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默契
猛龍要麼不過江,一旦過了,如果不鬧騰點動靜出來,那麼也不叫猛龍了。徐家謀算了地皮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得手之後立即開工,根據小廖秘書所說,三天不到就已經有一份詳細而周全的策劃,他還用八卦的語氣跟我透露,徐家對於這幾塊地皮的開發非常重視,專門來了個徐儲的長輩來負責,只是我想打聽下這長輩的時候小廖秘書就不肯說了,只是神秘的對我笑笑,說以後就會知道。
我知道他肯定得到了徐儲的授意才會跟我親近,但這是一個很不錯的訊號,我想要開發地皮的事情徐儲不反對,但卻有前提,那就是要自己去上杆子競爭,他不肯給我開後門,原因很簡單,因為徐家負責商業方面的人也不見得就肯給他面子,小廖秘書告訴我過幾天會有一個酒會,就是徐家的那位長輩開的,到時候我能不能分一杯羹,就可以在酒會上揭曉了,當然徐儲也會出席,並且適當性的會給我一點幫助。
這個消息不算好,但也沒有完全堵死希望,至少徐儲能量不小,銀行貸款了三百萬先期資金,這就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林水龍拿著這筆錢去註冊公司了,他果然對這種事情有無比的熱情,至於我,則是跟白景騰兩個人窩在一起,其實我也不想,但是白景騰對於練拳這件事情很上心,我覺得他可能就是看我太安逸心裡不平衡,非要看著我在水缸上面不斷的出醜才滿足,摔得我信心崩潰,摔得我四仰八叉,但是摔著摔著,我忽然發現自己可以在上面站五分鐘左右了,這已經是天大的進步,瞬間一掃頹勢。
吃苦不怕,就怕不出效果,白景騰一如既往的跟我潑冷水,說我這種進展已經夠慢了。
沒辦法,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我又不像他可以做個甩手掌柜。
每天白天練拳,晚上還要趕到場子處理一些事情,白景騰很讓人羨慕,一套拳法打下來甚至都不出汗,根本看不到疲憊,他告訴我拳憑一口氣,如果一口氣泄了,那麼拳法就出了破綻,所以不出汗是對的,國術高手練拳的時候都會不出汗,毛孔都是閉塞的。晚上的時候依然是白景騰開車,我坐在副駕駛上,一隻腳翹起來,手也放在窗子外邊,略感疲憊的說道:「以前我混夜場的時候,覺得當個馬仔太累了,又要接客人,又要溜須拍馬,經常累得爬不起來,非常羨慕當大哥的,什麼都不用管當甩手掌柜,但是現在才發現,那太想當然了,當大哥也累,不只是身體累,心也累。」
這跟我在洪清會時候的情況完全不同,洪清會有洛冰,有郝家兄弟為我處理事情,我只需要做好郝正這個身份就可以了,但是現在什麼都需要自己去奔波,方方面面都要照顧到,這很難,充滿了挑戰,饒是我深諳三教九流的接觸之道,也依然覺得疲憊不堪。
白景騰是一個不會對大老爺們生出同情心的人,認識的久了就會發現這個人對女人總是客氣殷勤,對男人卻是刻薄陰險,只是我總覺得這都是這傢伙表面上的偽裝,實際上他是什麼性格別人很難看透,我可是很清楚,這段時間白景騰跟被關楚楚禁足的裴璃打的火熱,兩個看不順眼的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越來越湊到一起了,有一回我甚至看見白景騰狠狠的親了裴璃一口,而對方竟然沒有任何的抵抗,這足以說明了他是個畜生,我看白景騰的眼神都覺得不對勁,但他卻是不知廉恥,還用舌頭舔了舔嘴唇。這個時候他似乎故意想要報我的偷窺之仇,說道:「累也是你自己找的,還好你說的累,而不是說自己不行,男人不能說不行。」
就在我準備反唇相譏的時候,忽然間毫無徵兆的,耳邊好像是蚊子飛過一樣,我們正在前進的車子前輪砰的一聲炸開,白景騰瞳孔驟然收縮一腳剎車瘋狂的轉動方向盤堪堪將原地轉圈的車子停住。
我驚魂未定的看著炸開的車輪,心裡很清楚,這不是一般的槍打的,是狙!
狙擊槍,隔著幾百米外要人性命的恐怖玩意,如果是照著我的腦門來的,這個時候我已經死了,還好打的是前輪,我看了看白景騰,他目光冰冷。
四面八方出來不少男人,領頭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三十來歲,看起來很是彪悍,袖口上綉著一朵金花,一群人團團將車子圍住,一個年輕人用棍子敲著車窗,示意我們下來。
白景騰看了我一眼,危急時刻我出奇的冷靜,點了點頭,打開車門就走了出去。
剛一下車就挨了一腳,將我踹的倒退,後背撞在車身上放出咚的聲響。
另一邊的白景騰也一樣,興許是看明白他是個司機一樣的小角色,動手的人壓根沒有留手,一刀就朝著他的面門砍過去,結果被白景騰抓住手腕一扭,便把刀奪了過來,他徑直就朝著袖口綉著金花的男人砍過去,男人眼中沒有懼色,反而露出幾分驚喜,拿著一柄開山大刀與白景騰你來我往,二人戰了一輪,男人似乎佔據了點上風,一腳把白景騰踹開,讚賞道:「情報說有個玩刀的好手,看來就是你了。」
白景騰看了一眼在邊上挨著拳腳的我,說道:「不打了?」
男人點頭,率先丟掉了刀。
白景騰也一樣。
然後就在這瞬間二人默契似得同時不守規矩朝著對方衝過去,以白景騰的拳法造詣,對方竟然扛住了幾波潮湧般攻勢。
一記給自己留有餘地出奇深沉的中鞭腿甩向白景騰腰部,白景騰左手攔格,連岔帶踢,若是常人,早就被白景騰乾淨利落的連擊給踹出兩三米開外,然而這個男人卻是身體趁勢飛快迴旋,便是一記霸道的高鞭腿直衝白景騰頭部。
白景騰嘴角冷笑,直來橫破,他的力氣不敢說天下第一,但對付這類腿法還是綽綽有餘,一粘一裹一擰,便將男人狠辣鞭腿卸去,趁男人落地平穩身形間隙,白景騰已經再將距離拉近半米,男人擅長腿,一旦近距離格鬥兩條腿卻是有勁使不出大打折扣,眼神一凜,一直不曾動靜的右手攻向白景騰面門。
白景騰側身以手一拭,左手閃電一抱,隨即猛的向自己左側一抖,看得旁人眼花繚亂,處亂不驚而動若奔雷,男子與其碰撞一番,然後就地翻滾幾圈卸掉了勁道,啐了一口不小心吃進的土,贊道:「夠勁!」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群人也把白景騰給圍住了,他就算怎麼能耐也不可能一瞬間對付幾個好手,男人改目標朝我過來,看著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我冷笑說道:「你就是葉緣?」
我點了點頭。
他一拳打的我眼冒金星,腦袋耷拉著,鼻血流淌了出來。
男人滿眼不屑:「你這種廢物貨色手底下也能有這種能人?真是浪費。」
我無力的靠著汽車,彷彿隨時都可能倒下來。
男人搖頭,真是個軟蛋玩意,他兩隻手插著口袋,走過來打算要說什麼,但就是在這個時候,一直在挨打從來不敢還手的我突然間睜開雙眼,爆出冷冽的精光,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雙拳難敵四手的道理,白景騰在那邊吸引火力,我在這邊等待時機,這才是我們眼神碰撞之間交流到的應對方法。
我一記直拳打過去,直接朝著男人面門,卻是腰馬合一,由脊椎骨發力將全身的力氣隨著這一拳打出去,雖然我沒有登堂入室,但是這一段時間練拳卻也能打出假模假樣的寸拳,男子猝不及防被我打的倒退,就在他臉色漲紅準備三兩下過來弄死我的時候,突然間使出一拳亮出了隱藏底牌的我只做了一個動作,就是從衣服的口袋裡掏出一把槍,然後指著他的腦袋。
「王八蛋,究竟誰他媽才是廢物!」
鼻血橫流的我滿臉都是創傷,但卻滿眼戾氣就像是一隻老了掉光了牙卻還想要咬人的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