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刁難
許姨這話說的我暗自懊惱,早知道如此剛才我就瞪大眼睛看她了,不甘心問道:「那你就不要男伴了嗎?多尷尬啊?」
許姨笑吟吟的說道:「有男伴啊。」
說著就挽住了王叔的手,也不尷尬,王叔怪憨厚的樣子回過頭沖著我解釋:「小姐參加這種場合都是找我頂缸的。」
說著一邊撓頭一邊就跟許姨進去了。
倒是把我落在後面一個人顯得無比尷尬,酒店裡的女人都珠光寶氣,神采奕奕,男的也大多人模狗樣,能參加這種場合的人層次不低,我估計如果泰豐企業真的崛起了,我應該也是他們一個層次的人,但現在還差得遠,我只能盡量縮著,就是這裡的男人們也都是大風大浪過來的,要不然就是祖輩餘蔭,許姨進去之後就跟王叔散開,也沒人來搭話,我趕緊跟上她的步伐,許姨心情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跟著人頻頻點頭,我插不上話,別人覺得我有點礙眼,畢竟是跟著許姨走後門進來的,我知道許姨是想要讓我經歷這樣的場合,來培養我的見識,所以就始終保持著微笑,顯得既不卑微,也不傲氣,多少也算是合格。
距離開宴還有半個小時,許姨一路上都是眾星捧月級別的待遇,我感覺即使是這樣的場合她依然是最閃耀的那一個,愈發讓我覺得彼此的距離感很遠,或者等到泰豐企業真的崛起了,我才能如她所說,正眼看她,許姨領著我到了個寬敞的雅間,古色古香,一張紅木茶几,幾個中年男人帶著自家女伴在一起談天說地,許姨走過來的時候也沒人起身,就是笑著說了句許小姐來了,一個正在自顧自煮茶的男人喊了句應憐,似乎關係更好一些。
一群人的目光在我身上一閃而逝,然後都集中在許姨身上,他們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眼神,那個煮茶的男人笑著說道:「這茶葉味道簡直絕了,全世界只有六棵母樹,最正宗的大紅袍,還是我從一個老道士那裡苦苦求來的,就給了我四兩,以後恐怕都不再有了,大家都嘗嘗。」
許姨閉目喝了一口,說道:「很好。」
男人好像很滿意這個評語一般,也遞給我一杯,倒是讓我受寵若驚,他是第一個肯跟我打交道的人,我忙不迭的喝了一口,砸吧著嘴,實在是品不出什麼味道,只能說了句:「好。」
男人也不在意,我喝完又給我填上,一杯接著一杯,倒像是一股服務生,許姨微笑說道:「老茂,這樣會嚇到他的。」
老茂真實名字我不知道,別人都這麼稱呼他,平易近人,身上帶著一股子溫潤氣質,而且身邊還沒有女伴,我感覺他跟許姨應該是一個層次的人,兩個人相談甚歡,說的東西天南海北,時不時的還來一段英文交流,著實讓我鬱悶。
這個老茂很難讓人生出惡感,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舒服。
過了一陣散了,許姨起身出去,我連忙跟上,在後面看似隨意的說道:「老茂是個啥人啊?看起來不錯,挺有氣質的,而且身份肯定不俗,就是老了點。」
許姨駐足,望著我說道:「要不咱當面去說?」
我搖了搖頭,裝傻道:「哪敢啊,我惹不起她。」
許姨輕笑道:「跳江都敢,怎麼說句話卻不敢了。」
我理直氣壯的回答:「跳江是為了開解許姨,所以我才不顧小命了,而且長江水清澈,我下去了還能上來,你讓我跳黃河我肯定不幹,一嘴的泥沙說不定就死裡面了。」
許姨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放心吧,我跟老茂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小心思被揭穿的我佯裝不懂,看了看天花板,滿臉的憨厚:「哦,那許姨你就沒有特喜歡的人?」
許姨摸了摸自己鬢角的頭髮,說道:「怎麼?想摸我的底啊?」
我嘿嘿笑道:「那給摸不?」
許姨果斷拒絕:「不給。」
我有點失望,不甘問道:「那你有特別討厭的人不?」
許姨望著我,一臉沉思。
我慌張不已:「別啊,老盯著我看簡直要嚇尿我了。」
許姨哭笑不得,輕拍我一下,忽然間目光被一人吸引,凝神說道:「那就是我特別討厭的人。」
英敏過來的是一個一米八五左右的魁梧男人,身子如同標槍一般,簡簡單單的行走,卻讓人想到龍行虎步,一股由內而外的鋒芒根本掩飾不住,白景騰是個厲害人物,國術高手,但是宗師氣度只有打架的時候才出現,平時弔兒郎當,一副浪蕩子的感覺,跟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純粹的軍人氣質完全不同,濃重的草莽氣息,加上雄壯腳尖的身體,就透著一股子危險氣息,具備著很強的衝擊力。
他大踏步的朝著許姨走過來,臉上浮現出猶豫之色,似乎是在忌憚著什麼,然後又變得雲淡風輕:「小姐,該回去了。」
許姨冷笑:「回哪去?」
男人低聲說道:「小姐,您知道家裡人的性格,這次做的事情出格了,還是回去吧,只要別在長安,隨便去哪都行,累了,去度假也沒有問題。」
許姨深吸一口氣:「限制我的自由?」
男人臉上浮現出一抹堅定之色:「小姐,別逼我。」
他沒有絲毫退讓,一看就是那種不懂圓滑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
許姨淡淡說道:「想動手?」
站在身邊一直存在感為零的我果斷站了出來,挺直了胸膛想要證明這裡還有個爺們,許姨就算再怎麼金剛不壞,她畢竟也是個女人,碰上這樣的場合我感覺還是要保護她,然而這男人卻讓我很失望,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彷彿當我是個空氣,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讓我也有點惱火。不過他看著許姨的眼神中還是帶著忌憚,似乎沒有真打算動手,他說道:「小姐,怎麼樣您才肯回去?這是首長交給我的任務。」
許姨不說話,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
男人這才像是看到我,上下打量了下,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屠夫在看新鮮的豬肉,琢磨著從哪下刀合適,在許姨跟前我根本不可能慫,望著他咬牙說道:「孫子,不服氣就動手。」
話音剛落,他立即出手,根本沒有半點矯情,一記直拳迎面砸來,我身子閃躲,穩固下盤,從下往上發力,身子往他懷裡依靠,用手肘頂他的腋下,然而他卻彷彿早有準備,膝蓋向前一頂,我在抹了油的水缸上都能來去自如的身子微微晃動,膝蓋彷彿受到重創,就好像撞上了銅牆鐵壁,他硬抗了我一記寸拳只是悶哼一聲,身子往前一撞如同一座山砸過來,我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上。
特訓過一段時間的我身手今非昔比,總覺得自己在許姨面前丟人了,手掌一撐靈巧的躍起,一腳踹過去,他後撤半步,抓住我的腳踝往後一拉,就好像甩麻袋一樣狠狠把我砸在地上,我體內一震,吐出一口血,但是眼裡卻湧出瘋狂之色,猛地撲過去,一拳就朝著他的老二打過去,管他什麼身份,想要在我面前帶走許姨,那不可能,他眼裡湧出一抹怒色,猛地握拳,朝著我的太陽穴狠狠砸來。
許姨在這個時候冷冷開口:「106,如果你這一拳敢打下去我殺你全家。」
他身子猛地停滯,收回拳頭,硬是挨了我致命的一拳,汗水大顆大顆的滾落,這種男人的極限痛苦,卻是不叫一聲。
許姨看著他認真說道:「過幾天我自己回去,你知道我說話從來都是算的。」
他點頭,標準的敬了個禮,轉身離開。
許姨把嘴角帶血的我拉起來,問道:「還好嗎?」
我望著那孫子的背影:「他傷的比我重,話說究竟是誰?要讓你去哪?」
許姨不語,只是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穿著禮服的她就像是光滿丸子的女王,而我站在她身邊,掩蓋在她的光芒底下,卻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