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唇齒相接之時，小玨的意識完全放鬆了下來，我趁機將口中含著的攝魂珠用舌尖抵入他的口中。
在記憶珠與攝魂珠兩種神珠之間，我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選擇了攝魂珠。
不單單是因為攝魂珠體積小含在口中不影響說話，不容易被發覺，更是因為攝魂珠比記憶珠更加強勢，小玨的實力，不一定是記憶珠控製得住的。
但是，由於攝魂珠太過霸道，我也怕它會對小玨造成傷害，所以一直猶豫不決。
但是現在，看著小玨的反應，我知道，我的選擇沒有錯。
哪怕是吞下了攝魂珠，他的神誌依舊清明，不知道，如今小玨的實力已經到了什麽地步。
“咕嚕……阿、阿撫，你喂小玨吃了什麽？”
我定定地望著他純潔的雙眼，努力壓下心頭的躁動和焦急，深深吸了一口氣，吊在了胸口：“攝魂珠。”
“攝魂珠是什麽？是好吃的嗎？可惜小玨還沒有嚐出味道就吞下去了，辜負了阿撫的心意……”
“不，小玨，攝魂珠，是用來窺視你的記憶的法器。”
“什麽……”
他望著我，滿臉潰傷。
“對不起，小玨，我太想知道那七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了。那似乎，不隻是一個夢，而是我生命中一段不能割舍的過去。從我一年前醒過來開始，我就一直覺得我的胸口好像少了一塊什麽，這一年無論我做什麽，都不能彌補心髒的空缺……那種感覺，仿佛是自己被分割成了兩半一樣，別扭又痛苦……”我緊緊握著他的雙手，不讓他有任何遠離我的機會，從小玨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不願意讓我知道那段過去，他要是想要逃跑，我根本追不上他，可是他從來不會甩開我，從來不會，“求求你了小玨，讓我侵入你的記憶，去看一看真相吧！”
“不、不！不——!”仙玨痛苦地搖著頭，第一次想要掙脫仙傾撫，他甚至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甚至第一次沒有顧慮是否會傷到她，但是已經遲了，仙傾撫早就在拉著他手的時候，就將法力傳入他的身體，激活了攝魂珠的法力。
看到他痛苦的樣子，我的心中更是不安，甚至害怕見到當年的真相。
可是那兩個熟悉得讓我落淚的背影再次閃現在我的腦海中，那剛烈如火的男子，那溫柔如水的男子，到底是誰，他們與我，又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每次一想到他們，每一次呼吸都能給我帶來幸福。
可頻頻頭痛，總是阻撓在我與真相麵前。
甩了甩頭，放棄了最後一絲猶豫，我將額頭抵在小玨的額頭上，啟動了攝魂珠。
有了攝魂珠的幫助，即使小玨十分抵抗，我依舊侵入了他的記憶。
首先看見的，是一片漆黑。
我看見的是小玨的記憶，那麽目之所見即是小玨所見。
唔……我猜測，這頭懶龍……約莫是在睡覺。
突然，小玨睜開了雙眼，抬起龍首，但是……依舊是一片漆黑。
唔……我猜測，這頭懶龍約莫是在地穴中睡覺。
“吼——”小玨突然長吼一聲，伸展開了身子，直衝開了上方十丈厚的堅冰，日光也隨之撲麵而來。
我揉揉耳朵，又揉揉眼睛，手差點不夠用。
他這龍身受得了這巨響與突如其來的日光，我這副肉身凡體卻哪裏受得了！
待我的視覺聽覺終於恢複之後，竟然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我，或者說從前的我，竟然手舉著【天仲源元】，指向我自己！
我一愣，才反應過來現在自己所見是小玨的記憶。
也就是說，那個從前的我，用【天仲源元】指著小玨？
這是怎麽回事？
像是感受到我的心意一樣，那個從前的我在視野中越來越清晰，我願意為“我”是睡迷糊了或者在和小玨開玩笑的練劍，卻發現“我”的眼神確實是像……在看一個、一個陌生人，而劍鋒上的殺氣，也顯露無疑。
還不待我反應過來，就是一場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冷戾的劍鋒刺痛了我的雙眼，淚珠彌漫在眼前遮擋住了視線……不對，我在這裏不過是以靈魂體的形式出現，根本不可能有淚珠，更不可能遮擋住我的視線，那麽隻有可能是……小玨，他哭了。
我心痛不已，早將從前的自己罵了千遍萬遍。待我緩過神來，眼前的場景卻換了。
我感覺到小玨心態急躁，龍翼拚命展開，龍鱗削開了空氣，似乎在拚盡全力追逐著什麽。
前方是一頭通體火紅的巨龍，龍背上坐著狼狽不堪的兩個人，從背影看，應該是一男一女，再定睛一看，嗬，真巧，這兩人都是我認識的。
女的是我，男的是，那子佛的大將軍——緝天鑾。
然後我看見小玨追趕上了那隻火龍，從後麵揮爪拍散了加速法陣，“我”噴出了一口鮮血。
但是那魔紋並非我的本命魔紋，火紅的法陣，應該是用緝天鑾的法力所畫，可是為什麽反噬，卻在我的身上？
難道，這緝天鑾，是個懦夫？
不，不對，絕不是！
因為我看見了他的滿臉吃驚、痛苦與悔恨。
還看見了“我”滿足的笑容。
但是……我的這張臉……怎麽會毀成這樣？
小玨見到這一幕，似乎更加憤怒，直衝到了火龍的麵前，扯斷了它的雙翼。
接著，他的眼裏就隻有“我”一個了。即使“我”已經毀容，我還是能夠感受到從他的心髒出發出的愛。
然後，是緝天鑾拚出性命所使用的法術——“鎖·焚天日——”
巨大的由火元素聚成的牢籠憑空出現在小玨的上方。他感受到了上方壓頂的危機，憑著本能伸展雙翅想側飛而出，可他的反應再快，怎麽比得上已經成型的術法？牢籠上壓而下，任他如何反抗，還是直直向地上墜去。
小玨怒吼不斷，帶著不甘與悲傷。
而“我”的表情突然變得痛苦，手上所畫的法陣不得不因此而中斷，可“我”也顧不上惱怒，她從身後緊緊抱住緝天鑾，右手撫上他胸前的魔源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