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禍起蕭牆,蕭牆起火
第六十五章
禍起蕭牆,蕭牆起火(一)
邢征雨和許承江一起往陸芊晴居住的地方,給她拿換洗的衣物。
陸芊晴依然處於昏迷階段,邢征雨的心情也是異常的沉重,她向上天祈禱,希望陸芊晴能夠早日醒來。
為什麽老天爺要這樣不公平,他看不到陸芊晴受了多少苦了嗎?如果說經曆九九八十一楠就可以得到真經,那麽陸芊晴從小到大受到了這麽多折磨,還不能獲得重生嗎? 她忽然記起高中時自己在語文書上看到的一段話,此刻形容起來竟然倍感貼切:
是朗朗上口流傳千古的《竇娥冤》元代戲曲家關漢卿的雜劇代表作,也是元雜劇悲劇的典範,年少時她有一段總是感覺關漢卿寫的太過現實與黑暗。
“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天地也,做得個怕硬欺軟,卻原來也這般順水推船。”
她歎了一口氣,為自己的姐妹感到不公。 許承江幫她拎起東西,知道陸芊晴現在在醫院生死未卜,邢征雨肯定心情也是同樣的沉悶,可憐他嘴笨,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寬慰她。
“征雨,你別想這麽多了,陸芊晴她福大命大,一定會沒有事情的!”
邢征雨四處張望陸芊晴的房間,眼淚也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在醫院,她當著元津晟的麵不好失聲痛哭,因為元津晟已經夠難受的了,假使自己再控製不了情緒,那麽隻能會讓他更難受。
芊晴這樣愛他,肯定不會希望元津晟為自己這樣。所以自己也不能哭,何況芊晴一定會好起來的。
征雨看著這房間裏的擺設,每一處都充滿了陸芊晴的影子,她似乎無處不在。
可是這房間的主人,至今卻依然躺在充滿醫藥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裏,她好害怕,害怕陸芊晴熬不過去,害怕她真的不再醒來。 她才隻有二十三啊!邢征雨蹲在地上,起初隻是嗚咽,後來就轉為了放肆痛苦。
許承江看到她這個樣子,緊張的不得了,他趕緊放下手頭的東西,蹲在她的身邊,輕撫她瘦弱的背。
“別哭了,征雨,你要相信,她一定可以醒來的……”許承江的聲音極度溫柔,唯恐再說錯一個字,讓邢征雨更加心如刀絞,邢征雨慢慢靠在他懷裏哭泣,許承江在邢征雨向自己依靠過來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這還是第一次她離自己這麽近,任由她的淚水浸濕自己前麵的衣服。
許承江心疼她,隻能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除了每天去醫院看陸芊晴,邢征雨還是有工作不能拖著,況且和盛聯的合作方案也是這幾天進行,她兩邊都要跑,有的時候的確焦頭爛額的,沒有幾日,邢征雨就瘦了好幾斤。
許承江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偶爾自己也會做一些東西帶給她吃,可是邢征雨完全沒有任何胃口。
邢征雨的默不吭聲,讓林琪愈發害怕,她害怕邢征雨會告訴齊皓廷她的秘密,因為這樣的原因,林琪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了, 每天一睜眼就是公司的人發現了自己,和聽到警車的鳴笛她害怕極了,畢竟有把柄在別人的手裏攥著,自己怎麽也不可能睡得安穩。
邢征雨不是不敢告發她,而是因為緊接著而來的陸芊晴的情況已經讓她不得安生,而來自己也沒有任何證據,主動出擊,反倒不如守株待兔來的巧妙。
“邢征雨,齊總監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你趕緊過去。”錢秘書掛斷電話就衝著邢征雨喊道。
“好的,我馬上過去。”邢征雨整理了一下一會要齊皓廷簽名的文件,朝他的辦公室走去。她經過林琪桌子旁邊,林琪那雙眼睛真的讓邢征雨感到後背一涼,她不知道怎麽了,心裏浮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齊總監,這是您要的文件。”征雨把文件翻好遞給齊皓廷。齊皓廷接過來,大致看了一眼就低頭簽上了名,並且對邢征雨交代: “這份資料你收好,我們明天帶著這個方案給盛聯看,相信他們一定會同意的。”
“好的,我知道了。”邢征雨仔細記在了心裏,看齊皓廷似乎沒有什麽事情了,就合上了文件:
“齊總監,沒有什麽事情我出去了。”她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準備出去。
“征雨!”齊皓廷趕緊喊了一句。邢征雨聽到齊皓廷又喊了自己,就停下腳步,轉過身子,以為還有什麽事情沒有交代完。
齊皓廷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邢征雨身邊,比她更快一步的關上了門,然後他推著邢征雨坐在位子上。
邢征雨覺得莫名其妙,她不知道齊皓廷這樣反常,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她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齊皓廷,不知道他到底想跟自己說什麽。
“你最近怎麽了,我看你天天上班都是魂不守舍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齊皓廷流露出的不是關心的眼神還是什麽?
邢征雨猛然抬起來頭,她不可置信的望著齊皓廷,他居然還注意自己?
為什麽,為什麽,她喃喃自問,齊皓廷,我已經決定放棄你了,真的。
征雨感覺有種熱熱的東西從自己的眼眶裏想要湧出來,她似乎能夠感受它的鹹濕,淡淡的,所有的委屈都集聚在眼睛裏,她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
“我沒有事情,真的。”她心裏明白,齊皓廷並不是一個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人,可是這些事情他有能為自己解決什麽呢?
“對了,齊總監,我有一件事情想要跟你說……”她剛張口,林琪忽然推門進來了,邢征雨站起來,林琪從自己身邊過來的時候,狠狠撞擊了一下邢征雨的肩膀。
“齊總監,這是設計部讓我轉交給您的,希望您盡快看一看,並且決定什麽時候投入市場。”林琪雲淡風輕的說著,可是眼神卻死死盯著邢征雨。
邢征雨也不懼,自然是平靜的看著她,既然她敢做,自己一定會抓到她的證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征雨,許承江到處找你呢,你趕緊出去吧,不然他又該急了。”林琪親熱的抓住邢征雨的手臂,她看似親昵的和她接觸,實際上卻在她耳邊毒辣的說道:
“想告密啊,邢征雨你試一試看,我們兩個到底誰先從LG滾出去!”林琪跟齊皓廷說她們出去還有事情,齊皓廷本來還想問一問征雨的情況,無奈手中的確是有緊急工作不能脫身,他點點頭,示意她們兩個出去。 林琪出來齊皓廷的辦公室,立刻就放開了邢征雨的手臂,她居高臨下的站在最高的樓梯上,俯視站在自己下方的邢征雨。
“邢征雨 ,我勸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別把事情做得那麽絕。你要是想活得更好一點,我們可以聯手,這樣你就不要再看別人的臉色了。”
林琪心裏想著,邢征雨也是一個人,既然是人,難免就會有貪欲。
尤其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沒有什麽錢,每天穿來穿去也就這幾件衣服,或許自己可以說服她,一起合作。
“對不起,我對出賣公司沒有任何興趣。”邢征雨雖然是仰視她,眼裏卻沒有半點妄自菲薄之色,她覺得自己是對的:
“林琪,你現在跟齊總監坦白,他會原諒你的,不要再執迷不悟一錯再錯了!”
邢征雨是真心不想看著她越陷越深。可是道理就是這樣容易說通的嗎?
一個人犯了罪,他或者她殺了人,你告訴他,這樣是錯的,趕快去自首。
所以人都知道主動認罪會減輕自己的罪行,可是他們寧願越陷越深,寧願提心吊膽四處逃逸,寧願每天睜開眼,閉上眼,無時無刻不接受良心的譴責,可就是不願意被困在那隻有一個窗戶的昏暗所在。
“可笑,齊皓廷會放過我?你天真我可不天真,我說了還有我的活路嗎?”林琪抱臂從階梯上下來,和邢征雨站在同一個台階上,她越發覺得留不住這個人了。
必須要趕在她告發自己之前,就要把她踢出去。“
你怕了,是不是?”邢征雨仿佛能夠看出她的心思一般,她直接問道。
林琪並沒有回應,還是朝前走去。算了,征雨告訴自己別管這麽多了,這公司又不是自己的,自己管這麽多幹什麽呢。
而且她已經發現林琪眼中的凶意,邢征雨不得不思考,林琪作為一個和自己職位差不多的市場部文員,每天接收的並不是頂級公司機密。
更讓她感到意外的是林琪總是這樣大放厥詞,聲稱要把自己趕出去,那她背後,是不是也會有人支撐著她?
否則,林琪哪裏有這樣大的口氣和膽子讓她滾出公司?
她回到座位上,許承江看到邢征雨的歸來,才鬆了一口氣:
“你去哪兒了,大半個早上見不到你身影。”許承江有點埋怨她,但征雨聽得出他口氣裏,掩藏不住的關心。
“齊總監找我,所以我一直在他辦公室裏。”
許承江“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他聽到邢征雨和齊皓廷在一起,心裏就莫名的不舒服。
可是自己又有什麽資格呢?
“許承江,我們明天與盛聯要開見麵會,商討合作方案,我和齊總監一起去,可能不能去看芊晴了。”邢征雨看了看日程表對許承江說道:
“ 你幫我去看一看,如果芊晴醒來,你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打電話。”
“我知道了。”他一想到明天征雨又和齊皓廷在一起,更是覺得心裏壓抑,悶悶回應。
“我們和盛聯的合作案很重要嗎?”
“是的,很重要,齊總監特別看中這次合作案,我們不能出一點問題。”邢征雨說道。
可是她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那股莫名的預感,依然徘徊在自己心頭,遲遲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