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選秀
叫元歌來說的話,寫話本的人,不知道將女兒家的矜持放在了什麼地方。而且她們這些世家貴女,出入皆有僕從隨行,哪裡做的了這樣的事。
就算是聽命行事,婢女丫鬟們又不是想被打死,或是全家發賣,怎麼可能會不勸阻。何況這樣的事影響的是,整個姓氏同族姑娘的婚嫁。
會做出這樣事的姑娘,將會是一整個姓氏的罪人。
曾經有女子,不慎被男子看到了衣衫不整的模樣,便羞憤自盡。有人站出來大罵,太過重規矩,只會害了無數人的性命。
但是實際上,並不是女子被男子無意輕薄了就該去死。只是因為有那浪蕩子,為了娶到看中的女子,便會故意去輕薄。
女子若不想家族蒙羞,唯倆條路,嫁過去,或者自盡。然會做出這樣事的人,怎麼會是良人,大多數女子都是寧死不嫁。所以只要不是想結仇,心懷不軌之人,也不會輕易做出這樣的舉動。
要是事情不成,女子寧死也不嫁,以後誰家還敢把女兒嫁到自家來?
元歌此時,會同啟元帝說起這事,不過是打個比方,讓他知道還能這樣做。不過此法如何施行,便是他自己的事了。
啟元帝聽了眼亮一亮。
他知道該怎麼做了,話說那次他會著了慧太嬪的計,便是因為有那種至幻的香氣。而他的人手裡,正好有擅於此道的人。
也不必經常這樣,偶用幾次,應當不會被發現。
「元哥兒真是幫大忙了。」想出了法子,啟元帝滿身的陰鬱一散而盡。說完便興沖沖的走到窗前,低聲吩咐了幾句。
窗外有人領命而去。
如今啟元帝已經絲毫不掩飾,有人在守在暗中的事,只是見元歌從來不問,他也就沒有特意提起過。他雖不能說出暗武衛的存在,但是暗中有人保護,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才對。
去了煩心事的啟元帝,將元歌烙餅似的,翻來覆去的折騰了一整夜。
大武沒有規定官宦人家的女兒,都必須要選秀。不過除了已經定下了婚事,不然各家都會將女兒的名字遞上去參選。
無他,只要能過了初選,那名聲可就不一樣了,不說門檻被踏破,卻也差不多了。因此便有特意不定婚事,只為等著選秀年過了初選,再給自家女兒尋夫婿的人家。
初選看秀女家世品貌,二選挑秀女性情才氣,最後經過第三回篩選,留下的才會得封位份,進宮成為妃嬪。
一般的情況下,宮中的高位妃嬪,都會趁這個時候,拉攏看好的秀女,成為自身的助力或棋子。不過顯然這次選秀情況,並不一般。
這次入選的秀女們,大多數的家世,都比如今在宮中的妃嬪們要好,自然也就用不著找靠山。甚至都有信心,以自己的家世,定然能夠得封高位。
已經完全沒了形象的元歌,正絞盡腦汁的想著,該怎麼寫出筆下人物的細膩的感情時,許興德通過柳嬤嬤的口,告訴她明日最後一次選秀,皇后請她過去坐一坐。
披頭散髮的元歌,聽到消息后,沉默了一瞬間,便搖頭道:「不去,就說我身子不適。」
然而一向令行禁止的柳嬤嬤,聽到這話后,卻沒有依言退下回話,而是擰了下眉,認真的道:「主子,我多嘴說一句,您該過去一趟的。」
「天底下應該的事多了去。」
元歌微微一笑,自己動手拿起桌邊的濕巾,擦去手上沾染上的墨痕,轉過身對著柳嬤嬤道:「本宮去做什麼呢,還不如在這裡做自己喜歡的事。」
最近她覺得到了瓶頸,正該好好琢磨一番。
柳嬤嬤被噎的說不出話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服,只能徒勞的說道:「我知道主子的意思,只是您終歸坐在這裡。若是不出去露個面,那些進宮的秀女們,就該不將您放在眼裡了。」
在宮中,威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如若威信不夠,哪怕是皇後娘娘呢,那起子小人都敢在背地裡,做些提不上檯面的小動作。
反擊有失身份,不反擊又太膈應人,而且還會讓對方更進一步壯了膽子。
「娘娘,早前你進宮那會兒,與世無爭又不想見人,借著身子不好的借口不見人。之後那起子人,才敢那樣上躥下跳的。」
要是從一開始的時候,主子就給那些個小妖精一個下馬威,后而哪裡還有人敢再做出什麼傳流言的事。恐怕早就為了以示忠心,個個都搶著來回稟了。
只是主子剛進宮那會兒,那叫一個不情不願,連皇上都懶的搭理,更何況會費神應對那些小主了。
後面主子被流言激怒,終於出手了,孫婉華就那麼毀了,至今無聲無息的呆在自己的住處。這一舉動,再加上杖責劉芳華,終於震住了那些小主,
之後,再不敢鬧出什麼幺蛾子。
只是隔了這麼久,與后位失之交臂,再加上皇上半夜來壽陽宮的事,沒有人知道。在所有人的眼中,主子已經是昨日黃花了。
主子總不能一輩都這樣,她得立起來了。
柳嬤嬤臉色發沉的跪了下來,落地有聲的道:「主子,你該走出去,讓那些人瞧一瞧您位比副后,皇貴妃的尊貴與光彩!」
尊貴?光彩?
元歌陡然輕聲笑了笑。
好像她的第五世,就是發現自己什麼也沒有,只剩下一個皇貴妃的尊貴,才會如孤狼一般,容不得任何人挑釁與謀算。
好像所有人,都懼怕而畏縮的伏在她的面前,那顆空蕩蕩的心才會好受一些。而如今,她早就已經不在乎那些不東西。
不過……
定定的看著柳嬤嬤跪的挺直的腰背,元歌心想這個嬤嬤,陪了她幾年真心也有了幾分,只不過是露個面而已,聽信了她也沒什麼。
說不定出去走走,換個心情,反而對眼前的瓶頸會有所幫助。
「起吧,本宮去就是了。」元歌頗有些無奈的嘆了聲。
感覺自己被縱容了的柳嬤嬤,一下子脹紅了臉,結巴著道:「是老奴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