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滄海樓
對於這個,元歌確實沒有興趣,未免啟元帝糾纏,她直接抬手揉了揉額頭。她放緩聲音,用彷彿有些虛弱的語氣道:「不必了,猜來猜去傷神的很,這街上有些嘈雜,已經有些頭疼了。」
啟元帝臉上的興奮瞬間就沒了,語帶自責的道:「都是我不好,竟然沒有顧忌到你。找個地方坐一坐,若是你覺得無趣,那便回宮吧。」
隔著幃帽,元歌看著啟元帝好一會兒,才點頭道:「那便找個地坐一會兒吧,待會再去滄海樓。」不過她就是擔心,這個時候到處都已經坐滿了人。若不提前預定好位置,跑斷腿都不一定能找到地方歇腳。
啟元帝聽了神秘一笑,道:「不用等會再去,咱們現在直接去滄海樓就是了。」迎著她疑惑的視線,他微微有些自得的低聲笑道:「滄海樓,是我的私產。」
元歌還是頭一回聽說,身為皇帝竟然還會有私產的,他有那些塞的滿是珍奇寶物的私庫,竟然還要在宮外置私產,這不是與民爭利么?
難怪剛剛聽那年輕男子說起滄海樓,他臉上的神色帶著一抹微微的得意。
到了滄海樓,隨行的劉義直接叫來了掌柜,附耳同他說了一句話,然後他們一行人,便被恭恭敬敬的迎到了頂樓的雅閣里。
元歌坐下來后,本不欲詳問,啟元帝卻自發解釋道:「這是世祖帝傳下來的做法,我父皇在位時,經營的是一家叫做文瀾館的書社。」
「此舉意在吸引文人才子,看看其中可有得用之人,再來就是掌控消息。」
比如那次福樂兒聲譽為人所詬病,他立刻利用滄海樓的特殊,在文人當中建立了母慈女孝的說法。這些人作詩寫詞,傳來傳去便成了一段佳話。
意外聽到這個秘密,元歌幾乎想把剛剛摘下的幃帽,給再一次戴起來。啟元帝這樣知無不言的態度,當真叫她有些不能適應。
「那現在文瀾館呢?」她隨口問道。
「文瀾館已經消失了,在我父皇駕崩后。」啟元帝淡淡的笑道:「等我甍了后,滄海樓也會很快不見的,然後京中很快就會出現另一個『滄海樓』。」
元歌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結果,愣了一會兒,好像想起來了什麼。她初學詩文書寫的時候,曾經聽人說過,京中曾經有一家文人才子極為推崇的書社。
但是那家書社在先帝駕崩后,便立刻取下了門上了牌匾。其館主在門前痛哭,惋惜先帝的離去,引的無數文人才子寫詩悲嘆,讓先帝的名聲更上一層樓。
元歌雖然不出門,但是也知道滄海樓的,不論是世家子弟,還是寒門士子,都以都在滄海樓有一席之地,而感到榮幸。
正在這時,突然外面傳來吵雜的聲音,有一個年輕的男子高聲怒道:「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剛剛小爺來,就說沒有雅閣。現在怎麼領著人上來,把這最好的一間給了旁人?」
啟元帝剛皺起起眉,劉義便找算出去鬧事的人打發走,不過卻被叫住了。
「讓旁人去。」此處人多嘴雜,不乏一些權貴宗室中人,劉義雖然貼了鬍子,但是也有可能被人認出來。尤其他的聲音,同尋常男子終究是不同,容易被人猜出來歷。
劉義聽了便走到門邊,隔著門朝外面的護衛低聲道:「將那些人打發走,他們擾了老爺的清靜。」
「是。」
不一會兒后,外面的聲音便徹底消失了,恐怕是強行將人攆了出去。不過那人就算有來頭,恐怕也比不上這滄海樓幕後之主來的大。
滄海樓前,被人狼狽丟出來的年輕男子,在眾多文人的鄙視中,一無所覺的站著罵了好半天。然後毫無氣度的呸了一聲,才罵罵咧咧的帶著人走了。
待身後的譏笑聲遠去后,年輕男子臉上的輕浮散去,沉下臉低聲對身邊的人吩咐道:「讓人在門口守著,待那群人出來的時候,遠遠的綴著,看他們往哪個方向去。」
「是,世子爺。」
這年輕男子雖是世子,不過伯世子。雖然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但是卻也是宗室中人。他曾經遠遠的見到過幾次皇上,剛剛便看到了那一行人當中的男子,便覺得很是面熟。
他本來以為是哪家的世子,正想找個名頭貼上去交個好,但是在走到那一層,看到門口的護衛時,腦子一下便醒悟了過來。
這些的作態,同宮中的護衛極像,本來還只是三分懷疑,但是在那護衛毫不客氣的對他動手,他便有六分把所握,那裡面的人便是當今聖上了。
不用親眼看著他們進皇宮,只要看到他們往皇宮的方向回去,那麼他便有十分把握了!
沒想到皇上也是同道中人啊,元宵佳節攜美同游。就是不知道戴著幃帽的那名女子,是不是傳聞中,獨得聖寵的李皇貴妃了。
滄海樓里,掌柜親自奉來了幾盞天工奪巧的燈,其中有倆盞甚至是琉璃燈。便是沒有點燃,也熠熠生輝奪人眼目。
然後還有一張花箋,上面寫的是滄海猜燈謎的最後一題。此題沒有固定的答案,唯有答的最精採的人,才能獲勝。
元歌眼睛都沒有往上掃一眼,如今她最討厭的事,除了同啟元帝虛於委蛇外,便是這樣耗損心神之事了。既然有幸出宮走走,她為何要去看這要費腦子的事。
啟元帝見她興緻缺缺,便將那謎面放到了一邊,轉而同她說起了越皇室從前的事。世祖帝是他們越皇室的榮耀,後世子孫提起,個個都面帶驕傲,啟元帝也不例外。
元歌撇了撇嘴,打斷了他的話,道:「我一個女子,這些建國立業之事聽來枯燥無味,不若說一說世祖帝的那位長公主。」
「長公主啊.……」
元歌發現,她在提到長公主的時候,啟元帝的目光陡然銳利了起來。難道這樣長公主,有什麼奇特之處?聽聞這樣位長公主極為得寵,曾自行擇嫁出一位駙馬,但是駙馬去了后,卻養起了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