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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大勢已去,符健退兵

  大散關前,蕭杉是一名氏族戰士,此次跟隨姑臧侯樊世一起前來增援大散關。


  對於蕭杉來說,以前的符健還是現在苻堅誰來當自己的王都跟自己沒什麼關係,蕭杉只是希望自己能夠在這個亂世里好好的活下去,每個月拿著那點軍餉回家給家裡的老婆子添點新衣啥的。


  對於蕭衫這些普通氏族士兵來說,每天跟自己的老婆滾床單才是真正的樂趣,而不是在這寒風中與同族人浴血廝殺,看著曾經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兄弟們倒在自己的面前,卻又不得不握緊手中的彎刀狠狠的砍下去。


  這又是一個血腥的日子,因為今天從清晨到黃昏,敵人一直在不停歇的進攻,蕭衫的身邊已經基本看不到幾個認識的兄弟了,大家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和滿身的污血,分不清到底是敵人的還是自己身上的。


  蕭衫只知道凡是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陌生人都是敵人,機械的揮舞著手中的彎刀,一次又一次的狠狠砍下去,就像是砍西瓜一樣將擋在自己面前的敵人劈成稀巴爛。


  不知道已經揮舞了多少次的蕭衫,當再一次把高高舉起的彎刀揮下的時候,卻發現這一次砍下的阻力是那麼的小,就彷彿砍到了一團空氣一般,毫無阻隔的一下子揮到了地面。


  敵人呢?哪去了?

  「撤退了,敵人退兵了!」


  「勝利了!」


  「我們勝利了!」


  就在蕭衫發現剛剛還圍滿著自己的敵人都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的,身邊突然出現的歡呼聲一下子就讓懵逼的蕭衫回過了神來,敵人撤退了。


  這一刻,刀再也抓不住了,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一般,蕭衫緩緩的倒在城牆上,看著城牆下倉皇扔下隊友屍體的敵人們,無聲的笑了,最終,我們還是守住了,還是贏了,可是這又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沒有人能夠回答蕭衫的問題,就算想告訴他,他也不會聽到了,這一刻有很多人像蕭衫一樣在突破極限后力竭而死。


  戰爭永遠都是這麼的殘酷,沒有為什麼,沒有對錯,有的只有勝與敗!


  「可惡,就差一點點。」


  看著對面城牆上那振臂高呼的敵軍,東海王符健很是不爽的咬牙恨道,自己終究棋差一著輸了,沒想到打贏了符雄的自己居然會敗給他那不滿十歲的兒子手上,這真是自己的恥辱。


  「大王,羌、戎兩族居然這時候撤兵了,背信忘義,你看我們要不要?」


  這時候符健的大將魚遵看到自己的盟友居然在關鍵時刻退兵,氣不打一處來,說道最後更是做出抹脖子的動作。


  「算了,罷了,如今兩族老巢被襲,我們損失慘重,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去擋他們,他們一定會拚命的,到時候萬一被他們合攻,我們即使勝了也是慘勝,這次大勢已去,天不助我也,收兵回東海吧!」


  看著屹立在眼前的大散關猶如一道天塹擋住了自己重奪王位的路,東海王符健從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大王一下子變得開始惆悵起來,天公不作美,看來這次是沒有希望了,只是不知道這次撤兵后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再次回到長安了。


  「是。」


  大將魚遵看著自己的主子符健彷彿一下子變得蒼老了許多,也是不由得一聲嘆息,默然的領命退下,開始準備撤退。


  「大王,不好了,銅川平陽方向傳來消息,一路上十七城都已經被氏族人復辟了,大王我們後路被人斷了。」


  「什麼?」


  就在魚遵將軍下去沒多久,一員后軍偏將突然急匆匆的趕來向符健報告了一個不好的消息,聽到此噩耗的符健差點沒暈過去。


  想當初,自己數萬大軍兵出東海的時候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特別是在連克十七城後跟羌戎兩族合併一處,數十萬大軍連綿不絕的軍營更顯兵鋒,現在卻在一座雄關門前黯然失色,羌戎兩族的退兵,自己久攻不下的大散關,就彷彿是嘲笑自己這些日子所得意的功勞都是無用之功。


  「羌戎兩族,走的哪條路?」


  「他們此去正是平陽方向,我估計他們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哼,就讓他們兩族去破個頭波血流吧,我們走別的路,還有哪條路可以走?」


  「陸上都被氏族的人抵死了,現在估計就只有水路可以走了?」


  「水路?對,快通知魚將軍,前軍變后軍,后軍變前軍,火速趕往洛水,那邊有船,我們走水路,快。」


  想到自己後路被掐,東海王符健一下子就變得驚慌失措起來,自己可不能死,自己的大業還沒完成,可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左思右想之下,突然想起當初大軍來的時候,在渡洛水河時曾經強行徵集了大量的船隻,事後自己還留了一點兵力在那看守以防不時之需,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天意。


  「是,大王。」


  聽到符健的話后,偏將也是趕緊出去找魚將軍,畢竟現在不快點爭分奪秒的跑路,待會很有可能小命就不保。


  「什麼走水路?可是我軍都是旱鴨子,如果走水路,萬一遇到敵軍,那可是有著全軍覆沒的危險,不行,我的找大王說說。」


  當在前方指揮著大軍有序撤退的魚遵聽到偏將傳來的最新命令之後,頓時就急了,自己等胡人天生的馬上民族,哪裡會什麼水性,如果在船行駛的時候遇到什麼敵人,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嗎?

  「魚將軍,這都什麼時候了,大王這才新敗,正在氣頭上,再加上後路被堵,我們如果還是一意孤行的走來路,那麼與氏族在戰鬥下去,你看我們軍隊的士氣可堪一用,再說如果在消耗下去,那麼實力弱小的我們還被羌戎兩族給一口吞下,連骨頭都剩不下,到時候可就真的連哭的地方都沒了。」


  聽到魚將軍持有反對意見,偏將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早有準備的一把拉下魚將軍,一副語重心長的勸解道。


  「是,不是,可是…」


  魚遵是個猛將,如果說讓他衝鋒殺敵,那他能殺個七進七出,但讓他辯論,那真是借他十張嘴也說不清楚,雖然魚遵知道面前這員偏將的話有著幾分道理,但是魚遵卻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沒什麼可是的,魚將軍我不信敵人會這麼巧的知道我們會突然走水路,再說也許正是因為敵人也知道我們不通水性,所以才沒有想到我們會走水路呢?兵法上反其道而行的道理,我想魚將軍一定是懂得,所以還請魚將軍下令。」


  偏將看著魚遵已經有所意動,立馬趁熱打鐵的跪下請命。


  「唉,算了,就聽大王的吧!全軍聽令,丟棄一切繁雜的輜重,前軍變后軍,后軍變前軍,火速趕往洛水。」


  魚遵看著單膝跪地的偏將,再看看不遠處大軍的那副失魂落魄的士氣,不甘的下達了命令,卻沒注意到此時單膝跪地的偏將低著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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