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從一開始就居心不良
「連我們少鏢頭都敢得罪，活得不耐煩了，啊呸。」福威鏢局的鏢師對於殺人見血這種事情沒有任何異常，其中一個趟子手還踢了餘人彥的屍體一腳。
本身過得也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更何況是從事走鏢這樣拉仇恨的職業，誰手上還沒有幾條人命。
林平之目前還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第一次殺人之後卻是沒有一眾鏢師淡定，看著餘人彥的屍體還一副不敢相信殺了人的模樣。
他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連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了，臉色比被制住威脅的時候還難看。
張小賤也有些蒙圈，第一次近距離的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逝，作為一個現代來的穿越者所受到的衝擊同樣也很大。
直播間里的看客們也沉默了，雖然看的是視頻，跟平時看電影電視好像沒什麼區別，但那種真實感卻是出乎意料的強烈，就好像身臨其境了一樣。
這也就是真實和虛構的差別，觀眾看電影殺人不會有什麼心理障礙，但如果是看監控視頻，體會就完全不一樣了。
要說這餘人彥也真夠悲催的，本身武功遠遠要比林平之強，而且青城派這時候早已經給福威鏢局下好了套，就等著收網了。
以青城派的實力對上福威鏢局完全是碾壓式的，林平之本應該是餘人彥砧板上的魚肉，卻一個大意陰溝里翻了船，成為了無謂的炮灰。
「史、史鏢頭，現在、怎、怎麼辦，我本不想殺、殺、殺他的。」驚恐的林平之連說話都結結巴巴，既有殺人後的驚慌，也擔心會因此惹禍上身。
這時候的他根本就想不到，他們一家子都已經是青城派的盤中餐，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就算他沒有殺掉餘人彥，他們林家也跑不了。
這麼一說其實也是賺了，提前解決了大仇人的兒子，如果他明白這個事情肯定就不會表現得如此不堪。
「少鏢頭無需擔心，江湖上鬥毆殺人在所難免，況且也是對方欺人太甚，怪不得少鏢頭。」
史鏢頭是個老江湖，寬慰林平之一句，然後就吩咐道：「不過這裡臨建福州，屍體被人看到終究不妙。趙七，你們趕緊去將屍體抬到後院埋了。」
也不管店主是不是樂意，幾個鏢師直接將屍體挪到後院，史鏢頭就走到張小賤他們跟前，掏出一包銀子道：「薩老頭，還有這位書生公子，事情的經過你們都看見了，這人調戲你家孫女，我們家少鏢頭仗義相助迫於無奈才殺了他的。」
「是是是。」勞德諾本身年齡也不小了，扮起老頭來也是惟妙惟肖，唯唯諾諾的連連稱是。
史鏢頭威逼利誘，分別遞過銀子來道：「這些銀子你們拿著，其他事情就不勞你們操心了，不過可千萬要記住，這事要是追究起來，你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另一位鏢師也跟著道：「我們福威鏢局行走江湖，殺的毛賊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兩個川耗子鬼鬼祟祟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不是江洋大盜就是採花淫賊，少鏢頭殺了他那是為民除害。」
「是是是。」勞德諾再次連連點頭。
這鏢師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又道：「你們要是識趣自然相安無事，但要是說了不該說的，或許這兩個江洋大盜就是你們給引來的了，到時候將你們打成一夥，後果不必我多說了吧？」
張小賤手裡捧著沉甸甸的銀子，這分量少說也有好幾十兩，正好來到《笑傲江湖》的世界他身無分文，也就理所當然的收下了。
手上是不客氣，表現得可是大義凜然，「這位大俠無需恐嚇我等，在下雖然不是武林中人，對行俠仗義的江湖豪傑也是仰慕得緊。」
「這姓余的調戲良家婦女本身就該死，殺了他那才叫痛快，我敬佩你家少鏢頭都來不及，又怎會害他？要是我也有少鏢頭的身手，現在殺了他為民除害的就是在下了。」
「你這書生倒是時大義。」這鏢師對張小賤的反應也很是滿意，就連勞德諾和岳靈珊也都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幾眼。
而直播間里，這時候五顏六色的彈幕差不多已經將整個屏幕都給佔據了。
「這畫風不對啊，張小賤什麼時候如此大義凜然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他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估計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尼瑪。難道你們忘了，笑傲江湖裡面，岳靈珊之所以最終選擇了林平之，而不是一直深愛著她的令狐沖，就是因為令狐沖放蕩不羈的性格。」
「前面說得沒錯，岳靈珊一直將岳不群視做偶像，擇偶標準其實也深受岳不群的影響。岳不群雖然是出了名的小人，可偽裝得卻是非常好，所以才有君子劍這樣的美名。」
「紅字+1，岳靈珊因為仰慕父親岳不群，喜歡的是彬彬有禮的君子，而不是令狐沖那樣的浪子，現在主播裝出一副溫文儒雅又不失正氣的樣子，這明顯是在投其所好啊。」
「無恥啊無恥，實在是太無恥了。」
「猥瑣、齷蹉，正義的我已經看不下去了。」
「哪位好漢將這賤人一劍殺了吧，可千萬不能讓他得逞啊。」
「前面的想法靠譜，一個普通的現代人在武俠世界的生存幾率應該不高，隨便一個會武功的都能弄死他，大家一起祈求主播出門就被掛掉吧。」
猜到張小賤居心不良，觀眾們頓時統一了戰線，而這時候林平之已經帶著人匆匆忙忙的離開，勞德諾和岳靈珊也收拾東西準備腳底抹油。
這時候兩人還在演戲，岳靈珊道：「這位公子，這裡發生了命案不宜久留，我們是不敢繼續呆下去了，你也快走吧，免得受牽連。」
「姑娘，在下四處遊學居無定所，眼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福州城怕是不能呆了，不知道你二位要去往哪裡，可否同行？」
她們師兄妹搞來這酒館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行李也不多，勞德諾隨便卷了個小包就算完事了，唯一不同的就是拿出了明顯不符合身份的佩劍。
兩人急匆匆走出酒肆，勞德諾就道：「公子，剛才你還大義凜然無所畏懼的樣子，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老丈此言差矣，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明知道有危險不躲開還往前湊，那不是勇敢而是傻。」
「隨你怎麼說吧，不過我們不適合同行，你還是該去哪裡去哪裡的好，我們就此別過。」
張小賤還想爭取，「老丈，你已經年歲不小，單獨帶著孫女也不方便，一起同行也好有個照應不是，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這個不勞公子操心，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勞德諾本來就是喬裝改扮的，身上還肩負著任務，又怎麼可能讓張小賤如願。
其實張小賤同樣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做戲做全套嘛，就是要給岳靈珊留個熱心助人大義凜然的好印象，所以明知不可為還故意為之。
勞德諾說完帶著岳靈珊就要走，張小賤連忙又追了上去，「老丈且慢，聽我一言，你祖孫二人一路上諸多不便不說，我也著實放心不下，既然前路不知是福是禍，我們又都是當事人，還是應該一起想辦法的好。」
岳靈珊嘻嘻一笑，「你這書生倒也有趣，不過我們的安全不用你費心，倒是想想你自己吧，你手無縛雞之力，如果真遇上了來尋仇的，那麻煩可就大了。」
「姑娘所言令在下汗顏，可姑娘又何嘗不是如此，所以我才說咱們應該同行好互相有個照應。」
張小賤如此胡攪蠻纏，勞德諾有些不耐煩了，「你這書生怎麼這麼酸腐，你又不會武功，正遇到危險了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談什麼照應我們祖孫？」
張小賤馬上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道：「老丈，在下雖然只是一介書生，但也知道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真遇上危險了，我保護你二位在所不辭，只要能夠保你倆平安，就算是豁出性命又如何。」
「你……我實在懶得跟你扯，師妹，我們走。」勞德諾實在懶得跟張小賤糾纏下去，語言間也不再掩飾了，更是直接用上了輕功。
兩人一個跟頭就翻出了幾米遠，踩著樹枝幾個跳躍就已經不見了人影，只留下岳靈珊清脆的聲音，「書生，你也趕緊離開吧，好自為之。」
張小賤追出去了兩步，看不到人影之後只能作罷，這時候直播間里的觀眾已經樂開了花。
「哈哈，傻眼了吧，人家會飛。」
「追啊你，你倒是追啊，活該你連岳靈珊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張賤人，我肯定這就是永別，青城派就要殺過來了，你肯定會在這裡領便當的，居然還想去禍害我的女神。」
「主播最大滔天，搞得觀眾怨聲載道，你自殺謝罪吧，也別麻煩青城派了。」
張小賤停住腳步轉頭過來，一點遺憾都沒有，又換上了平時賤賤的笑容，道：「這樣幸災樂禍不太好吧？不過你們真的覺得我一點武功都不會，真的是追不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