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無端夢魘,千裏冰原
不知怎的,原本作為一個乞丐,雖然天天擔心自己可能會餓死,可是卻不像現在拜師之後如此波折,暈一暈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奇怪的夢也一個一個接踵而來。
也許是太希望能夠成為一名天罰了,這一次昏迷,我竟做了一個荒唐離譜的夢。
一個,開啟了我所有噩夢的夢。
目之所見是一片廣闊沒有邊際的雪地,我卻來不及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因為……冷死了啊!我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睡衣,怎麽會夢到這個鬼地方?
突然,像是感應到了我的情況危急,我的右眼突然一陣絞痛,痛到我的身體都不自覺地蜷縮起來,整個人憋著一口氣,不敢呼吸不敢呼痛,生怕這一口氣散了我的人也散了。
怎麽會這樣!我的眼睛為什麽會這麽痛!
“別緊張,快放鬆下來吧——”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響起,我疼得動不了,隻能用左眼勉強覷了一覷周圍的情況,依然是一片雪白,什麽人也沒有。
雖然按照我軟弱和沒有主見的性格,幾乎就要聽她的話放鬆下來了,不過……她的聲音聽上去也是一個孩子……頂多和我差不多大,不會故意搗亂坑我吧?
“別擔心,我不會騙你的——”
天哪!她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我吃了一驚,幾乎忘了右眼的疼痛,卻在這一瞬,疼痛來得更為猛烈了。
“別逞強了!快放鬆下來吧,不然你會被它折磨致死的——”那聲音再次響起,帶著無盡的誘惑與莫名其妙的熟悉,穩住了我的心神。
我再也堅持不下去了,聽了她的話選擇了放鬆,將整個人舒展開來,躺在了冰冷的雪地上使自己冷靜麻痹。
不過也因為方才一番折磨,我已經滿身的汗了。
“快跟我念,魔劍,【天仲源元】——”
那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我毫不猶豫地聽從她的話。
“魔劍,【天仲源元】……”
“嘭——”
在我念完咒語之後,一聲巨響突然響起,而我的頭部受到了猛烈的震蕩,首當其衝的我的右眼已經完全麻痹,睜不開來了。
“這是什麽夢……快讓我醒過來吧……師兄……闕哥哥……救我……”我再也忍受不住,哭了出來,在這裏空無一人,除了一個時不時響起的詭異的聲音。我害怕得眼淚直流,不敢睜開眼睛,害怕睜開之後迎接我的是一片漆黑。
“別怕,它太久沒見你,隻是過於興奮罷了,快去哄哄它吧——”
哄什麽哄!哄個頭!討厭的聲音,快閉嘴閉嘴!
我不想再聽見那個聲音,用雙手堵住了耳朵。
“唉,你嚇著她了,她現在什麽都不知道,你也該聽話。”那聲音再次響起,不過這次說話的對象明顯不再是仙傾撫了,而是終於得見天日興奮得四處飛射的魔劍,【天仲源元】!
“嗡——”那劍竟有靈性,聽得懂她的話,不再調皮,乖乖停在了仙傾撫的麵前,輕輕用劍柄戳了戳滿臉絕望的仙傾撫。
“戳什麽戳,你離我遠點!”我揮著手讓它遠離,可那柄劍卻像是受到了什麽極大的刺激一樣,不停地發出嗡鳴,並且無論我怎麽堵住耳朵都沒有用,那聲音像是就在我體內發出,趕也趕不走,還一陣陣令我心疼。
“求你了,別叫了!別叫了……”
“小傾!小傾!你怎麽了?”
仙傾撫昏迷不醒已經有三天三夜了,他們剛回到王城,緝天鑾就趕緊帶她回了占天府,然後找來了槐牢透。可是一進門就聽見了仙傾撫痛苦的叫聲。
小孩子的聲音本就尖細,現在她慘烈的叫聲真的是疼到他心眼裏去了!
“別叫了,別叫了……!”
“師父,您快來看看她!她怎麽突然表情如此痛苦……”緝天鑾衝上前去,托住了她的頭,見她已經滿頭是汗,表情痛苦不堪,自己的胸口也跟著一陣陣收縮起來。
“怕是夢魘了。”槐牢透仔細瞧了一眼,說。
“該不會是有妖怪入夢了吧!”
“哈哈,你這孩子也是急昏頭了,這占天府裏裏外外多少層結界,這天下哪個妖怪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進來?”槐牢透笑笑,手上卻偷偷掐著印,感受著占天府周圍的結界,不過果真沒有破損。
“那……真的隻是夢魘了?會不會對小傾有什麽傷害?”
“你沒做過噩夢?”槐牢透撇撇嘴,卻見緝天鑾擔憂的表情沒有一絲放鬆,無奈地歎了口氣,“唉,怕了你了怕了你了,為師這就幫你喚醒她。”
“多謝師父。”緝天鑾趕忙平放好仙傾撫,為槐牢透讓出地方來。
槐牢透看仙傾撫的氣色確實不太好,心裏也略微有些擔心,手上不敢耽誤,畫了個凝心定神的法陣,又畫了一個水球術……
“別叫了,別叫……咳、咳、呸!救命啊!我要淹死了!我不會遊泳啊!我……”
“小傾!小傾!”緝天鑾剛準備扶她坐起來,卻見到剛剛還精神抖擻大呼救命的仙傾撫突然頭一歪沒了反應,整顆心都涼了下來,伸出去的手不敢動,就那樣懸在半空。
“急啥,急啥?交給你的法術白學了?隻認得打打殺殺的法術不認得凝心定神的法術?”
“那她……”
“她被我用水球潑醒,然後用凝神術進入第二次睡眠了,不過你不用擔心,用凝神術進入的睡眠是絕對沉靜的睡眠,不會有夢的。”
“……”師父,真有你的,對自己的小徒弟這麽粗暴,真的好嗎?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剛剛兩個法術你自己練熟了,以後小傾再做噩夢,你自己對付,這麽點小事也要叫我,師父能忙得過來嗎?小孩子做噩夢是常事,別大驚小怪的。”
“是,師父……”緝天鑾替仙傾撫招了招被子,然後站起來躬身行禮,送走了槐牢透。
師父最近突然這麽忙,定是又有大事發生,但滿朝文武並未焦躁起來,此事想必也是個機密,隻是為什麽不告訴自己?因為蘭極興尚不那麽器重自己?還是甚至對自己有所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