,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
出竅為入品,凝練英魄為八品,這兩個階段的魂修不但只能在夜間接引月華修鍊,手段還極為匱乏,除了迷人心智以外幾乎沒有什麼對敵的手段。
而到了七品精魄境,魂修神魂之力大增,不但已經可以在白日出竅,短時間承受烈日照耀,還可操縱法器,御器刺殺。
至於中三品,也就是突破六品中樞魄,則是神魂經過九九八十一天的烈日洗鍊,極度凝實,可以長時間在白天及烈日下活動,更是能夠藉助外物顯出形體,凝聚出真實的形態,手段詭異非凡。
陳尋之所以對魂修境界能這麼了解,還是多虧了四師父秦英的言傳身教。
如果鴻興府藏匿的邪修真的是一個中三品的魂修,要將其找出還真不是什麼容易事。
陳尋思忖之間,劉業恆遲疑了一下,問道:「陳兄弟,之前聽說你們有一位真傳弟子似乎,似乎有過接觸?」
陳尋也沒有和那個真傳弟子交流過,但是宗門卷宗上卻是標註了詳細情況,開口道:
「我宗的那位師兄也未曾和那邪修正面交手,而是在接到差役的警示之後,意外堵截住了那一張人皮。那人皮似有腐蝕氣血、攝魂奪魄之能,那位師兄一時不察之下吃了一虧,沒能將其留下。」
劉業恆雖然心有疑慮,還是點點頭:「原來如此。」
畢竟初來乍到,陳尋沉吟一下:「那依秦師兄看,我們該如何將其揪出?」
「只有等。」
秦劍鷹嘆了口氣:
「那邪修出手並無規律可循,府衙的官差和守城的暫時由我們調用,夜間散出去巡邏守衛,在發現異常時傳訊我等,除此以外似乎沒有別的辦法。陳兄弟可有什麼高見?」
陳尋想了想,目光微動:「我想先看看卷宗……」 ……
與此同時。
入夜,雲山坊市。
冷冷清清的街市之上,身穿普通武袍,喬裝打扮過的王泰之仰望著山上雲仙宗的管事樓,臉色有些猶豫。
內心更是在天人交戰。
他緊緊捏著手上的一封信,喃喃自語:「師兄啊師兄,你真是給出了一個好大的難題……」
上一次見面過後,華龍飛便交給了他兩封信,要他抄送之後分別送往幾個地方。
而信中的內容,堪稱是天驚地動,欺師滅祖,讓他這個近來對宗門都有頗多不滿的人看了都觸目驚心,眼皮狂跳。
他很想拒絕這項差事,但是想到華龍飛曾經的恩德,又想到自己如今在山門中被排擠、無視的遭遇,還是鬼使神差的接了下來。
然而事到臨頭,目標就在眼前時,他偏偏卻猶豫了。
因為他知道,這一步一旦踏出,無論自己還是藥王山千百弟子,命運就將再也難以預料。
然而左思右想,他的眼神終於還是冷硬下來,咬著牙走出,將信封直接扔在通向半山的石階之上,然後快步離開。
「既然如此,就讓命運決定吧!」
宛如解脫一般,他緊抿嘴唇,心中默念:
「師兄,你的恩,我報了.……」 ……
然而王泰之剛剛離開沒有多久,一隊巡視坊市的巡邏弟子就披星戴月的回來。
「等等!」
領頭的執法弟子一眼便看到了落在石階上的那封信件,頓時警惕一揮手,攔住後面的弟子:
「那是什麼?」
雲仙宗雖然坐擁數個坊市,隱隱有乾國第一宗門之稱,但是也樹敵眾多,尤其是各路邪修。
這些邪修大部分都和雲仙宗仇深似海,時常會襲殺各處駐地弟子,尤其是他們這些八品九品的普通弟子以泄私憤,所以任何情況都大意不得。
「那似乎……是一份信?」
一封普通的信搞不好也有銷魂蝕骨的劇毒,領頭弟子目光一動,頓時從自己的乾坤袋中放出了一個活靈活現的人形傀儡:
「去!」
這人形傀儡顯然並不怎麼高級,動作之間頗為僵硬的來到信封之前將其拾起,然後一點點打開,將其中信箋呈現。
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領頭的弟子湊上去仔細查看,然後肉眼可見的臉色急劇變化起來:
「你們在這等著!」
還不等周圍弟子湊上前仔細辨認,他就勃然色變,一把收起信箋,身形飛也似的衝上半山。
雲山坊市依山而建,這半山腰的地方開闢的是一處處對外租賃的修鍊洞府,除此以外雲仙宗的一處分舵也坐落於此。
而這處分舵,則是有一位五品層次的長老顧雲深坐鎮,因為茲事體大,拾到信箋的領隊弟子完全不敢自作主張,便第一時間在修鍊靜室找到對方。
一陣急促的風鈴響動,身穿古樸道袍,鬚髮灰白的顧雲深從靜室走出,皺眉道:
「出了什麼事?」
領隊執法弟子二話不說,將信箋呈上,無比激動的道:
「長老請看!」
顧雲深皺眉接過信箋,一眼掃過,天塌不驚的面容劇烈變幻,立刻道:
「這封信是從哪來的?」
領隊弟子回答道:「就在山門石階之上,我們一回來就看到,不知道是誰丟在那裡的。」
「好,好……」
無數念頭從心間閃過,顧雲深立刻道:
「安排弟子在石階附近等候觀察,再派一隊弟子秘密調查一下坊市之中是否還有此類信箋,老夫現在要回宗門一趟!」
「是!」
領隊弟子轟然應諾,而顧雲深則是二話不說,一拍乾坤袋間一架流光溢彩的小型飛舟倏然出現。
呼!
遁光驟起,只見顧雲深腳踩飛舟,霎時間整個人便身化長虹,極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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