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如果愛你 從來隻是妄想
第七十七章
如果愛你從來隻是妄想
邢征雨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她一步三回頭,看著那個房間,難掩臉上的黯然,她發現自己居然有點想哭。
不能哭,這是齊皓廷最後的機會了,比起他的幸福,自己一時的苦澀,算得了什麽?
算得了什麽!
她做完這一件事後,也許齊皓廷就徹底沒有了希望於自己而言。
她終於控製住了自己不要再回頭,往前走卻看到了許承江。
許承江似乎什麽都知道,他懶懶的靠在了牆上,像是什麽都知道一樣,他肯定什麽都看見了,邢征雨感到自己就像一個竊賊。 她竊走了楚庭音的未來,她忘不了楚庭音暈在吧台上的樣子,半眯的眼睛在酒色不分的環境下卻異常的明亮,她的額頭貼在冰涼的吧台上:
“很快,很快,我就幸福了……”邢征雨甚至無法正色回答她的那句:
“征雨,你喜歡齊皓廷,對不對?”
她在桌子下的手,緊張的汗濕交錯。
對不對?對不對?難道全世界都知道了?
她不敢確定齊皓廷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手裏握著他給的那張卡,羞愧的發燙,燙得她手心發熱。
許承江看到邢征雨走來,他什麽都沒有說,卻走上前,拉住她的手:
“走吧。”望著失魂落魄的征雨,他明白,什麽都明白。
邢征雨任由許承江拉著自己,他們一起出了酒吧,許承江攔住了一輛出租車,把邢征雨塞進去,自己也跟著她進去,讓司機開車。
司機看了一眼車上的兩個人,發現心情都不好,他也覺得莫名的悲傷,偷偷從鏡子裏瞄了一眼這一對男女,心想一定是男女朋友鬧別扭呢。
他隨手按下了車上的電台,希望有音樂來調節一下這樣沉悶的氣氛,正好電台裏也是傳來了悲傷的歌曲。
一首叫《賠償》的歌曲,征雨是第一次聽到,音律十分緩慢,悠揚又悲傷的曲調,立刻讓征雨有了代入感。
“剩下嘴巴逞強
眼睛無力支撐
就連說一個謊
瞞一瞞你都不想
受盡委屈能怎樣
哭過又怎樣
結果都一樣
被你所傷
你從不曾把我放在心上
你從不曾在意我所想
如果愛你從來隻是妄想
承認早已瘋狂
原諒我已無力再堅強
請你相信實非我所想
如果真的令你有點沮喪
拿什麽賠償
何苦一再勉強
越期待越失望
何苦為你設想
不過想留你在旁
跌得痛會成長
說則多平常
不如就這樣
一次輸光
你從不曾把我放在心上
你從不曾在意我所想
如果愛你從來隻是妄想
承認早已瘋狂
原諒我已無力再堅強
請你相信實非我所想
如果真的令你有點沮喪
拿什麽賠償.……”
歌曲還沒有完,邢征雨卻瘋狂了起來,她抓緊自己前麵的椅背,急聲呼喊司機:
“師傅,停車,快停車!我要下去!”司機師傅也不知道她怎麽了,被這一聲呼喊,驚的一身冷汗,趕緊踩了刹車。
這條路上並沒有擁擠的交通,出租車後麵也沒有車輛尾隨,不然真的會成一場車禍。
邢征雨不顧車有沒有停穩,她幾乎是連滾帶爬一樣狼狽的打開車門。許承江見狀拚命的拉住她,一向柔柔弱弱的邢征雨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狠狠掙脫了許承江的束縛,硬是從高高大大的許承江手中脫離出來,雙腳著地就拚了命的往回跑。
許承江再後麵追趕她,他知道邢征雨要幹什麽,她肯定是要回去,可是她回去又能改變什麽呢?
齊皓廷執意要做的事情,她去又能做什麽。
邢征雨自然比任何人都更知道這個道理,她隻知道往前,她隻知道要回去。
路上一片祥和的景色,人們來來往往在飯後悠閑的散步,或者是自在的逛著超市,逛著娛樂地帶,一個女孩子,穿著裙子拚命地往前走,顯得格外的另類。
人們紛紛猜測,這個女孩子到底要奔去哪裏?
幸好剛剛開出不久,沒有幾分鍾,邢征雨就到了酒吧,她還清楚的記得那個房間的地址,她顫抖的按了電梯,可是電梯並沒有及時來到。
邢征雨等不及,立刻掉頭去找樓梯,房間在四樓,不算高,很快她就氣喘籲籲的到了門口。
按照電視劇裏的演繹,邢征雨應該是立刻把門錘開,或者是一腳把門跺開,衝進去,捉住這樣一對人,大聲質問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然而,她並沒有這個資格。
她隻是想衝進去,告訴齊皓廷:
“齊皓廷,我一直愛你啊,你不要再去想留住楚庭音了,她不愛你,你回頭好不好?” 盛情之下的告白似乎注定就是蒼白無力的,或者齊皓廷會立刻把她趕出去,嘲笑她不識好歹,朝笑她自不量力。
她終究還是沒有進去,不是因為怕自己會被趕出來,而是因為,她真的又明白了,齊皓廷的幸福,隻能楚庭音給。
她起初隻是扶著門的把手,根本沒有任何力氣撐住逐漸下滑的身子,她絕望的伏在門口一樣,嗚咽:
“齊皓廷,我也一樣的愛你啊.……你知道嗎?”你不知道,
他不知道背後也有這樣一個人,她因你的悲喜而悲喜,因你的患得患失而患得患失不得圓滿。
邢征雨哭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直到看到了一雙手朝自己伸來。
她把手交到那個人手中,許承江想要拉起她,卻發現征雨的雙腿因為在門口坐得太久了,她想站起來卻腳一麻木,整個人也站不住了。
許承江歎了一口氣,蹲在邢征雨的麵前,征雨整個人一臉不知所措。
上演偶像言情劇嗎?背著回家?這樣的浪漫,她想都不敢想,一直認為自己隻能和醜小鴨媲美的她,難道自己也有一天會成為了驕傲的公主?
有一天,也能夠想白天鵝一樣展翅飛翔?她尷尬的站在這裏,門裏外的雪月風花是不屬於她的,門外麵的深情守候,又讓她不知該怎麽相信,這一切都隻是做夢。
“走了,邢征雨,你可不可以別站在那裏像一根木頭一樣,快點上來!”
許承江回頭看了邢征雨一眼,發現她擰成“川”字眉也是很可愛的。
是齊皓廷,他沒有眼光。
“我的腿沒有問題。”邢征雨小心翼翼的說道,她試著活動了一下,還是麻的要命。“別廢話了。”許承江霸道的拉住她的雙手,往自己背上搭去,他臉上流露著不耐煩,可是動作卻極其輕柔。
他們就這樣慢慢的走出了酒吧,不再去管那些別人的瑣事,整個世界都是靜止的,所有的人都是慢動作的一樣,邢征雨在許承江寬厚的背上安安靜靜的,像是睡著了一樣 。
許承江回轉了一下頭,看到邢征雨閉著眼睛,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也許她是真的累了,累的不想再思考,連眼皮都懶得睜了。 許承江咧了咧嘴角,心裏是開心的,卻也是極其心疼背上的這個傻瓜。
她怎麽能夠這麽傻,傻到別人讓她做什麽事情都願意去做。
就算齊皓廷讓她去殺人,她可能也僅僅是眨一下眼睛,就毫不猶豫的去做。
“笨蛋。”他也被邢征雨的傻樣感動了,感動她對於愛情的矢誌不渝,感動她的深情不悔,感動她甘願站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這麽多年竟然可以做到這樣的默默無聞。
突然,背上的邢征雨拍了一下許承江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許承江雖然心裏有點不舍,到底還是小心的把她放下來。 “走,帶你去個地方。”邢征雨拉著許承江就往前跑,她的頭發,她的裙角都隨著奔跑,不斷向前飄揚,許承江一時有點看得癡迷,這還是平日裏那個老老實實,處事不驚的征雨嗎?
注定今晚是一個放縱的夜晚。
邢征雨把他帶到了另一家酒吧麵前,這家遠遠比他們剛才去的要大,要豪華,要人聲鼎沸。
許承江跟在邢征雨的身後,看著她越過人群,一個勁朝舞池裏走去,他拉不住她,就試著放開了她冰涼的手。
也許她就是需要放縱,任何人都不是神仙,不能時時刻刻都把自己的心思放在心裏深藏,我們是人,是人,就需要發泄情緒。 從來沒有發現邢征雨的舞跳得是那麽好,她跟著音樂搖擺的身子就像一根跳竿,即便過度彎曲也沒有到它可以折斷的地步。 就像她的性格一樣,除非遇上了齊皓廷,否則永遠都不知道她的底線是什麽。
他就這樣遠遠看著她,看著號稱“千杯不醉”邢征雨點一些酒精度數奇高的酒喝,他也想過阻止她,可是到底還是心疼她,酒精可以麻痹她的大腦,那樣,今夜她就不會再淚水浸泡中,最後沉入夢鄉。
連在夢裏,都會是一樣的絕望與撕心裂肺的愛而不得。
等到邢征雨終於撐不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醉得不醒人事的她,臉色因為喝了許多酒而變得緋紅,許承江也被她灌了不少酒,盡管有點微醉,比起她要好一點。 “齊皓廷,齊皓廷……”
除了變得漂亮,我可以變成所以你喜歡的樣子。
這輩子記住你的這張臉,下輩子再也不要愛上你。
許承江半扶半抱著邢征雨回家,她路上不停地吐,所以回家又耽誤了許久,許承江好笑她的酒量,時好時壞的,還每次都逞能,主動去陪客戶吃飯。
就這樣,他們慢騰騰的終於到達了邢征雨租的房子裏,卻看到了齊皓廷在門口徘徊。
許承江心想,真是見鬼了,齊皓廷他,不是應該在那邊嗎?怎麽現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