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義子
突兀的變故讓陳哥臉色大變,看著手背上殷紅的鮮血流淌,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去,才發現這山上居然又來了一批人,數目比他還多,而且每個人都帶著傢伙,剛一過來,就直接把他們所有人都圍了起來。
眾人臉色全部都變了,盯著陳哥說道:「老大,怎麼辦?」
陳哥看著自己手背上扎的飛刀,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看著前方,冷冷說道:「不知道來的是哪路兄弟?」
沒有人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們,光看這股肅殺之氣,這幫子人明顯要比陳哥的人要來的彪悍。
車裡緩緩走出兩個年輕人,一個溫文爾雅,另一個面無表情,陳哥的目光在面無表情的人身上一頓,因為他看到對方手上把玩著的飛刀,再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深吸一口氣:「小兄弟這花樣玩的還不錯。」
白景騰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我,目光陡然冷了下來:「還不錯是吧?要不要再玩玩?」
陳哥輕笑,說道:「按道理來說,現在沒有人會幫他了,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就是要玩命,好歹也讓我知道對手是誰吧?」
白景騰看向身邊始終保持微笑的男人。
他看了眼陳哥,淡淡說道:「不知道閣下有沒有聽說過納蘭桀的名字?」
「納蘭桀?」陳哥雖然在榕城,但道上的事情卻一直有所關注,也算是秀才不出門,盡知天下事了,他神色中透出一抹詫異:「我不明白,這小子的事情跟張公公有什麼關係?」
納蘭桀眼神微變,笑著說道:「張公公?你可知道這個稱呼如果傳到白叔耳朵裡頭,恐怕你也得變成地窖里的一灘泡菜了。」
陳哥冷笑一聲:「九千歲之名天下皆知,難不成我還不能叫了嗎?今天九千歲是要跟我們洪門結仇了嗎?」
納蘭桀聳了聳肩膀,儒雅的笑著:「沒啊,白叔從來都是與人為善的,我們不結仇,我們只救人。」
「救人就等於是結仇。」陳哥眼神陰冷:「據我所知,九千歲似乎跟他並沒有什麼太深的來往,犯不著為了他跟我們洪門作對吧。」
納蘭桀搖了搖頭,眼裡透出幾分瞭然:「首先,白叔的做事風格一向是謀定而後動,閣下現在還算不了是洪門的人,南洪門,海外洪門,還有如今天下一家的洪門,這是必須要分清楚的。哪怕是閣下能夠假如海外洪門,成為洪門的一員,但是在江城,強龍是不壓地頭蛇的,白叔也不見得就怕了你。其次,洪門並沒有說過要葉緣的姓名,想要他死的人,一個是陳笑林,另一個則是你陳南,你們兩個人,還代表不了整個洪門,所以我們談不上跟洪門結仇,這個問題必須要弄清楚。」
聽著納蘭桀有條不紊的言語,陳哥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一種被人玩弄的羞辱感,他臉色鐵青:「給我個理由!」
納蘭桀搖頭:「抱歉,沒理由,白叔就是這麼吩咐的,要他活著。」
陳哥深深的看著他:「那我呢?」
納蘭桀攤開雙手:「請便。」
看了看數目更多裝備更精良的對方,陳哥一咬牙,說道:「我們走!」
一群人不甘的朝後走去,又是功虧一簣,但是納蘭桀他們來了,就註定他們無法再動手了。
擦肩而過的時候,白景騰冷冷說道:「其實我這一刀是可以命中你的喉嚨的,但是我收手了,我覺得你這條性命,葉緣他自己會有興趣親自來收。」
陳哥身子一滯,繼而大步離開。
處於朦朧狀態之中的我並不清楚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模模糊糊感覺到,似乎又有人來了,我的血流的更多了,意識已經渙散。
但就是這個時候,我的身體卻是被人抬了起來,然後衣服被撕開,有什麼液體塗抹到了傷口上,劇烈的痛楚讓我慘叫出聲,瞬間驚醒過來,就在這一瞬間,白景騰已經取出了子彈,我瞠目結舌的看著他:「王八蛋!」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又徹底的暈了過去。
白景騰一愣,苦笑道:「這孫子,這樣還能罵人。」
納蘭桀不語,複雜的看了我一眼,旋即又露出招牌般的笑容。
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又是在醫院,這種場合似曾相識,但是感覺卻完全不同,因為沒有人在這裡守著了,我看著邊上打著的點滴,還有這潔白的床單,知道自己獲救了。
最後的記憶,就是看到了白景騰,是他來救我了嗎?不過他哪來這麼大的本事?
就在這個時候,門打開了,兩個人緩緩走了進來,第一個是白景騰,第二個是納蘭桀,看到後者的瞬間,我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怎麼是你?」
對於張白騎這種陰險的小人,不管是誰都會保持足夠的警惕,而納蘭桀作為他的左膀右臂,顯然也是個笑裡藏刀的傢伙。他們都是很明顯的毒蛇,只要看到我都會渾身發冷,在有限的幾次接觸之中,我所能感覺到的都是來自於他們身上的陰暗氣息。如果說別人好歹還是有跡可循,那麼張白騎完全就是毫無邏輯,喜怒無常的他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決定,九千歲九千歲,代表的是地位,也是他不能生孩子,更代表著太監所獨有的那種歇斯底里和瘋狂。
納蘭桀手裡拿著一束蘭花,放在桌子上,淡淡說道:「我可是救了你,別這麼看著我。」
我看了眼白景騰,他撇了撇嘴,說道:「沒錯,是他救得,我就是跟著來打工的。」
我奇怪問道:「你們怎麼會混在一起?」
白景騰嘆息,眼裡頭一回露出遲暮之色:「陰溝里翻了船,上錯了女人的床啊!」
我有點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納蘭桀補充了一句:「他玩了白叔的女人。」
我心裡咯噔一下,差點沒跳起來,張大嘴巴看著白景騰,意思很明顯,那這個小子為什麼還能活到現在?以張白騎的陰險,別說他白景騰是什麼國術高手了,就是三頭六臂,也要被活活玩死。
白景騰苦笑說道:「少拿那種眼神瞅我,這回也是託了你的福,不然那老頭估計早把我弄成泡菜了,娘的,這輩子就沒有見過這麼邪門的老傢伙。」
託了我的福?
我更加奇怪了,意思是白景騰玩了張白騎的女人,他不生氣,反而還讓白景騰來找我,救我性命,張白騎能這麼好心?幾乎是本能的,我開始往陰謀方面想。
納蘭桀嘆了口氣:「行了,知道你在想什麼東西,白叔讓我帶話給你,這次是沒跟你玩陰的,之所以幫你,原因很簡單,還記得你當年離開江城時候白叔對你說過的話嗎?」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
納蘭桀眼裡發亮,一字一頓的說道:「他希望收你做義子!」
沒錯,這件事情我想起來了!
只不過當時我以為他這是在羞辱我,張白騎名聲不好,是陰險小人,我不屑與他為伍,所以當時我壓根就沒有考慮,之後也忘記了這件事情,我看著納蘭桀,皺眉說道:「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納蘭桀微笑:「我沒意思,是白叔的意思,他信命,覺得你就是他命里的那個人,所以一直想收你當義子,你現在走投無路了,也不乏白叔暗中推波助瀾的緣故,但這並不重要,以前你剛到長安城,白叔就已經救過你一次,這是恩情,以你的性格,不應該不回報才對。」
我掙扎著做起來,靠在床上,喘息道:「我可以回報他,但是做他義子,是什麼意思?」
這讓我覺得太過荒謬了。
納蘭桀從口袋裡摸出一個信封,說道:「你昏迷的時候,我用你身份證買了機票,是前往長安城的,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去長安城,安安全全的待著,第二,跟我去江城,做白叔的義子,然後復仇,奪回屬於你的一切,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就是字面意思,現在你可以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