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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惱亂一時心曲

  第一百六十四章


  惱亂一時心曲


  從豪尚出來後,邢征雨還是覺得陸芊晴說的不是太對,總是覺得似乎所有的人都在隱瞞著自己,她也知道,他們想要隱瞞自己,無論自己怎麽說,那些人也是不會承認和坦白的。


  越是這樣,征雨越是想要知道最後的答案到底是什麽,她很少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癖好,可是這一次,因為關係著自己丈夫和女兒的死因,她不能對自己說無所謂。


  邢征雨回到了齊皓廷的家裏,正巧劉姨正在廚房裏做飯,看到征雨回來,劉姨親切的打著招呼:

  “邢小姐回來了?我正在做飯,一會就可以吃了。”


  征雨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才六點鍾,不禁意外的問道:

  “怎麽吃這麽早,齊總監不回來吃飯了嗎?”


  劉姨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慌忙說道:“忘了告訴您了,剛才齊總監說了晚上有應酬,讓您先吃,不要等他,他下午打您的電話,您沒有接通。”


  邢征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有點抱歉的說道:“我下午在我朋友那裏,手機沒有電了。”


  說完這些,她才注意到劉姨做的事糖醋排骨,邢征雨眼睛一痛,記得承江和衡悅都喜歡吃她做的糖醋排骨,她靠在廚房的門上靜靜的看著劉姨做飯。


  “以前我做糖醋排骨的時候,我女兒就在旁邊嚷嚷,說要好多好多的糖,我家先生也很喜歡吃這道菜,後來我懷孕的時候,他想做給我吃,可是最後都糊了。”邢征雨想到這裏自顧自的說著,眼睛裏卻忽然起了水花,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濕濕的。


  劉姨的驚奇簡直就是不亞於發現了地球倒轉,聽到邢征雨說自己的女兒和丈夫,她簡直就是不能相信,一來征雨顯得太過年輕,一點都不像一個有了孩子的,二來,一向不與人交心的齊皓廷會接受一個有家庭的女孩子。


  她實在是老了,真的猜不出來她的主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但是征雨的確也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通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覺得這個女孩子真的是溫柔有禮貌,沒有一點架子,很平凡,可是卻也讓人難以遺忘。


  “那……”


  邢征雨走上前,她的臉,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的蒼白,很久沒有拿起廚具的征雨,竟然會有一點陌生。


  似乎看出來了劉姨的疑惑,征雨旁若無人一般的自言自語:“他們已經離開人世了。”就像是在說著別人的遭遇一樣,先不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苦痛,單單先是許承江的離去,征雨就心已死。


  劉姨聽到這裏,也不禁對這個女孩子而感到同情,這麽年輕就失去了丈夫和女兒,怪不得她來到這裏也從來沒有開心過,開始自己還以為她是故意裝作一副清高的樣子,殊不知她看似清高的外表下,原來內心承受的痛苦每天都是煎熬。


  劉姨年輕的時候,差點被騙走了一個孩子,回想當時的時光,她找不到孩子的痛苦,真的是不堪回憶,眼前這個女孩,她卻一聲都不吭,默默承受著這巨大的痛苦,真的是難以置信,也對她既是同情,又充滿了敬佩。


  邢征雨看著也差不多了,於是幫助劉姨熄火,可是自己實在沒有任何的胃口吃飯:

  “劉姨,你在這吃吧,我吃不下去,先上樓了。”


  劉姨知道她是真的吃不下去,怪自己今天怎麽就想做這道菜,害得邢小姐睹物思人勾起傷心的回憶,她看著邢征雨默默的離開,也不知道該怎麽樣安慰這個命途多舛的女孩子。


  所有的路,都要自己走,所有的苦難也要自己去抗,邢征雨知道這個道理,她說了有什麽用呢?

  沒有人可以為自己承擔,她應該告訴誰,誰又能為自己分擔任何一點的苦痛?

  齊皓廷晚上回來的時候,他酒喝的有點多,回到家裏的時候,動作很小心翼翼,因為知道征雨一般這個時候會睡覺。


  齊皓廷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抽了一條毛巾擦開了自己的臉,從鏡子裏看著自己的這張臉。


  他忽然覺得自己是一個混蛋,有多混蛋,遇到困難他就知道往後縮,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小的時候,他學會了躲避,越是真心的,越是棘手的,他知道自己不承認,就不會有人知道。


  所以他就像是吃糖上癮的,這種躲避的心態,也讓他學會了麵對征雨,不說實話,以為自己慢慢彌補就會沒有事情。


  可是現在,他現在把征雨害得家破人亡,他害死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齊皓廷對著自己的臉就是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個耳光,一個不夠,他又覺得自己對自己太過善良,真想把真相告訴征雨,讓她把自己殺了算了。


  這樣的話,他的良心,也就能好過了一些。


  鏡子裏自己的臉越來越不清晰,他看不清自己的臉了,周圍蒙上了一層厚重的水汽,齊皓廷很久才反應過來,那是自己的淚水。


  再懺悔的淚水也換不來無辜生命的重塑,齊皓廷寧願自己下地獄,也不想是別人為了自己而死,可是偏偏造化弄人,到底還是有人為了自己當年的罪惡負傷而亡。


  他洗漱完畢後,悄悄進了邢征雨的房間,他想要看看她是否睡得踏實,白天的時候,他一直在外麵,也是為了躲避征雨,他渴望見到她,卻總是在麵對她的時候,那種負罪感就不停的呼喚著自己。


  隻有這個時候,征雨閉上了眼睛,他才敢來到她的身邊,借著窗簾,沒有拉緊,月光透過來的光,靜默著看著她。


  以前就覺得征雨很清秀,她身上不爭不妒的氣質,雖然不是在人群裏絕對的顯眼,卻也不是默默無聞。


  她很優秀,是C大僅次於陸芊晴的風流人物,齊皓廷還記得她總是在圖書館裏低著頭做自己的工作,不與人攀談的樣子,有人問她借書的事宜,她總是紅著臉,一絲不苟的解釋。


  還記得她剛來到自己身邊的羞澀,讓她去幫自己追求楚庭音,她的故作堅強。


  齊皓廷心疼的替她把額頭邊的碎發撫到一邊,這才發現征雨雖然緊閉著眼睛,可是她的額頭卻是滿滿的冷汗。


  “怎麽會這樣?”齊皓廷心裏嘀咕了一句,進了衛生間拿了一條幹毛巾,細心的替她慢慢擦去冷汗。


  卻反被邢征雨一把捉住了手,她似乎陷入了夢魘,沒有任何的意識,連眉頭都緊緊皺在一起:

  “承江,我答應不再去見齊皓廷,你別生氣,你別不要我和衡悅……你不能不要我們.……”


  征雨的頭微晃,她緊張的害怕一鬆手自己就失去了希望,她此刻就像是長途跋涉的吉卜賽人,四處為家,在長達多久的跋涉沙漠時,終於遇到了枯泉。


  哪怕沒有河流,她也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希冀。


  齊皓廷緊張的想要鬆開手,卻被邢征雨抱得死死的,她的夢境就好像是一望無際的懸崖峭壁,如果鬆開了他,那自己就會是永遠跌進了萬丈深淵。


  齊皓廷的手撫上了她的額頭,他暗暗回握著她的手,似乎這樣的話,她也許就會得到一點力量。


  邢征雨在晨曦之光照進房間裏的那一刻的時候,她緩緩了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完全沒有了昨天的噩夢的影響,她動了動手指剛想撐著身子起來的那一刻,忽然發現自己的手被一個人緊緊的握在掌心,

  齊皓廷就睡在自己的身邊,他占據了床的一角,安靜的睡著,手心裏卻躺著征雨的手。


  邢征雨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又覺得動靜太大怕驚醒了他,她微微側頭,看著齊皓廷的睡顏。


  這是自己第一次離他這麽近,他的眉眼,高高挺起的鼻子,還有削弱的臉龐,她看在眼裏,奇怪這麽多年為什麽自己卻從來沒有看夠過。


  她曾經這麽堅持的,愛的是他的這張臉,還是那個在書架後麵,偷偷哭泣的白衣少年?


  她不知道。


  很快征雨就發現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她覺得這樣對不起許承江和女兒,一想到承江,邢征雨快速的把手從齊皓廷的手心裏抽出來,甩了甩就坐了起來。


  齊皓廷本來也已經醒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沒有睜眼,裝作似乎被她的動作驚醒,他揉了揉假裝剛清醒的眼睛。


  “你醒了啊?昨天晚上你做噩夢差點把我嚇到了!”齊皓廷的話有點心虛,他不敢去看邢征雨的眼睛,因為征雨昨天也就那麽一瞬間的似乎被噩夢纏身,他賴在她身邊一夜,這樣的理由說出來著實在是牽強。


  兩個人就像剛剛發生什麽一樣的尷尬,氣氛這個時候十分的古怪,齊皓廷也有種怕征雨發覺自己心裏有鬼有私心一樣,他快速的從床上起來,跟她告別:


  “我先出去了,你也起來吃早飯吧。”


  邢征雨沒有看他,她低著頭看不見她的情緒,齊皓廷幹笑了一聲,急忙出去,並替她掩好了門。


  他關上了門,心裏也是一沉,想到她醒來之後迅速的抽出自己的手,他就知道她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個義無反顧的女孩了。


  想到這裏,齊皓廷告訴自己堅決不能讓邢征雨知道真相,他無法想象征雨會多恨他。


  一想到征雨會有一天恨死自己,他就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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