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 得之,也不是你幸
第一百三十三
得之,也不是你幸
征雨以前也是受了什麽苦都不說一句,現在小衡悅完完全全的遺傳了她媽媽的這個性格,即使再痛也不會哭喊一句。陸芊晴抱著衡悅,看著她年紀小小的就這樣的隱忍,心裏止不住的心疼,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小人兒。
邢征雨找到了燙傷膏,就趕緊跑過來給女兒塗上。
邢征雨低著頭給女兒抹燙傷藥膏,陸芊晴看她臉色異常的難看。陸芊晴本以為下一秒她就要站起來,對許承江發怒,直到等到她給衡悅塗完藥,征雨到底是沒有說出來一句埋怨許承江的話。
“沒事啦,一會就會好了。”邢征雨摸了摸衡悅的頭,溫柔的跟衡悅說。她的女兒從不是那麽脆弱的孩子,就和自己一樣的堅強。幸好,水並不是特別的燙,隻是孩子的皮膚比較嫩,被燙了之後紅了一大片。如果水很熱的話,大概衡悅的手會被燙出水泡的。
征雨的心裏早已經憋了一大股的火氣,很想直接的衝許承江發火,隻是礙於陸芊晴和元津晟都在,不好讓別人看到自己家的醜事,隻能將所有的火氣都憋在心裏。
“嗯。”衡悅軟軟糯糯的聲音滿含著委屈,平時爸爸雖然對自己並不是那麽親近,可是卻從來都沒有如此的暴躁,一定是自己做的不好,才會讓爸爸那麽生氣。小孩子的心思大人猜不透,邢征雨和陸芊晴自然不會知道小衡悅的心中在想些什麽,如果她們知道的話,心裏恐怕會更難受的吧。
小孩子的心思都是簡單的,元津晟陪著衡悅在一起玩,又把他們來買的禮物拿到衡悅的麵前,用玩具來逗她,沒過一會兒,果然許衡悅又被陸芊晴買給她的禮物給吸引了。
陸芊晴和元津晟又在征雨家待了一會兒,把衡悅哄好了,見許承江醉成這個樣子,他們兩個人也不好再在她家裏呆了,就向邢征雨提出告辭。
陸芊晴起身對征雨說道:
“征雨,我們回去了。”
邢征雨知道自己家裏發生的事情,已經影響了大家今天本來很好的心情,知道大家今天的興致也不高了,許承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也不方便留陸芊晴了,見他們提出要離開,也就沒有再挽留。畢竟他們也不是外人,什麽時候請他們到家裏來都是可以的:
“芊晴,元津晟,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我帶著衡悅一定好好去請你們吃飯。”邢征雨很理解他們,隻是他們高高興興的來自己家給衡悅過生日,卻發生了這種事,她心裏也很過意不去。
“衡悅,過來,跟幹媽元爸爸告別!”她招手喊衡悅過來,讓她也過來送陸芊晴和元津晟離開。
許衡悅聽說幹媽幹爸要走,扒拉著小腿飛快的跑過來,一把抱住了陸芊晴的腿,抬起小腦袋,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陸芊晴:
“芊晴媽媽,你要走嗎?你不陪我過生日了嗎?”
陸芊晴本來就禁不住衡悅的撒嬌,見她這樣問,自己也不好直接跟她說明自己要離開,不能陪她過生日的原因,隻好求助似的看向邢征雨,邢征雨接收到了她的眼神,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邢征雨蹲下身子抱起許衡悅,耐心的向她解釋:
“衡悅啊,芊晴媽媽今天有急事,等過幾天再讓芊晴媽媽陪你玩啊。好不好?”許衡悅聽媽媽說芊晴媽媽有急事,隻好點點頭,同意讓陸芊晴先離開。
大人都是這麽忙,隻有媽媽天天沒有事情,可以陪著自己。
隻是媽媽為什麽沒有工作呢?可以天天在家陪自己玩,接送自己上學,許衡悅很好奇這件事。記憶隻有三秒的她馬上就被芊晴媽媽要走的事把這個好奇衝散了。就沒有來得及提問,好在她沒有問,不然,邢征雨又不知道該如何應付自己女兒這些奇奇怪怪的疑問了。
“衡悅乖,過幾天我開大跑車帶你出去兜風好嗎?”陸芊晴做了個鬼臉,逗得許衡悅“嘻嘻”直笑。
“好!”許衡悅聽陸芊晴說開車帶她出去兜風,她不知道有多開心。
邢征雨也是無奈,真害怕衡悅長大了之後,會養成貪圖富貴的性格,不甘心過著平凡的生活,可是他們家的確是沒有錢。
陸芊晴有錢,那是陸芊晴的,邢征雨就是餓死也不會去伸手問陸芊晴要錢。
即使他們之間的關係再親近也不能把她的錢當成自己的。
她是衡悅的幹媽,她對衡悅好,征雨沒有辦法拒絕,但是這樣的好也必須得是有限度的。她絕對不會看著衡悅變成這樣的人的,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地跟衡悅說。
她覺得,這是她唯一還能保留的氣節了,至少在最好的朋友麵前給自己留下最後的臉麵。否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尊嚴。
征雨將陸芊晴和元津晟兩個人送到樓下,看著他們開車走遠了,才抱著許衡悅上了樓。
到了樓上,邢征雨將陸芊晴帶來的蛋糕拆開,先給許衡悅切了一塊,征雨知道,衡悅這個小饞貓,早就饞的不得了。給她切了一塊放到盤子裏,又給她拿來了叉子,看著她坐在自己的兒童座椅上,開心的吃著。奶油抹的一臉都是,就像一個小花貓。
邢征雨笑著將她臉上抹到的蛋糕用紙巾擦去,叮囑她:
“你先坐在這裏,好好地吃蛋糕,我去看看你爸爸 。”
衡悅乖巧的點了點頭,隻顧著吃蛋糕,根本來不及回應媽媽的話。
許承江睡在沙發上,醉的像一灘爛泥,自己做了些什麽事也在酒精的麻醉下,反應遲鈍了一些,平時雖然他對衡悅不太在意,但這樣的事情也從來都不會發生的。今天不知道他是因為什麽,會這樣把氣撒到孩子的身上。
不過邢征雨心裏的氣早已經隨著時間的過去消逝了,她知道許承江心裏有很大的壓力,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包括那個電話她都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可是自己不提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就真的沒有發生嗎?不可能的。
邢征雨走進屋子裏,叫了叫許承江,可是他絲毫的回應都沒有,征雨以為他已經睡過去了,也就沒有再喊他。
邢征雨隻能幫他脫了鞋子,放一個盆防止他亂吐,最後進了屋子給他拿了一個毛毯,蓋在他的身上。征雨做完這一切,許承江什麽動作都沒有。征雨也真的是認為他睡著了,連衡悅馬上要過生日的時刻她都沒有再喊他。
事實上,許承江早就醒了,甚至在一堆人給衡悅抹藥的時候就醒了,他還是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接著閉著眼睛睡覺,征雨去喊他,他也裝作聽不見。
不得不說,酒精真是個好東西,可以麻痹人的意識,即使做了再多的錯事,也可以借口自己喝醉了來逃脫罪責。看著女兒被自己燙傷了手,卻還是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沉浸在自己醉生夢死的夢裏。
生活不易,可以將一個人磨得沒有任何的棱角,變得圓滑世故,心也變得生冷堅硬。
說來衡悅的生日過的也是悲慘,沒有爸爸的參與,就好像沒有爸爸一樣,隻有媽媽一直一直的陪在她的身邊。不過沒有關係,她們母女這五年來,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許承江很多次都缺席了衡悅生命中重要的時刻,追根究底,這樣不知道會是誰的損失。
征雨將自己所有的愛和關心都給了衡悅,即使沒有許承江,她也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衡悅過得幸福,和其他有爸爸關心的孩子一樣幸福健康的成長。
幸運的是,衡悅過得很快樂,在小孩子裏也並沒有遭到其他小朋友的歧視,相反,還玩的比較好。
邢征雨把自己剛剛準備的菜都端到了桌子上,許衡悅坐著高凳子臉上抹的都是蛋糕,她好笑的走過去,然後在自己幫她買的蛋糕上插上了蠟燭,然後又將蠟燭全部點燃。
征雨跑過去關上了燈,又回到到衡悅身邊讓她許願,在半微光中,邢征雨看著女兒的臉,暖黃色的燭光映的衡悅的臉更加的可愛。征雨看著她認真許願的樣子,虔誠的像是真的自己心裏想的都會實現。
他們的世界裏還隻有童話,征雨用最大的心思去守護她的幸福。女兒快樂,就是上天給予她最大的回報了,她不後悔,自己辭職全心全意在家帶衡悅,才能讓孩子無憂無慮的成長。
現在的衡悅肯定以為自己許的願望都能夠實現,等她長大了,就會知道,原來所謂的許願,隻是為了表達人們的美好期盼,隻是對未來的一種美好的寄托,並不能夠美夢成真。
“我們衡悅什麽願望呢?”邢征雨掐了掐她的小鼻子問道。
許衡悅坐下來,貼在媽媽的耳朵旁,征雨就知道這個小家夥藏不住話,誰知道,她大聲的說道:
“不能告訴媽媽,不然就不靈了!這是媽媽你說的!”
征雨竟然無語反駁。
可是這個小家夥不知道啊,
得不到的,注定得不到。
得之也不是你幸,也許是災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