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真凶,抓捕!4
昔日裏那個陽光正義的葉記者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連殺四人的變態惡魔,舉著匕首警惕的看著他們,仿佛下一秒,就會割破脆弱的脈搏,讓大片的鮮血湧出。
梁晉冷眼看著他瘋魔的樣子,大步朝著出租車的位置走去, 完全沒有因為他的話而被威脅的謹慎,雙臂抬起,讓他看到雙手空空的模樣。
他越往前,葉景書就越是後退,直到退到了出租車旁邊,手裏的匕首在陽光下閃著凜凜寒光,“梁晉!停下!”
“我已經殺了四個人, 不在乎再多一個!”
薄唇向上勾起一抹冷笑,梁晉雙手插兜, 一副拽拽的模樣,語調懶散又囂張,“老子跟你打個賭。”
“你殺不了他。”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偽裝成司機的關銘瞬間扣住匕首,手部用力彎折,甚至都能聽到清脆的骨節摩擦聲。
葉景書皺緊了眉,下意識手握成拳攻擊,但還沒等反應過來,整個人隻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結結實實的被砸在地上!
周圍的警員一哄而上!
迅速把人控製住,戴上手銬!
被按著趴在地上, 無論怎麽掙紮都沒有逃跑的可能, 葉景書突然笑了起來,笑聲瘋狂又絕望, “我殺了這麽多人, 到頭來還是敗在了你們手裏!”
“憑什麽!憑什麽!我做的都是好事兒!”
梁晉動作利落的半蹲在他麵前, 幹淨整潔的模樣和他的狼狽形成了鮮明對比,目光直視著那雙充滿怨恨的眼睛,語調涼涼的,“你認為,你是英雄?”
“我當然是英雄,”葉景書眼睛裏充滿了紅血絲,瘋狂的叫囂著,“普通老百姓的痛苦,他們的不公平待遇,你們這些所謂的公正廉潔,全都看不到!”
“隻要上麵人一句話,一些金錢打點,就可以對不公平的事情視而不見!”
“我曾經滿懷憧憬的當了記者,就希望把黑暗全部曝光,可等我真的能伸張正義的時候,得到的隻有領導的警告和辭退!”
“我不明白!我隻不過是說了實話!做了最真實的報道!這有什麽錯!”
男人笑著笑著,眼裏的憂傷染上悲涼的感覺,腦海中男人抱著孩子來向他道別的時候,還有他臉上的苦笑全都曆曆在目,似乎就發生在昨天。
他站在天台上, 看著萬家燈火, 想起意外死亡的妻子, 還有未滿周歲的孩子,各種上訪投告無門,他是有多麽的絕望,才能毅然決然的從幾十米高的樓層一躍而下。
葉景書想不到,他眼前不斷的浮現出男人躺在血泊裏的模樣,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這個肮髒的世界。
從出租車後座拿起相機,看到背包裏的其他膠卷,甚至還有打印好的案發現場照片,梁晉沉默著把東西都放了回去,遞給身旁的警員。
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語調放輕,“伸張正義,你沒有錯,但唯一做錯的,就是不應該肆意剝奪他人的生命。”
“他們犯了錯,應該讓法律來製裁,而不是你。”
“法律,說的真可笑,”葉景書笑著,雙目通紅,“這些話,你應該說給那些官官相護的貪官!說給那些被庇護的黑心人!而不是像我一樣無辜的老百姓!”
“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著你。”
關銘徹底聽不下去,看著他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是該恨他還是覺得可憐他,帶好了眼鏡公事公辦的問道,“你是怎麽殺害四位死者的?”
葉景書跪在地上笑著,像是回憶什麽美好的事情一樣,“那不叫殺人,我隻不過是讓他們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那天,我看整整的看著丁浩把他們幾個保釋出來,腦子裏全部都是當初的那樁慘案,我回家找來了準備好的釘子,拿著手套腳套,悄悄的潛入修理部。”
“他們回來一個,我就殺一個,鐵釘紮進他們皮膚裏的感覺,特別神聖,特別迷人,特別是鮮血噴濺出來,像一朵鮮紅的花似的。”
警員們安靜的聽著。
越說,葉景書越覺得喜悅,那種滅頂的快感比拍攝到任何新聞都要讓他愉悅,“後來,我把他們當垃圾一樣堆成輪胎的形狀,垃圾就要有垃圾的歸屬。”
“然後,我工作的時候,看到販賣血貓的楊金輝,那天,我準備好了興奮劑,以後續拍攝的理由找到了他,這個人渣當然欣然接受,來到了他的倉庫,想要找幾隻貓裝裝樣子。”
“他這輩子都不會想到,他進了倉庫就出不來了,被他養了好幾年的藏獒,一口一口咬死。”
“我就躲在圍牆上,把他驚恐害怕的模樣全部拍攝下來,欣賞著,直到他奄奄一息,撿著自己的殘肢,拚了命的朝門口趴,用盡了所有力氣,卻依然還是難逃一死。”
事到如今,葉景書也不想隱瞞什麽了,幹脆把事情全部都和盤托出,看向警員們的目光戲謔又不屑,聲音就像是鬼魅一樣,“我唯一後悔的,就是沒能多殺幾個人渣。”
碼頭位置飛快的駛來一輛警車,鍾茵快速停車打開車門朝著他們跑過去,帶著好消息興奮的說道,“船老板承認了,他確實載過丁浩前往f市,把他丟在一個荒野上就離開了。”
葉景書聽到她說的話一愣,下意識反問著,“你怎麽知道丁浩在哪?!”
“離開本市的方法隻有那麽幾個,車,船,飛機,”鍾茵回答著,“你不可能讓警方知道,所以,客運專線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你剛才要去貨運碼頭,說明你對那裏很熟悉,說到底,人在做天在看。”
搖搖頭,葉景書不在繼續說什麽,被警員挾持著站起身,高瘦的身影瞬間頹廢起來,笑起來的時候,臉頰上露出的梨渦寫滿了苦澀。
鍾茵看著他,腦海裏突然冒出了一句話,紅唇輕啟,“我剛才通過藍牙聽到你說,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望著你。”
葉景書抬頭看她,手腕上的手銬冰冷刺骨。
“尼采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前麵還有一句話。”溫柔的語調帶著淡漠的疏離,渾身上下散發的書卷氣息也變得嚴肅起來,“那句話是——”
“與魔鬼戰鬥的人。”
“應當小心自己成為魔鬼。”