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都是算計
去北洪門?
想都不用想,死路一條!
姜屠夫在江城都想著要剁了我,要是真去了北洪門,還不知道有多少等著砍死我呢!
郝如龍神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阿正,我希望你知道,北洪門對我們洪清會有多重要,我們在南方,但不可能一直都在南方,北方的所有生意,基本上都跟北洪門密切的合作,如果斷掉了聯繫,反目成仇,那麼我們一定會損失慘重,到時候別說是郝家了,就是洪清會其他元老,也會覺得不滿,因為損失的都是他們的利益,事情是你惹出來的,就應該你來解決!」
聞言,我忍不住笑了:「二叔,事情是我惹出來的嗎?陳笑棠來到江城,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了,唯獨隱瞞著我?為什麼江城那麼多夜總會,他別的地方不去,偏偏要來我這裡?為什麼姜屠夫來到江城,綁架了青草的時候你這個做二叔的沒有說話?又為什麼我救了青草之後捍衛了郝家的尊嚴你反而對我恨之入骨?這一切的事情是誰惹出來的?難道別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不僅不能反抗,還要笑著跟他說請您隨便砍,這樣你才滿意嗎?」
笑話!如果不是他有害我的意思,我閑著蛋疼去跟陳笑棠玩對立?如果不是他坐視郝青草被綁架我怎麼可能跟姜屠夫刀兵相見?一方面想著削弱我來讓北洪門滿意,另一方面又讓我不能反抗,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道理可言了?
郝如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臉黑如鍋底:「郝正!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告訴你,北洪門如果真的跟洪清會斷絕了關係,到時候不需要我出手,其他的元老,也會要了你的命!」
我臉色漸漸地轉冷,站了起來說道:「二叔,原本我以為你就算是野心勃勃,但也是一號人物,現在我才發現,你根本就是懦夫!我就問你,北洪門為什麼跟洪清會合作?還不是因為洪清會足夠強大,沒錯,我們北方的生意跟北洪門息息相關,但是他們南方的生意,難道就不是靠著我們洪清會嗎?這本就是互惠互利的事情,雙方都是平起平坐的,為什麼現在偏偏要巴結人家?很簡單!每個人都不思進取了,都想要坐著享受了,我的親二叔,想要就這麼安安穩穩的,沒有波折的坐上洪清會大哥的位置了,一旦跟北洪門翻臉了,損失的不是我的利益,也不是洪清會子弟的利益,而是你們這些野心家的利益!」
這世界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洪清會什麼時候靠過北洪門,當北洪門傻嗎?沒事了我們單方面跟你做生意,還不是賺錢,大家一起賺,本來就是合作者,合作不了了,那就換個合作對象就是,整個北方又不是只有北洪門一家,但這並不符合郝如龍的利益,就如洛冰所說,郝如龍的格局就在於江城,在於洪清會,他只想要安生的坐上大哥的位置,為了這個目標,他可以犧牲很多東西,比如說洪清會的尊嚴。
我的話說的毫不客氣,簡直撕開了郝如龍心底最隱晦的那一塊遮羞布,他立即站了起來,胸膛劇烈的起伏,指著我的手指都在顫抖:「郝正,我告訴你,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懶得再跟他多說,怪不得老傢伙今天那麼殷勤,原來是在這等著我呢,直接就走了出去,也沒有人阻攔我。
過了好一陣,老管家像個幽靈似得靜悄悄的過來:「二爺,這件事要怎麼辦?」
郝如龍的心情依然難以平復:「本來想好好跟他說話,希望他識相,但他非要不識抬舉,也怪不得我了,去聯繫其他人,立即召開例會,把北洪門那邊的意思透露出去,可以適當性的誇大其詞,他不想去,那我就讓所有人逼著他去!」
老管家點頭,再次消失。
郝如龍一個人坐下,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倒茶,才發現茶壺已經被我丟進了魚池,他頹然嘆了一口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神色陰沉,一路上也沒有說話,等到了家之後,才把這個消息告訴給洛冰,她聽完之後,一向平靜的她,也露出了怒色:「這個懦夫!」
懦夫?
我先是一愣,繼而想到我就是郝如龍的親侄子啊,他居然讓自己的親侄子去送死,的確是懦夫了。
我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北洪門開出這樣的條件,八成是想要我的命了,只怕是郝如龍並不會死心,還會逼著我去。」
洛冰搖了搖頭:「不是只怕,而是一定,看他現在的樣子,為了上位已經不惜臉面了,讓你去北洪門,對他來說是一石二鳥,第一可以平息北洪門的怒火,穩住自己的位置,第二可以讓你暫時離開江城,不給他造成阻礙,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裡,他就可以利用郝家家主的名義,逐漸的蠶食洪清會的那些元老了。」
我嘆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總不能真的就去這個勞什子北洪門吧?」
洛冰琢磨少許,說道:「這樣,我想到了個主意,立即派人在洪清會子弟裡面宣傳這件事情,就說北洪門要求你前往北洪門接受調查。」
我一怔:「就這個?」
洛冰微微一笑:「不錯,這樣就足夠了。」
我看著她成竹在胸的模樣,琢磨了一陣,眼睛也亮了:「原來如此!」
任何勢力其實都是一樣的,上面的領導者心思各不同,但地下的子弟們卻差不多,沒有什麼大志向,只是聽著上面人的吩咐。我雖然現在的確沒有什麼威信,但我的頭銜卻是貨真價實的,洪清會大哥的位置,依然是我坐著,如果地下的兄弟們知道北洪門要挾洪清會,要讓我去北方的話,那麼定然會引起眾怒!這就跟古代的封建王朝一樣,雖然老百姓跟皇帝連面都沒有見過,可如果皇帝被人給綁架走了,還是覺得是奇恥大辱,北宋年間的兩個皇帝就被金人這麼綁過,一直到現在都是國恥。也許那些野心家們會覺得可以,但是底下的兄弟心思比較純粹,他們不會想那麼多,除了羞辱之外就是憤怒了,所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雖然主宰洪清會的是那些元老們,但如果底下的人都意見很大,那他們絕對不可能無視這些,因為這是民意,如果依然跟著郝如龍威逼我,那就失去了人心。
可以這樣說,郝如龍走的是上層路線,而洛冰這一招是釜底抽薪,從郝如龍從來也沒有想到的最底層開始,讓那些最普通也最沒有權勢的洪清會子弟開始一層層的擴散影響。
我對她佩服到了極點,豎起了大拇指。
洛冰從懷裡取出一本厚厚的書,遞給我:「這本你拿去看,等吃透之後,你也能想到這樣的手段。」
我當即腦仁疼,栽倒在沙發上。
洪清會之中,一夜之間暗流洶湧,最上層的元老們得知了消息,人心惶惶,決定要逼宮,而最底下的兄弟們,卻是怒氣蓬勃,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撥,很多人已經摩拳擦掌,誰說南方的漢子沒血性的?難不成還怕了你們北洪門嗎?
只是一個走的是上層,一個走的是下層,兩層之間的距離還有點遠,誰也沒有想到,即將會碰撞出什麼樣的化學變化。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了個電話,是尉遲強給我打過來的:「老師,你什麼時候過來啊,說好的帶我體驗熱血江湖呢?」
我這才想起來,好像又到了要給他補課的時間,連忙點頭答應,哪裡知道,尉遲強緊接著又偷偷摸摸的說道,要不你把青草也領過來?我警惕起來,說你小子要幹啥,他賊兮兮的說道,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嘛,學起來有勁啊,我還能不知道他心裡打著什麼鬼主意?
本來想直接拒絕的,但是話到嘴邊,我卻忽然間又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