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所以 ,好想送你一把傘
第五十五章
所以 ,好想送你一把傘
她的腦子一下子就炸了,所有的情緒都集中到了臉上,原本還算白的皮膚瞬間就集聚了大片的紅色,那片紅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燃燒了她的全身。
她想象著齊皓廷和她“撕紙條”,這種在旁人眼中隻是曖昧不急一談的遊戲,在她眼中卻變成了自己低俗不堪的想象。
她的幻想讓她自愧總自詡是三觀極正的人,可是就是無法控製,她聽到自己心裏的聲音:????????“就放縱一次吧,你知道他永遠都不會是你的了,否則你永遠都無法離他這麽近了。”
邢征雨聽從了自己邪惡的想法,她沒有將那句反對說出口,她也沒有對孫銘說:
“我不願意。”
她承認自己自私了,沒有人可以拍著胸脯說自己一點私心都沒有,她不是聖人,隻是一個普通的,渴望離自己心愛的人多看自己一眼的女孩。
齊皓廷也站了起來,征雨緊張似乎又有些期待般看著他,他朝自己走來,每一步,邢征雨似乎都揪住了自己那顆上下不停亂跳的心。
他過來了。
無數次,就像自己曾經站在圖書館的書架前,整理那些被同學整亂的書籍,他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
無數次,他來還書,她登記,她害羞的不敢看他的臉,隻敢趁他不注意偷偷瞄他借書卡上那張清俊的臉。
現在,他朝自己走了過來,這是她自己爭取的權利,如果她沒有回來,她永遠都不會有機會這樣接觸到。
齊皓廷朝邢征雨走來,所有人都以為齊皓廷會與邢征雨合作,畢竟他們是老熟人了,萬萬沒想到他卻越過她的肩膀拿起了那杯啤酒。
“很晚了,大家早點回去休息吧,遊戲就到這裏吧,明天還要上班。”
他說完,揚起脖子喝光了那杯啤酒,好像有酒精過敏的不是他,而是其他的人。
邢征雨站在那裏半晌都沒有反應,或者是她應該有怎麽樣的反應,齊皓廷拿了他的包走到邢征雨麵前,他望著六神無主的邢征雨。
“你怎麽了?嚇壞了吧!沒事,都過去了。”齊皓廷微笑著望著邢征雨,以為她是被嚇到了。
邢征雨抬起她明亮的雙眸也望向他,心中可笑自己的妄想,假裝沒有感受到她心裏的那個洞在無限的放大。
她扯出一個微笑,卻發現喉嚨不知是幹澀還是被悲傷扼住了出口,居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她也該回去了,可是四海八荒,何處為家?
“我送你回家吧。”?齊皓廷幫她拿過包,邢征雨此刻隻想自己一個人靜靜,並不想立刻回家。
“不用了,我還有事情,不想現在回去,你先走吧。”
“什麽事,這麽晚了?”齊皓廷不解,這麽晚了,邢征雨一個女孩子要去哪裏?
“她約了我。”
許承江本來想走的,看到依然僵持的兩個人,大致明白了情況。
“哦。”齊皓廷仿佛意識到了什麽,他嘴角含笑意,點點頭:
“那我就先回去了。”
邢征雨和許承江告別齊皓廷和其他的人,他們並肩走出了KTV。?????????“
“你還好嗎?”許承江的聲音在夜幕中尤其清楚,邢征雨搖搖頭。
“沒事,是我妄想了。”
許承江忽然擋在邢征雨前麵,她的腳步差點不穩,就差一點就撞上了高高大大的他。
“邢征雨,他不喜歡你。”許承江認真看著邢征雨說道。
“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邢征雨避開許承江的眼睛,繞過他擋在自己前麵的身子,徑直走到前麵。
“他不喜歡你!你為什麽非要執迷不悟呢?你就算做的再多,他也不會看你一眼,他的心裏隻有楚庭音,根本不會再裝下任何人!”許承江衝她的背影喊道。
邢征雨在聽到許承江的這些話後,背影忽然一滯,她越想拚了命去忘記那些剛才的那些不愉快,越是逃避,越想逃脫,可是就是有人在一旁提醒:
“他不愛你,他不愛你!”
沒有人比邢征雨更加明白,齊皓廷的心寄存在誰的身上,自己也曾經推波助瀾過,她無法控製自己此刻身體的戰栗,那是一種刺骨的心寒,由她的左心房傳來,她四肢僵硬,連手指都不能彎曲。
許承江慢慢走到邢征雨的身旁,他溫柔的扳過她的肩膀,心疼的看著她,語氣也沒有剛才那樣激烈:
“回頭是岸,邢征雨,等你回頭才會發現有更多的風景,你還這麽年輕,完全沒有必要把所有的幸福都賭在一個人的身上。”
“我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了,而且,我也無人可愛,也沒有人愛我。”她低頭去看兩個人的影子,完全分不清哪一個是自己的。
她輕輕又堅決地推開了許承江的手臂,她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舔舐自己的傷口,等她自我調養好了,她的心就會想開一點了。
“邢征雨,我喜歡你,你不是沒有人愛,不是一個人。”許承江這樣把自己壓製了這麽久的心思忽然說出來了,他終於可以釋懷了。
“我可能知道。”邢征雨背對著他說道,可惜她並沒有回頭,也沒有答應,而是依然朝前走去。
許承江很好,她不是不知道。不幸的是,她卻死心眼的要死,不撞南牆不回頭,就算有人拿刀架到她的脖子上,她也很難說出違背自己良心的話。
可以說謊嗎?
許承江憂愁的望著邢征雨孱弱的身影越走越遠,他沒有追上她,就像他願意等一樣,願意等她回頭,願意用自己的行動去感化她。
金石可鏤,金石為開。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他願意為她撐起抵擋人生風風雨雨的傘,誠心陪她去做平淡如真朝朝夕夕的夢。
邢征雨回到家裏,她並不急於開燈,她躺在狹窄的沙發上,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漆黑的天花板,黑暗裏,邢征雨的眼睛特別亮,她濃密的睫毛下,很快流出了兩行清淚,眼淚一直順著臉龐滑落,最終流進了她的脖子裏,弄濕了衣領。
她覺得有些涼意,才下意識的去摸,驚訝自己居然流了這麽多眼淚,
這個時候正好起風了,征雨的窗戶並沒有關,一陣輕微的風吹起了簾子的一角,夜色已經達到最深的時候,空蕩蕩的房間,隻有那潔白的窗簾隨風搖曳,互相糾纏,像一對戀人,乘風團聚。
她走近窗戶,才發覺黑暗太過可怕,她本來就怕孤單和黑夜,隻好緊張的摸進自己的臥室,開了燈才算心裏安定。
許承江喜歡自己?她不是傻子,並非看不出來,隻是怎麽說呢,怎麽才能在心裏深愛一個人的前提下,還若無其事的和他人談情說愛。
她做不到,這樣既是欺騙自己,同樣也是對許承江的玩弄。
第二天一早,邢征雨去的比較晚。平時自己都是早早就到的,今天不知怎麽了,她就是不想去這麽早,心裏下意識般的在躲著某人一樣,連自己也分不清自己躲得是他們兩個其中哪一個。
“征雨,你今天沒事吧,以前你可是第一個來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居然遲到了!”周鑫大驚小怪的說道。
“我早上起來有點不舒服,所以遲到了。”邢征雨臉色紅紅的,都怪自己最近胡思亂想,導致失眠。
“那你沒事吧?”周鑫一聽邢征雨這樣說,趕緊關切問道。
“沒事的,就是有點頭疼,老毛病了。”
邢征雨都佩服自己說謊的能力,居然這樣順口的酒說了出來,心裏也沒有任何愧疚,她和周鑫又說了幾句,就局促的朝自己的位置走過來。
許承江自然早就到了,他從征雨進來就一直沒把目光從她身上挪開過,此刻更是近距離看她。
“嚴重嗎?要不要去拿點藥?”許承江看她精神還是不夠好,擔心的問道。
“沒有事情,一會就好了,沒關係的,謝謝。”邢征雨終於鼓起勇氣抬起頭,直視許承江的眼睛。
他的眼睛裏全是邢征雨的倒影,那種關心的樣子,就像自己看著齊皓廷一樣。
她忽然覺得自己應該把話說清楚,不能這樣一直拖著,讓許承江心裏存著希望,耽誤別人的幸福,那自己真的是罪大惡極了。
“承江,我想說.……”
“有什麽話,下班再說好嗎?我希望你深思熟慮再說出自己的答案。”許承江打
斷她的話,全神貫注的看著電腦,並不看她。
他不看她,是因為心裏沒有底。他害怕她對他說“我不願意”。
一天剛剛開始,他不想自己在剛剛陽光明媚的早上,就杜絕了希望。如果她晚上告訴自己,自己還可以在沒有人看到的夜裏,完全隱藏住自己的悲傷。
邢征雨擺弄自己手中的筆,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順便思量著下班後,應該怎樣的方式告訴許承江、
她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更不想傷害他。
下了班,邢征雨照例和許承江一起搭公交車回家,每一次她剛想開口,都會被許承江巧妙的轉移話題。
“許承江,我有話對你說。”她有點生氣了,如果不說,她真的良心不安,她不能順理成章享受他對她的愛。
“我到家了,我先下了,再見。”明明離自己的家還有四站路,可是他硬是提早下車,丟下在車上急的跺腳的邢征雨。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傻瓜,可是我就是願意等你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