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不是想要錢
第二十章
我不是想要錢
邢征雨給他倒水的手一滯，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麽辦回答他，她怕他誤會她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那種有心機的人，這是個意外不是嗎？
她不是故意站在那裏讓楚庭音撞的，沒有人會這麽傻，隻不過那天楚庭音不知道怎麽，開車心思很重，所以才會連演戲的機會不給自己，直接假戲真做了。
她慢慢移到齊皓廷旁邊，想辯解又怕越抹越黑，隻能聽他怎麽說。
齊皓廷示意她坐下，然後默默注視著她，似乎是在審視她，她受不了他這樣看自己，她畢竟不是自己一點心思都沒有。齊皓廷沒說什麽，也沒有問她那天的細節。良久，從包裏拿出一張紙，一支筆，他低頭在紙上寫東西，寫完遞給呆呆的邢征雨。
“這是劉醫生的電話，他是骨科的專家，跟我也算比較熟。你去住院吧，所有的醫藥費讓我來出，我對不起你。”齊皓廷滿臉愧疚，還好他不是以為自己是故意的。
征雨心裏寬了一下，隻要他不誤會她就好，雖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她就是上樓有點費勁，畢竟她沒有錢住電梯公寓。
她搖搖頭，對齊皓廷說：
“不用的，隻是一點皮外傷，哪裏用得著住院，休息兩天就好了。”
齊皓廷就是這樣的性格，他不會說甜言蜜語，他的手一直伸著，遞給她的紙條紋絲不動，意思就是她一定要去住院，不能不去，說再多也沒有用。
邢征雨隻好把它接過來，看了一眼，最終將它對折放在上衣的口袋裏。他是為自己好，這樣的， 即使帶著愧疚的關心她，她也覺得有一絲溫暖。
“我要謝謝你，征雨。你已經走出了第一步，隻要你幫我盯住她，我就能夠成功了。”齊皓廷有把握的說道。
那樣的深情和誌在必得，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齊皓廷沒有注意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征雨的眼裏頓時失去了光彩。
就像忽然感覺自己被上帝關上了門，本來還有一絲門縫閃過來的明亮，突然被人卡的死死的。
征雨覺得自己的世界沒有光了，她一個人在黑暗的世界裏摸索。
這麽黑，她想她這一輩子都很難走出去。
她苦笑了一聲，盡力扯出一個微笑，麵對著自己愛而不得的人。
齊皓廷從錢包裏拿出一張卡，征雨看到那張銀行卡的時候，她心裏期盼著他不要給她，他要給她錢，他可能真的以為自己是想要錢，想要賠償。
她是窮，她沒有錢，可是她從小就特別好麵子，從來都不會占便宜和貪圖別人的錢物。
她是因為愛他，是希望他幸福才願意幫他，可是給錢算什麽？
“這裏有一張卡，裏麵的錢都是我自己的，錢不多，但是足夠你住院和買些營養品了，不要虧待自己，我也會去經常看你的。”齊皓廷把卡遞給她。
征雨這一次沒有接，她盯著眼前的手，感覺自己眼角已經濕了，她皺了下眉頭，咬著下唇對他說道：
“我不是想要錢。”
“我知道，可是你總得去看你的傷勢吧，你不收就代表你怪我。”齊皓廷說道，“怎麽說我們也是老同學了，再說什麽也不能讓你吃虧。”
他把卡推到邢征雨麵前，那張還有他溫度的卡就橫在兩人之間。
“我不是想要錢。”她再一次說道，隻不過聲音隻有她自己能聽到。
金錢可以買來奮不顧身，也可以買來無辜生命，但是它換不來深情，得不到始終。
那一刻，她痛恨死了世界上的銀行卡，可是，如果沒有卡的話，他會給她錢，這會更讓自己難堪。
這麽多年，這麽多情感，原來她是為了他的錢！
“我知道該怎麽做，放心吧，希望你們會在一起。”她現在希望他趕緊走，所有的情緒都壓在了喉嚨，她想哭，或者對他說：
“就像你愛她一樣，我也是這樣愛你，你知道嗎？” 又或者是瘋狂對他說：
“我為什麽要陪你演戲，設計別人？你和誰在一起和我有什麽關係？”
隻有那麽一瞬間，她還是那個與什麽事情都冷靜的邢征雨，不知道是不是跟陸芊晴在一起時間長了，她倒是學會了她的控製情緒的這一點。
齊皓廷並沒有起身離開，他幫她把陽台的門打開，夕陽照了進來，整個屋子被鍍上了金黃的顏色，地球的那一段就是充滿希望的黎明。
殘陽如血，征雨靜靜的坐在桌子旁，夕陽灑在她絕望的麵龐，齊皓廷背對著她，他的眼裏從來都沒有自己，從前沒有，今後也不會有。
她的麵前有一個穿衣鏡，她看到自己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她從來沒有發現自己這樣白，白的就好像沒有了生命氣息。
她突然想如果當時楚庭音沒有刹住車子，她沒有了生命，齊皓廷會為她難受嗎？他會為她而感到自責這樣記她一生嗎？
他會忽然發現，失去了她，他的世界會有一點不一樣嗎？
送走他之後，邢征雨扶著桌子，一步一步移到窗戶前，有點冷了，她想把窗戶關上。
關上了窗戶雖然沒有了風，但是也將陽光擋在了窗外。
遠處飄來了悠揚的情歌對唱，那是她大學的時候最喜歡聽的，她那個時候，單純的以為齊皓廷總有一天會回頭，像所有言情小說的女主角一樣，自己的男神驀然回首才發現早已愛上她。
羅大佑的聲音還是這樣深情，那個時候大學裏有好多女生喜歡他。現在時代已轉，物是人非多麽讓人感歎。
她把手放在了窗沿上，閉上眼睛，靜靜聽著模糊的，但是感覺越來越近的歌聲。
“起初不經意的你
和少年
不經世的我
紅塵中的情緣
隻因那生命匆匆不語的膠著
想是人世間的錯
或前世流轉的因果
終生的所有
也不惜換取刹那陰陽的交流
來易來 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 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本應屬於你的心
它依然護緊我胸口
為隻為那塵世轉變的
麵孔後的翻雲覆雨手
來易來 去難去
數十載的人世遊
分易分 聚難聚
愛與恨的千古愁
於是不願走的你
要告別已不見的我
已不見的我
至今世間
仍有隱約的耳語
跟隨我倆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